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一下嘴唇,转身去看床上的凤灵犀,她还躺在那儿,两手紧紧地攥着床单,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走过去,拿开蒙着她眼睛的黑布,她的皮肤冰凉冰凉的,看见我的时候,立刻问道:“好了吗?”
我点头:“纸人已经与你融合一体了,今夜如果她再操控你,纸人会替代你抵挡住她,我们会一直守着你的。”
凤灵犀点点头,我就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刚过了十一点,她整个人猛地朝着床上倒去,我就看到一股一股的黑气从她嘴里面往外冒。
我紧张的拉住柳伏城的手,问他:“应该可行吧?”
柳伏城嘴张了张,欲言又止,我看他那表情,以为是他心里也没底,并且很快,凤灵犀嘴里吐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少,她本人看起来却越来越难受。
就在这个时候,柳伏城忽然对我说道:“小白,待会你要坚强。”
“啊?什么?你别吓我啊!”我揪着他的袖子担忧道,“那个纸人会抵挡不住吗?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柳伏城摸摸我的头说道:“我担心的是你。”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刚想张口问个清楚,浑身的筋脉猛地一抽,痛的我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柳伏城一把抱住我:“小白,没事的,有我在,咬紧牙关,你一定能挺过去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当时整个人都绷紧了,只感觉像是有一张嘴,在不停的从我身上吸取什么东西。
柳伏城将我抱起来,那时候,凤灵犀却已经坐了起来,看着我也是一脸的懵,我只听到柳伏城让她下去,然后将我放在了床上。
我躺在床上,浑身都在痛,那种感觉自己的筋脉随时都会被崩断的感觉让我害怕。
凤灵犀不停地问:“怎么回事?我怎么没事了?她怎么出事了?”
“不是说用纸人替代我吗?难道是……”
“难道是用菲菲替代我?”
……
我躺在那儿,动不了,耳朵却是能听到的,凤灵犀说的对,为什么好像是在用我替代她?
柳伏城明显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这些?
但当时我什么都做不了,浑身冷的僵硬,精血从身体里面流失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大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
眼前开始一片一片的发虚,脑神经都在胀痛,隐隐的有马蹄声响起,越来越多,仿佛千军万马在我脑子崩腾。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大片空旷的地界,无数穿着战服的人,摇旗呐喊的,手握长矛的,骑马射箭的……
一大片人朝着前方进攻,那种气势,仿佛我就是那领兵的头头,身心振奋的头皮都发麻了。
我感觉那个时候,我是因为精血消耗太多,整个人开始产生幻觉导致的,只是那场景太真实了,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错觉。
“小白,回来,不管看到什么,努力的回来。”
柳伏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停地呼唤着我,冰凉的指尖点上我的眉心,我只感觉道一道红光在眼前闪过,紧接着,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感觉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一股暖流从我的头顶灌输而下,紧接着,柳伏城摇晃着我的身体,将我弄醒。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紧张的眼神,张了张嘴,一口腥甜蹿上喉咙口,趴在床边就吐出一口……
那是一口黑色的粘液,散发着一股腥臭味,吐完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一点。
柳伏城问我:“小白,好点了吗?”
我抬眼看着他,意识渐渐聚拢,之前的疑问袭上心头,当即便质问道:“为什么这样做?”
“小白,你相信我吗?”柳伏城反问我。
他看着我的眼神毫不躲闪,真诚的让我没办法生气,我想了想说道:“我相信你,但是你应该提前跟我说,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没办法跟你提前说。”柳伏城说道,“纸人替身本身的确能够替代凤灵犀受罪,但是法力实在太小,即便是发挥作用,也会立刻被凤凌娟那边发现,并且破掉,但是你吹了那口气之后,就不一样了。”琇書蛧
“你的那口气,能够大幅度的提升纸人的法力,但是也因此,会让你也与纸人建立联系,凤凌娟能够感应到你,从而攻击你,而如果我提前跟你说,你一定会追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残忍,为了救凤灵犀,宁愿舍弃你的性命吗?那今夜这个局,我们能不能顺利做出来,很难说。”
“对啊,你就不怕我出事?”我问。
“我会守着你,一旦发现不对劲,拼尽全力我也会保住你。”柳伏城说道,“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便是凤凌娟,也不敢真正的把你怎样。”
我皱起眉头道:“为什么?我感觉身体里的精血在被吸走,还出现了幻觉,看到了一场大型古代战场厮杀场面,活灵活现的,只有在黄泉路上徘徊的人,才会看到这些吧?”
“看到了?”柳伏城勾起唇角,难得笑的这么开心,“你觉得你自己被吸走的,是精血?”
我看着他那一副轻松高兴的样子,脑子里全是问号:“你笑什么?难道不是精血?”
“被吸走那么多的精血,都上了黄泉路了,这会子你还这么有精气神的跟我说话?”柳伏城调侃道。
他不说我还没感觉到,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自己吐了那口东西之后,整个人身体的气力一下子都恢复过来了,甚至感觉此刻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
如果真的是被吸走精血的话,哪还能这样?
凤灵犀被连续吸了几次,整个人瘦的都脱形了,讲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我现在的状态,与她简直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我不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伏城,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看吧,我怕的就是你这样不依不挠的追问,有些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柳伏城说道,“还是那句话,你只要充分的相信我不会害你,这就够了。”
我知道他不说,我是追问不出来什么的,索性便也不问了,转而下床,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确认自己没事了,然后去隔壁房间找凤灵犀,想看看她的情况。
却没想到凤灵犀并不在房间里。
我转头便问柳伏城:“凤灵犀呢?”
“被凤青帆接走了。”柳伏城又给我丢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简直不敢相信:“凤青帆?昨天他不是才被他太奶奶给提溜回去,勒令他不准管凤灵犀的事情?今天他怎么可能又来接凤灵犀?”
“小白,你低估了凤青帆在凤凌仙心目中的地位。”柳伏城说道,“上千年才好不容易等来的鬼面戏法继承人,你认为凤凌仙不会考虑凤青帆的感受,一直那么霸权主义?”
“也不一定啊,你看凤灵犀也是凤凌娟精挑细选出来的,想对她动手的时候,还不是毫不犹豫?”我说道。
“凤青帆和凤灵犀从本质上是不一样的。”柳伏城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之前你也看到了,凤青帆的鬼面面具拿下来之后,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我了解了一下,不是我们的眼睛有问题,也不是他使了什么障眼法,而是,鬼面戏法的继承人,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没有脸面的。”
“没有脸面?怎么可能?”我今天被震惊太多次,有点消化不掉这些信息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五官面貌呢?”
柳伏城解释道:“这就是确定鬼面戏法继承人的最主要的方法,这个天选之人,在出生之日是的确没有脸面的,他的脸面,随着他的修炼在不断的成长,只有他真正修炼到达了一定的境界,才能拥有属于他自己的五官。”
“这个凤青帆啊,前途无量,如果说有谁能够真正的带领三门重新强盛起来,非凤青帆不可。”
“所以,凤凌仙才会这么宝贝凤青帆,却也不敢真的跟他叫板,毕竟三门的将来握在他的手中。”我这才明白了过来,“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他们能接受凤灵犀,帮助她度过难关,我也就了了一桩心事了。”
柳伏城却笑着将我搂在怀里:“小白,救凤灵犀的是你,不是凤青帆,更不是凤家人。”
“我?”我抬头问他。
“是你。”柳伏城说道,“之前我是想促成凤青帆用鬼面面具去救凤灵犀,但是最终没能达成,这才冒着一定的风险让你出马,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你这次对凤凌娟的反噬,够她吃一壶的,接连的打击很可能将她打垮,凤凌仙能够松口让凤青帆出来,也是因为这一点。”
“反噬?”我继续问道,“我能反噬到凤凌娟?不是应该她反噬我吗?”
“以后你会明白的。”柳伏城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得出发了。”
柳伏城带着我出门,没走多远,便遇上了凤青帆。
他正急急的朝着我们小区走过来,看到我们,立刻走过来说道:“我刚好要去找你们,地点确定了,还在她的老巢没挪窝。”
“老巢?凤家庄吗?”我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凤青帆对我说道:“这得感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太奶奶的人手已经赶过去了,相信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拿下凤凌娟的。”
一路开车过去的时候,我的心惴惴的,满肚子的话想问,但最终什么都没问出来。
有些事情,正如柳伏城所说,就算问了,他也想给我答案,可是给不了,再说,去了凤家庄,看到凤凌娟的状态,我对自己爆发出来的力量,才会有一个比较直观的理解。
……
这么一折腾,到达凤家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整个凤家庄灯火通明,来的人也不少,大多数都是凤凌仙的人。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凤凌仙正安静的站在边缘地带,并没有深入到里面去。
柳伏城走过去,问道:“不去看看吗?”
“忽然有点不想看。”凤凌仙说道,“上一次跟她相见,还是七八百年前,那一次闹得很不愉快,导致我们决裂,却没想到如今再见,却是要来清缴她,清理门户的。”
那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以前也一起保持了上千年的深厚姐妹情谊,但凡不是失望到了极点,又怎会走到决裂的那一步?
可即便是决裂了,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凤凌仙对凤凌娟这个妹妹,多少是有长姐情谊在的,现在要她亲手去处置凤凌娟,着实为难她。
如果是我,我感觉自己也不想面对这一幕。
凤青帆说道:“太奶奶,还是自己亲眼去看一看吧,或许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呢?”
凤凌仙嗤笑一声:“从我跟她决裂的那一天开始,我对她便再无任何幻想,罢了罢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不能怪别人。”
她说完,背着手,抬脚,毫不犹豫的朝着凤家庄中心走去。
就在上次搭戏台子的地方,被挖出一个很大的洞,那个洞四方四正的,上面盖着一块磐石,凤凌仙走过去,伸手触动机关,磐石轰隆一声打开,露出黑漆漆的入口。
凤凌仙抬脚就要往下,凤青帆一步踏在前面,说道:“太奶奶,我来开路,你们跟着我就行。”
凤凌仙也没坚持,将凤青帆让下去,我们跟在凤凌仙的身后。
柳伏城一直牵着我的手,拾级而下,摸黑下了大概有二十多个台阶,忽然一个大转弯,眼前一亮。
那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呈阶梯式往下,两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盏油灯。
墙面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各色各样的面具,跟外面的戏曲面具不一样的是,这些面具每一个都青面獠牙,看起来很恐怖,仿佛说话间就能活过来,吞噬在场所有的人。
走在甬道间,虽然灯光很亮,但是因为两边那些狰狞的面具,压迫感十足,我的手心里面不停的出冷汗。
走到甬道的尽头,竟然没有路可走了,凤青帆试着找一找机关,可是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凤凌仙上前,摸了摸前方的墙壁,忽然咬破手指,迅速的在墙壁上画了一道大大的血符。
凤凌仙掐诀念咒,一声‘哧’,前面墙壁忽然裂开一道大口子,轰隆隆的朝着两边缩进去,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都吐了。
我们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完全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四周高挑的墙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皮囊,大大小小,足有上千张。
那些皮囊早已经看不清到底是谁的了,更何况,它们脸上戴着各种戏曲面具,身上套着宽大的戏服,更像是一个个被悬挂着的道具。
但我明白,这些怎么可能是道具呢?
这些,都是近几百年来,死在凤凌娟手里面,被她吸干精血而死的人。
地下室的正中央,放着一顶巨大的三角铜鼎,铜鼎上面雕刻着的繁复花纹,每一个脚上,都扣着一个白森森的头骨,两只空洞的眼眶里面,也不知道亮着的是灯光,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让人浑身不舒服。
三角铜鼎里面,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黑乎乎的一片,味道很刺鼻。
再往里,靠着东边墙角处,一个人捂着心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凤凌娟显然是受了重伤了。
本来鹤发童颜的人,此刻,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坑坑洼洼,中横交错,头发更是干枯的如稻草一般。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她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似乎很怕我们看到她此刻落魄的状态。
前几天还风光无限的人物,今天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不禁让人唏嘘。
她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最终定格在我的脸上,四目相对,我明显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杀气。
凤凌仙问:“凌娟,你知道错了吗?”
凤凌娟的眼神这才抽回去,低着头,顿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抱住了凤凌仙的小腿,再抬头,脸上已经有了泪水:“姐姐,我知道错了,当年走上那条路,我也是被坑害的,一直想脱身,可是一直缺没办法逃脱,如今姐姐终于肯过来看我,凌娟愿意改过自新,从此跟着姐姐过太平日子。”
凤凌仙用力甩开她的手,说道:“凌娟,你的话,我到底还可以相信几分?”
凤凌娟重新抱了上来,哭道:“姐姐,你忘了咱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了吗?我们曾经多好啊,也一起并肩作战了那么多次,凌娟当年年纪小,容易被蛊惑,错就错了,如果能给机会让我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再犯浑,姐姐,求你相信我。”
“我被反噬成这样,说不定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就算是死,我最终也只想死在姐姐的怀中,姐姐,可以成全小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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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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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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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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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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