“小心点。”叶楚文拉住我的胳膊,我随着他回了房间,坐在床边还想着刚才那一幕,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我给绊倒了啊?
叶楚文安慰了很久也没能让我彻底平复,躺在床上,我一夜都没睡,但叶楚文似乎很累,他又喝了酒,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叶楚文天微亮就起床走了,我根本就没睡着,他以为我睡了,轻手轻脚的下床出去,听见门关了,我拉下被子看着门口,他这么早去干什么?
而我呢,晚上不睡,白天补觉。
一觉睡到夜幕笼罩。
可突然‘砰砰’两声瞬间吵醒我。
房子内安静出奇,刚才的那一声后,大约过了十几秒我都不敢动。
乍时,房子的灯猛然了亮起。
顶上的白色灯光很刺眼,我双手立马挡着眼睛,但依稀能从手指缝隙间看到自己卧室的门口。
房门是敞开的,但房间里没开灯,和客厅一比,显得幽黑。
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滋生,想离开,但是脚底像装了重铅。
这时,客厅的门响了。
我立马跑出卧室,探头看了眼,是我爸。
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问了什么也不说。
我收拾了一下然后出去,倒了一杯茶给他。
“爸,吃过饭了没有?”
他脸上尽是疲惫,我担忧的问着,好像干了一天的体力活似得,再说我爸他在几年前就已经退休了,最近的他真是让我捉摸不透,每天出去都干了什么?就连叶楚文也是。
我爸摆了摆手,端起茶喝了几口,然后放下,对我招了招手,我顺势坐到他身边,替他捏着肩膀,“爸……”
“呵呵,人不服老不行啊,路走多了,身子就乏的很,哎……”
“哪有!您还年轻的很呢!”我嬉笑着说道。
我爸笑过后,突然正色道,“近几天你还好吧?”
“恩。”
我不安的点着头,却不知不安从何而来,心里也突生矛盾。
到底是心乱了。
心头冒出一种想法,但很快被自己压制下去,我爸的声音依旧,“好好待着不要乱跑就行,庄家已经把费家的养尸地据为己有了。”
“真的?里面有什么?”
我爸冷笑着:“还能有什么,死人罢了。”
他只是回来歇了歇,却有走了,我问了他去哪里,他又是不说。
深夜十点多,我躺在床上进入迷糊的状态,即将睡着。
突然,一声如钟声的想响声,慢而有规律。
‘嘀嗒嘀嗒’奏出僵硬的声音。
像是一步一步唤醒能听到这响声的人,唤醒拖延的瞌睡。
我双眼紧闭,胸闷气短,渐渐有了窒息的错觉。
这是我做噩梦的前兆,最害怕这样的感觉,身边没人,我该怎么醒?
突然间,像有什么人用铁锤敲着木板,那沉沉的钟摆声依然在耳,渐渐清晰,然后逐渐变了,沉重的敲打声和钟摆声,像故意拖长的凄凉冷调,排遣着不绝如缕的优思,空气中气似乎也参杂了淡淡的哀愁……
‘哐’一声巨响,我猛然间睁开眼睛,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发际。
我坐起身子紧紧的盯着房间里的衣柜,刚才那声巨声就是从柜子里发出的,我敢肯定。正在我定睛的时候,白白的细丝状的烟雾不住的从柜子缝隙间腾起,慢慢的,在房间的穹顶凝聚,瞬间结成一片烟雾迷蒙的天……
我心里瞬间骇然,我肯定这不是好东西,想起身,但除了看的到自己坐在床上,其余的所有被烟雾抹去,什么也看不到了,我的脚不敢伸出被子,只觉得从脚尖开始,冰凉入袭,开始蔓延。
我立马抱成一团,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子,但依旧抵挡不住从脚底开始渗透的寒冷。
突然,这烟雾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和颜色,一会儿,它如一幅轻盈的帷幕,飘悬空中,一会儿好似从香炉里选出,笔直升起,一会儿,它又仿佛变成一面大旗在烟囱的上空随风飘荡……
但我清楚的知道,这是在我的房间里,没有刮风,随即当烟雾升起来,好像冻结在冷空里的白色的柱子似的,不晃也不动。xǐυmь.℃òm
渐渐的,烟雾像那重甸甸的乌云,时起时落。
可下一秒,连我都没想到的是,一团高悬在顶上的烟雾,迅速坠落,散开后直击我的方向。
我双眼惊恐,脸叫喊都忘了,抱着被子在床上到处乱窜,不知要往哪里躲藏。
一只脚踩到床沿边上,低头看着床底,已全是灰蒙蒙的烟雾,看不到底,这样的东西,我的脚根本不敢踏入。
可那股雾气根着了魔似得,我猛然间回头,清晰的看到,烟雾里有一个人的背影,就只是背影,骨瘦嶙峋的。
我整个人被定住,双脚更像被缠绕,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背影开始慢慢侧转的身子……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想看见他的脸。
突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张黄纸,上面画着镇鬼符文,像一缕青烟飘进那团雾里,烟雾里的女人瞬间消失……
脚底的冰冷瞬间被抽离。
就连原先的那迷蒙厚重的烟雾,在静定的空气里,渐渐的消隐。
房间还是原来的模样,床头的昏暗台灯一直发着暗淡的光。
我的身子向被什么掏空了一大半似得,头重脚轻,无意间低下头看到自己的一只脚时,立马发出尖叫,“啊!”
脚面薄如纸片,一戳就破。
幸好叶楚文及时回来,他坐在我的床边,安抚似得把我揽进怀里,依旧温和的声音贯入我的耳,“没事,又睡糊了吗?”
我泪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我……”
他微微垂首,手指轻抚我的嘴角,道出一个字来,“最近老是做噩梦?”
我点了点头,在这样下午,我感觉自己迟早会成神经病的。
他在身边,我恐惧的心瞬间变得安定,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哪里还是那只纸片脚,活生生的脚,就是温度冰凉。
我眼泪却道是越落越凶了,自己都控制不了似得,也不知道怎么了。
而我想说的是,我刚才有一刻感觉到,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么?
“这个房间里怎么老是有奇怪的声音啊?”我吸了吸鼻子,看着叶楚文。
他起身打开所有的灯,房间通亮。
“你,是不是梦到了庄戮?”
叶楚文直接问道,我一愣,知道他有多想了,我摇着头:“没有,我刚才感觉不像是做梦啊,就好像真的看见有个人的背影,就从那个柜子里出来的……”
我指了指那个柜子,叶楚文看了一眼,走过去直接打开,里面除了挂着衣服,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
虽然房间大亮,可叶驱不走我心里的胆怯,我都不怎么敢直视那个柜子。
叶楚文修长的身影就站定在柜子前,他没有穿西服外套,只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
他着轻轻挽起衬衫袖口,轻打开另一扇柜门。
我的目光锁定在柜子上,但柜子里依旧如常,除了我的衣服外,什么都没有,还想着里面或许有刚才的那清冷的烟雾,可是什么也没有。
我看着他拨弄着我的衣服看了半天。
我撇着嘴,高大欣长的身影一直是背对着我,然后他关上柜子,单手拿出我的衣服,转身走到我的床边。
我抬眸看着他,他指着手里的衣服,“把这些都烧掉,找个时间,在半夜十二点,十字路的位置……”
“烧掉?”
我看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接过。
“恩。”
他只有一个字,然后开始穿放在一边的黑西服。
我皱着眉,“怎么要突然烧掉我的衣服……”
我本来就几件衣服啊,把这些都烧了的话,我穿啥啊?!!
叶楚文穿好衣服,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我其他衣服,坐到床边,一声不吭的开始掀开我的被子,脱我的睡衣。
我脸一黑,他这是干什么啊?!!
可是这个点穿衣服干什么?
“现在就去吧,走。”
“啊?!”
“我自己穿……”
我拿过衣服快速的穿着,边穿边问,掩饰尴尬。
于是,深夜十二点,我坐着他的车,随便开到一个十字路口,但他没有让我下车,我就隔着车窗,看着他就那样烧了我的衣服,我撇撇嘴,我活的好好的,怎么把我的衣服都烧了?
直到他回到车里时,才开口说道:“之前你的那些衣服都在庄家那里穿过的吧?就算没穿过,在那里放过也不好,还是烧掉的好。”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迷信了啊?”我好奇地问着,叶楚文却很惊奇的回头:“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我一怔:“没,就是你挺奇怪的,我还以为只有我爸很迷信……”
“呵呵,庄家把费家那么邪门的养尸地都给收了,他可比我还迷信才对,我可不想他通过什么破方法再来靠近你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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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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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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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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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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