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年的筹谋,到头来却如此多磨,现在事情发生这样的逆转,白品堂知道,终究是自己败了。
……
另一边,白溪被抢走的时候,意识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侧脸辨认出男人的面庞,又气又恼:“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五花教?”
“来救你。”男人说罢,不再多言,带着白溪风驰电掣般的往前。
不多时,男人放下白溪的时候,白溪惊愕的发现,他竟然又把她带回那个暗室里面了。
白溪挣扎着想跑,可是身体里面冰寒刺骨,呼出的气仿佛都带着冰渣子似的,可外表皮肤却又出奇的烫,冰火两重天,比一开始单纯的浑身发烫要难受很多倍。
男人将白溪放在寒潭边的冰床上,自己也跟了上来,挨着白溪坐下,伸手便来解白溪身上的衣服。
白溪尚存的理智支配着她去捂自己的领口,最终骂道:“登徒子!”
可是手不偏不倚的按在了男人的手上,男人的手冰凉冰凉的,熨帖着自己滚烫的皮肤,像是沙漠里干渴的人遇上了绿洲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扑上去。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男人已经反手握住了白溪的手,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接附身上来。
“离我远点。”白溪大拇指掐进自己的手心里,惊慌的去吼男人,但很明显,收效甚微。
男人沉声说道:“你需要我。”
……
那一夜,白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男人像是一头野兽一般,将她拆骨入腹,晕过去的前一刻,她只听男人在她耳边说道:“记住,我是墨九幽。”
……
白溪做了一个梦,一个极其可怕的梦。
她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被冻得浑身青紫,瑟瑟发抖,就在她感觉自己都要僵硬了的时候,冰窟窿的周围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炙热的火舌不停地舔舐着她的皮肤,几乎让她感觉要灼烧起来。
冷热交替中,她的筋脉开始痉挛、疼痛,蚯蚓一般的暴起,拧动,痛的她苦苦哀嚎。
就在她被折磨的几乎要受不住的时候,一股冰冰凉凉的真气输入进来,灼热感消退,冰寒刺骨感被中和,筋脉慢慢的平息下去。
白溪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烟灰色的帐幔,帐顶上挂着一串玉白色的莲花象牙雕,那是她七岁那年,第一次爆发出特殊灵力,浑身散发出莲花香之后不久,白翩翩送给她的礼物,这一挂,就是十一年。
“小溪,你醒了?”
白冰端着温水盆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溪睁着眼睛,失神的看着帐顶,惊喜的叫道。
白溪这才回过神来,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这一动,浑身上下到处都痛,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白冰立刻将盆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扶了白溪一把,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自己转身去拧了毛巾,弯腰帮白溪擦脸擦脖子。
身上的疼痛,让她的回忆渐渐回拢,虽然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在暗室的冰床上发生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甚至她还记得,那个男人叫墨九幽。
白溪下意识的伸手去拢领口,遮遮掩掩的,白冰拿着手中的帕子,说道:“别遮了,你这一睡就是三天,轻一点的痕迹已经淡下去了。”
白溪顿时脸色爆红,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揪着领口的手更用力了,骨节都开始泛白。
“放心吧,除了我,没让别人近你的身,这三天帮你擦身体换衣服的,都是我亲力亲为。”白冰说道,“你的事情爹都跟我详细的说了,发生这种事情在计划之中,但中途却又出了些问题。”
“在计划之中。”白溪凄然一笑,“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我必须回到五花教去,才能催动身体里这股灵力的办法吗?必须这样吗?”
“爹说,你血脉之中的灵力,传承于五花教,是历代五花教子民所最向往的灵力所在,而这股灵力,必须经过五花教的圣水洗礼,方能爆发出来。”白冰娓娓道来,这些话,白沐阳不好亲口跟白溪说,只能让同为女子的白冰来做白溪的思想工作,“只是这股灵力爆发出来之后,是极度排斥你身体里面的阳气的,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大量的吸取阴煞之气,将自己变成一个活死人,另一个就是,用一个至阴之体来帮你分担这股排斥力。
而早在很多年前,爹已经找好了合适的人选,投在市井之中,后来潜伏进五花教,为的就是等你爆发的那一天,帮帮你,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最终没有派上用场。”
说到这儿,白溪已经完全明白过来,白品堂就是白沐阳安排的那个人,她本来应该更白品堂发生关系的,却不曾想,半路上被墨九幽给截了道。
而从种种迹象来看,墨九幽是完全知道这一切的,而他本身也是至阴之体,所以他才会说,白溪需要他。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接受不了,也得硬着头皮去接受。
“所以,小溪,现在你能告诉我,最后跟你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是谁了吗?”白冰定定的看着白溪问道。
白溪的手一下子攥紧,她心里很乱,根本还没有做好跟白冰甚至白沐阳摊牌的准备,墨九幽这个人是什么背景,就连之前白沐阳都查不到,如果事情闹起来,恐怕又是大麻烦。
白溪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惹事情,更何况,如果白沐阳刨根问底,她除了墨九幽三个字,还能告诉他什么呢?
索性便转移话题,问道:“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不是在五花教吗?”
“我们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白冰说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昏迷在白家庄园结界处。”
“那白品堂呢?”白溪问道,“他没事吧?”
白冰摇头:“他被五花教扣住了,被抓之前,发出信号告诉我们你被掳走了。”
白溪立刻激动起来:“救他,必须救他,不能让他落在大护法的手里。”
白品堂是水灵儿举荐给大护法的,水灵儿自己犯了事,都被大护法送进司刑处去了,现在自己又跑掉了,把白品堂留在那儿,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白溪对白品堂的印象很好,那是个正人君子。
白品堂本就是白沐阳安插在五花教,用来帮助白溪的,但是在暗室里,白品堂明明应该……但他没有,他只是背着自己,想要带自己逃离出五花教去。
这样一个既忠心又正派的人,怎么能让他陷于困境而不救呢?
白冰安抚道:“我们这边正在想办法,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并且,五花教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想要你回去,白品堂就是用来威胁你的唯一工具,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但白溪还是担心。
让一个人死很简单,但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最痛苦的,而白品堂很有可能因为她,正在受着这样的痛苦。
从这一刻起,白溪已经意识到,这个叫做白品堂的男人,从此以后,在她的心目中的地位,终究是不同了。
那是她的救命恩人,是曾经为了她而潜伏多年,以身犯险的存在,只要能将他救出来,以后有她白溪一口饭吃,就绝不少了白品堂的。
白溪沉默着,白冰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小溪,你为什么不问问允川现在怎么样。”
“对哦,他现在怎么样?”被一提醒,白溪这才想起来白允川,顺着话题问道,“他应该救出来了吧?”
白冰点头:“对,他早你半日便救出来了,整个人也清醒了,你昏迷的这三天,他每天都会过来,求着想要见你一面,都被我们挡住了。”
“暂时……挡着吧,我不想见他。”白溪心中刺痛,虽然知道白允川是被水仙儿用那股香气迷惑了,神志不清之下,才做出了这些荒唐事,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悄无声息的改变了,白溪清楚的明白,她与白允川从此永远不可能了。
“果真不见了?”白冰问道,“可他还在坚持十来日后的婚约。”
白溪立即说道:“我去求门主解除婚约,姐,我跟白允川真的不可能了,别耽误了人家。
况且我是信命的,当初大祭司就说,我和他之间的缘分,如果有,至少得等到二十岁之后,婚约本就是无奈之举,如今这种情况,婚约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冰其实已经预见到了这种结果,便拍拍白溪的手背,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去跟爹说,让他出面跟白允川他们谈,你好好休息,我去让小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送过来。”
白冰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槛的时候,顿了顿,转头看向白溪,说道,“如果想起什么想要跟我说的,随时叫我。”
白溪点头,明白白冰指的是跟她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的事情,这件事情,白溪绝不会说的。
白冰走后,白溪靠在床头上好一会儿,胡思乱想着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她忽然掀起被子,抬了抬自己的两条腿。
一动,酸痛。
她缓了一下才下床,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脖子,扒着领子,一点一点往下看。
“畜生。”
白溪暗暗骂了一声,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墨九幽的脸,用力甩了甩,懊恼着,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她没有再回到床上去,而是让人送水过来,她想好好洗个澡。
过了一会儿,小厨房熬得香喷喷的小米粥和几样爽口的小菜已经送来了,白溪喝着小米粥,就着小菜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来,自己最终会被送回来,大抵也是墨九幽的手笔吧?
这个人竟然这么厉害,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就算了,对五花教也是熟悉的很,来去五花教,如入无人之地,不仅在暗室里面跟自己那样了,还能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来,这是何等的本事?
如果求他去救一救白品堂,要比白家七门出面,会简单顺利的多吧?
想到这里,白溪竟然有些期待再见到墨九幽了。
白溪她从来都不是那种自怨自艾,遇到一点事情就情绪不振,要死要活的人,她的性格里,既有白家天不怕地不怕的特质,又有一股独有的坚韧在里面。
就比如现在,她在经历了前几天的那些事情之后,在墨九幽、白品堂以及白允川三个男人之间,很快便将自己的位置摆正了。
她清楚的知道,她与白允川不可能了,婚约得解除,白允川的念头得打消,以后见到白允川得避嫌;而对于白品堂,这个人要救,救回来要委以重任,好好报答;至于墨九幽……
白溪伤脑筋的放下筷子,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纠结。
如果再见到墨九幽,她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呢?
白溪从来不怀疑,她与墨九幽之间会忽然断了,因为她知道,墨九幽对自己有企图,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真的断掉的。
只是她不知道,墨九幽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再见面,又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
等到吃完饭泡完澡,白溪穿了立领小长裙,遮好自己的领子,不让身上的任何印记露出来之后,便出了门。
白溪本想着去找白沐阳,自己当面跟他谈谈,却没想到,刚走到前院,就遇上了白允川。
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晕染着大片火红色的晚霞,白允川一身白袍就站在那儿,远远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悲伤。
他局促的握了握拳,最终还是走上前来,说道:“小溪,我……”
“川哥,平安回来就好。”白溪直接打断白允川,说道,“至于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翻篇了。”
“小溪,我对不起你。”白允川伸手抓住白溪的膀子,忏悔道,“都怪我,着了那歌女的道,做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但小溪,那些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的心里只有你,从小到大,我都坚定的,只把你当做我未来的妻子,小溪,可不可以不要解除婚约,再给我一次机会?”
白溪摇头:“不是你的原因,川哥,是我自己变了,是我配不上你,我们俩的婚约,本就是无奈之举,事实证明,逆天而行终究是行不通的,以后,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女孩的。”
“不,这世上再也没有哪个女子会比你更好。”白允川特别激动,握着白溪膀子的手无意识的用力,弄得白溪很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白溪伸手去推白允川的手,说道:“川哥,你弄疼我了,先松开我再好好说。”
“小溪,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白允川没有松手,反而一把将白溪扯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的抱紧,几乎是哀求道,“小溪,我不能没有你,生生世世,我都只爱你一个。”
白溪用力的推他,可是怎么也推不开,白允川卯足了劲儿的箍着白溪,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似的。
情急之下,白溪手上用了点内力,白允川一下子被推出好远,脚后跟稳了几次都没稳住,最后后背撞在了墙面上,这才停了下来。
白溪看着自己的手,再看向白允川,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刚刚她虽然用了内力,但并没有用太多,可是爆发出来的力量却比以前高了太多。
白允川也愣住了,不可思议的伸手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白溪刚刚用手拍过。
白溪慌乱的收了手,没有过去扶白允川,而是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川哥,我们不可能了,希望你早点走出来。”
被这么一闹,白溪的精气神都被弄得蔫蔫的,也不想再去找白沐阳了,害怕白允川跟着,到时候闹到白沐阳面前,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所以她转身就想回自己的房间去,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呼呼地风声,那是内力真气划破空气,向她拍过来,偷袭她的起势,白溪想都没想,反手一掌对了上去。
轰咚一声。
白允川的身体一下子撞击到地面上,擦着地面往后冲出老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白溪被吓到了,几步走上前去,想要查看一下白允川的伤势,嘴里训斥道:“你傻吗?为什么要偷袭我?受伤很好受吗?”
毕竟是自己打出来的,白溪自觉理亏,再者她与白允川从小到大的交情在,做不了夫妻,只要摆正各自的位置,做至交好友还是可以的,她怎能不上前关心一下?
可也只是单纯的查看伤势,帮助疗伤罢了。
却没想到,白溪走过去,蹲下身子,伸出手,拽起白允川的手,刚想用真气帮他探一下脉搏,看看他有没有被自己拍出内伤,白允川手上一个用力,却将白溪直接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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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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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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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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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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