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奶奶带着我多次进出白家庄园,我父母出事,我们所遭遇的一切苦难,所有白家庄园的人都有目共睹,甚至他们在一些事件中充当的角色就是刽子手、同谋!
如果爷爷真的就一直在后山的话,不管他处于何种境地,都应该是对这一切有所耳闻的,可他从未露过面,为我们做过什么。
柳伏城说这话的时候,那天夜里在后山看到的一切,那个山洞里的阵法,浓郁的尸臭味等等,一下子冲进我的脑海,让我一阵一阵的反胃。m.χIùmЬ.CǒM
“不,不可能的。”我一手揪住领口,摇着头说道,“如果爷爷就在白家庄园的后山,白敬玺不可能不知道,他跟爷爷是死对头,不会放任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隐藏那么多年,卷土重来的。”
“这就是你爷爷的高明之处。”柳伏城说道,“就连我一开始也被他蒙蔽了,等到白敬玺发现端倪的时候,你爷爷已经成了气候,先一步下手,解决掉了白敬玺和白子末。”
“你是说,白子末也是我爷爷杀死的?”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
可是当初,白子末拼尽全力去见我最后一面的时候,他让我小心一个人,我以为是白溪,难道他所指的并不是白溪,而是我爷爷?
不对,不对,那两个死士明明是凤无心和白玄武一起带回来的,他们亲口告诉我,这两个死士是白溪送给我,保护我的。
所以,当时这两个死士联手杀死白子末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将这场罪恶归结在白溪的身上,可按照柳伏城所说,那两个死士却应该是我爷爷的手下。
我可以不相信凤无心,但白玄武没必要……
想到这里,我猛然瞪大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大巫师是先于白敬玺一步,得知我爷爷情况的,对不对?”
柳伏城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不信,我不相信!”我整个人都错乱了,“大巫师的心明明更偏向于白溪的,如果他先于白敬玺知道一切内幕的话,他不会留下我爷爷。”
“是啊,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柳伏城说道,“包括我,也是这样想的。”
柳伏城双手捏着我的肩膀,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我刚才说,我们都低估了一些事情,大巫师乃至于你的姨祖白溪,是整件事情中,站的最高,最清醒的人。”
“大巫师打碎了牙齿,将一切秘密藏在了心底里,坚定的站在了你爷爷的身后,为他筹谋,将一切推到今天这个地步,这让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就连大巫师都拥护你爷爷了,说明你爷爷的确是七门的救星,而我也因此,跟你爷爷达成了共识,回到玉龙山,进入封印中去,等着锁龙阵的触发。”
“那你又是为什么忽然出来了?”我问。
“因为你。”柳伏城说道,“我与你爷爷曾经秉烛夜谈,他向我描述了怎样用纸人凝聚白家后人的游离魂魄,替代你去完成锁龙阵的触发,当时大巫师也在场。
这样做,既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又能保全你的命,一举两得,是当时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结局,所以,我听从你爷爷的安排,回去了。
但就在昨天夜里,我忽然感应到,本应该你待着的阵眼里,空空如也。”
“替代那个纸人被白敬玺毁掉了。”我连忙说道。
“不,你错了。”柳伏城直接否定道,“那个纸人被白敬玺挪到了他所该待的阵眼对应的石室里面去了。”
我不解道:“纸人不是被毁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爷爷的石室中?”
“这是一个疑点。”柳伏城说道,“我感应到这些之后,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并未再与你爷爷理论,直接悄悄地游离出来,亲自又跑了一趟白家庄园,想要去后山看看我曾经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但你知道我回去之后,看到了什么?”
柳伏城这么以提醒,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最后一次回白家庄园,是爷爷的管家亲自开车送的,但是还没真正进入白家庄园,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就连管家都没敢带着我回去,在往回跑的路上,我们遭遇了截杀。”
“后来我多次回想过,似乎那时候的白家庄园,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白家庄园了。”
“你的感觉是对的。”柳伏城说道,“白家庄园已经被另一股强大的势力霸占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股势力跟白家庄园的后山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
当初你爷爷能够在后山隐蔽起来,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势力,修炼到如今的地步,都跟这股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股势力明显不是你爷爷所能掌控的,这里面的矛盾,就是你爷爷现在处境的尴尬之所在。
而大巫师显然也是因为这一点,而万般迁就你爷爷,咬牙回来帮你爷爷的。”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将柳伏城的话给消化完全:“你的意思是,现在占据着白家庄园的这股势力,是触使我爷爷和大巫师坚定的启动锁龙阵的根本之所在,对吗?”
柳伏城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大拇指在我脸颊上轻轻的蹭了蹭,眼睛里面满是后怕:“是啊,如果不是这股势力,你爷爷恐怕如今已经一手遮天了,为了对抗这股势力,他必须启动锁龙阵,因为只有启动锁龙阵,白家祖坟才会真正的打开,一直藏在白家祖坟之中的战魂,才能重现于世,得到了战魂,你爷爷才能杀回去,夺回白家庄园,重掌七门。”
“所以,小白,在你爷爷的计划中,他从未想过要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你从来都是牺牲品,是他用来达成自己目的的垫脚石,他一步步的往前走,一个套一个套的将所有人都套了进去,如若不是中途白敬玺留了一手,恐怕到死,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识破他的狼子野心。”
“不,我还是听不懂。”我当时已经极度的焦躁,我能感应到爷爷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但却从未想过,他会坏的如此彻底,“白敬玺到底留了什么后手?后山的一切又是怎样的?还有那个纸人,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到现在你还想要自欺欺人吗?”柳伏城反问我道,“既然白家庄园失手之前,你是进过后山的,那么,你所看到的,应该比我多得多,前后联系起来,真的那么难以想象吗?”
柳伏城的话如一根刺一般,狠狠的扎进我的心里。
我一双眼睛炽热,紧紧地盯着柳伏城,柳伏城也坚定的看着我,我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先是白敬玺尸身出现,将我引入后山,童心无意在后山发现了那个山洞,那个纸人在山洞里面被烧毁,之后爷爷在山洞里面彻底解决了白敬玺。
后来爷爷告诉我,纸人被毁,替代我的纸人不在了,我必须跟他一起成为填补锁龙阵的关键。
可是现在柳伏城又告诉我,那个纸人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过玉龙山古墓,只是从我该待着的阵眼,移动到了爷爷的那一个里面。
那么,那天晚上,在那个山洞里被毁的纸人,根本就是假的,是爷爷为了哄骗我,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白敬玺一直企图告诉我真相,但他毕竟已经死了,并且以我对他的仇视,无论他告诉我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爷爷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一步一步的将我引入翁中。
所以,那天夜里我看到的那个山洞,其实并不是白敬玺死前备下的藏身之所,那个山洞……大概率是我爷爷这几十年来的藏身之处。
正因为山洞里面的那些阵法,那些法器、符纸乃至于纸扎品,将山洞周围保护起来,形成一个强大的结界,以至于这么多年,即便白敬玺多次出入后山,都根本没有发觉到这个山洞的存在。
当然,这个山洞并不是我爷爷一手建立的,那个结界也不是爷爷所能做的出来的,他只是一个入侵者,当年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入侵进去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个山洞中的一切,保护了爷爷,让他渐渐强大起来,并且有足够的时间与能力去培养出那么一大批死士,但爷爷心里始终明白,当初拉他一把的这股势力,有一天终将反过头来,狠狠的踩在他的头上,对他颐指气使。
而只有白家主脉传承下来的战魂,才能帮他,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这一切。
再回过头去想一想,当时我进入山洞去,闻到的那些尸臭味,虽然没有看到,但已然能够明白,存在于何处,为何而存在。
越想,我的心情就越激动,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眼睛里火辣辣的疼,整个人情绪都开始全面崩溃。
直到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扣住,冰凉的唇瓣附了上来,几经辗转,我的理智才一点一点的被拉回。
柳伏城按着我的后脑勺,将我裹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喘着说道:“小白,冷静,冷静一点。”
我唔的一声,压抑的抽泣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不知道是害怕,是委屈,还是矫情,就着柳伏城宽阔的胸膛,眼泪就那么涌了出来。
柳伏城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说道:“我带你走,一定会把你送出去的。”
我被巨大的悲痛包裹着,脑子里面当时已经无法思考,爷爷的这一切操作,是我无法想象,也从不敢去想象的。
来自亲人的算计是最致命的,特别是当年曾经敬仰了那个人很久,把他当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可却赫然发现,他才是那个亲手将你往深渊里面推的那个人,你会发现,自己真的扛不住。
……
柳伏城一路带着我去了灰三娘那儿。
灰三娘迎上来的时候,我才忽然从极度压抑的情绪之中释放出来,一把抱住灰三娘,放声大哭起来。
我们忽然的到来,惊住了所有人,灰永刚磕磕绊绊的问道:“柳……柳仙爷,你们……”
“暂时借你们的地盘歇一下脚,随后我会带小白离开江城。”柳伏城说道,“我不能回江城龙族,那边腹背受敌,迟早出事,别的地方早已经没有我们的落脚点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你们这儿。”
灰三娘一头雾水:“你们要离开江城?之前不是说好了……”
“是圈套。”柳伏城直截了当道,“你们也要多加小心,轻易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你们趟不起。”
我木讷的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视线一直是模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泪水的原因。
柳伏城是为了我好,但他如若真的带我离开江城,便也是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真身,这样的牺牲,对他来说太大了。
他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我不行。
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很了解,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那股阴邪之力,到时候伤害到的,只会是与我最亲近的人。
我一把拉住还在说话的柳伏城,手上用的力气挺大的,就那样抓着柳伏城的膀子看着他。
柳伏城问我:“小白,你怎么了?”
“我不会跟你走,跟你离开江城的。”我坚定道,“柳伏城,你看着我的眼睛,仔细看,你能看得出来的。”
柳伏城眼神闪烁:“小白,别闹,听我的话。”
“我离入魔不远了。”我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的眼睛里面全是魔气,有修炼功底的人一看便明白,你的内丹已经护不住我了,柳伏城,你懂吗,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终究是不可能走到一起去了,所以,我不会跟你走,你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江城。”
灰三娘用力扯了我一把,凶巴巴的冲着我吼道:“白菲菲你说什么屁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所以才要说!”我的气势也不输灰三娘,“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三娘,我从白家庄园逃出来,又被钱江龙族掳去,从钱江龙族逃向江城龙族的过程中,我经受了太多太多,阴邪之气已经占据了我整个身体,我已经有好多次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以及意识了,很快,我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到那个时候,我便再也不能这样站在你们的身边,正常的跟你们说一句话了。”
“懂什么叫女魔头吗?”
“别说了,菲菲,求你别说了。”灰三娘一把抱住我,一个劲的摇头,“我们菲菲最善良了,不会变成女魔头的,你不是有灵珠吗?它能帮你拔除一些不好的东西,还有我们大家都可以帮你,还有……还有童心,只要找到他,他能帮你……”
“三娘,来不及了。”我说道,“凤无心已经丧心病狂,就连柳昆仑父女俩现在有没有从他手掌心里逃出来,我都不知道,明天夜里,爷爷会启动锁龙阵,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可能都会有办法将我召唤回去,更何况,童心不是工具,那是灵物,让他用自己的灵气来扭转一个入了魔的人的命运,那是让他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我不会让他这样做。”
我说着,转向柳伏城,认识这么久,我从未看过他此刻,这样万念俱灰的神色。
我走过去,伸手捧住他的脸,仰着脖子看着他,说道:“我们总是聚少离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俩本就是一对悖论,注定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关系,柳伏城,你明白这个道理的,从一开始你便比谁都清楚的,对不对?现在又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企图只手扭转乾坤呢?”
“一切只不过是顺应天理罢了,只有让一切回归到正轨上面去,才有可能压制住恶势力,护住江城这一方净土。”
“小白,你想干什么?!”柳伏城咬牙道,“你什么都不准想,跟我离开,一切从长计议。”
“走不掉的,柳伏城,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天真的人,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我伸手拉住他的手,扯着他的手按向我的心口,“感受到了吗?那颗内丹已经形成了,它被我身体里的阴邪之气压迫着,禁锢着,一旦打破了那个临界点,内丹便会被吞噬掉,不可惜吗?”
柳伏城想要将手收回去,我却用力的按着他:“柳伏城,这是你的东西,放在白家,放在我这儿,时间已经足够久了,我不想再替你保管它了,拿回去吧。”
“小白你冷静一点。”柳伏城言语已经匮乏,一旁的灰三娘伸手掩面,背过脸去,似乎是哭了。
我不由的笑了起来:“三娘,你哭什么啊?我们那么开朗乐观的三娘,不应该掉眼泪。”
灰三娘一转身,直接冲过来,一脸的泪水,双手把住我的肩膀,用力的前后推拉着我,歇斯底里的喊道:“该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救你,菲菲,你说啊,你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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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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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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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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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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