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却发现在座的那些人,情绪波动却并不大,也就是说,他们对这些,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我想问,却又不好问,这样会显得很没见识,便生生的忍住了。
那福叔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我也跟着看了一眼,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
他抬起头来,眼神对上我,说道:“其实此次老朽跋山涉水来到江城,不仅是为了敬献物资,更重要的一点是,老朽听闻掌门前些日子已经拿回了七门瑰宝战魂,不知道掌门今夜是否会让我们众兄弟一睹为快?”
我心中不由冷笑,刚才对我吹鼻子瞪眼的,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会子为了看战魂,态度转变的还真快。
我勾起唇角,回道:“战魂的确已经拿回,但既然是七门瑰宝,又岂是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显摆的?要是被包藏歹心的人钻了空子该怎么办?等到时机成熟,该看到的,都会看到。”
“再者,战魂那样宝贵的东西,我又不可能随便揣在身上,这眼看着都午夜十二点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去看战魂呢?”
接下来底下还会发生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一切结束得凌晨三点左右,所以往下三个小时,应该是重中之重。
福叔听我这么说,老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剑拔弩张的起势再次紧绷起来。
然后冲我一抱拳道:“既然这样,老朽此次过来的任务已经完成,山高路远,又是年关,堂里的事情太多,样样件件都必须老朽亲自盯着,老朽就先回去了。”
还没到凌晨三点就要走,这是要撂挑子,给我使绊子了。
他这么一说,下面那些人也一个个跃跃欲试,白洪川赶紧说道:“福叔不留下来吃个团圆饭吗?”
答曰:“堂里的团圆饭已经备下了,还等着我回去主持开席,就不耽搁了。”
我一手撑着腰站起来,坐了一晚上,腰酸的不行,然后说道:“看来,西岳的堂里,能主持大局,成大事的,也就福叔您一个人了,要不,怎么就连一场团圆饭,都必须福叔您回去亲自主持呢?”
“知道的人理解福叔在堂里受人拥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福叔一手霸着西岳堂,不给晚辈留后路呢,福叔,您说是也不是?”
福叔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我估计要不是我身在掌门的位置上,他又知道白少恒回来了,早就把我撕碎了喂狗去了,但我也就是仗着这两点,有恃无恐。
白少恒让我今晚经历这些,事先却什么都没跟我说,到现在也没现身,他的目的明摆在那里,你要是自己能撑得住,那是你的本事,你要撑不住,被这些老家伙们给拿捏的死死地,这个亏你就乖乖吞下肚子,以后在我面前别想造次。
我越想越生气,过了今夜之后,白少恒那边,我必定要折腾折腾。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折腾他,他倒先下手为强了。
这边福叔要走,外面有人匆匆闪进来,说道:“掌门,大祭司,门主那边让小的来请各位分堂的堂主去庄园一聚,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白少恒亲自设宴款待,一众人的脸面立刻变了,各个都激动了起来。
“真的是门主邀请咱们,今夜能够一睹门主风采,也不枉我们来这一趟了。”
“是啊是啊,说不准席间门主一高兴,能让咱们一睹战魂的风采,那岂不是赚了?”
“走,现在就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也不知道是谁先牵的头,呼啦啦的没一会儿,大厅里面就空荡荡的了,我站起来也跟着走,白洪川却拦住了我:“大小姐,您去哪?”
“回白家庄园啊。”我说着,反应了过来,“哦,不用我回白家庄园住,直接在老宅住下来了,是吗?”
要是这样的话,我求之不得。
白洪川说道:“接下来还有事情需要大小姐亲自主持,凌晨三点之前,大小姐不能离开老宅半步,三点结束之后,我会开车亲自接大小姐回庄园。”
我当时便怒了:“你们什么意思?留我一个人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不是只留大小姐一个人在这儿,老宅的周围,有上百死士守护着大小姐,但是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只能由大小姐……哦,不对,是掌门一人来完成,这是规矩。”白洪川说道,“门主觉得,以大小姐的本事,以及咱家保家仙的功德照拂,大小姐完全可以胜任,毕竟这一切,过去的每一位掌门都能完成的很好。”
我几乎要咬碎后槽牙,但是也明白,外围那上百的死士,既是关键时刻控制形势的力量,也是控制我的打手,我逃不出去的。
既是拼个鱼死网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我很想弄清楚,七门这个组织背后的秘密。
不就是三个小时吗,怎么也能熬得过去。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咬着牙问白洪川:“如果我没能完成任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如果凌晨三点大小姐没能做完该做的事情,”白洪川说道,“可能会受伤吧?自身功德损耗,以及连累七门……,不过,大小姐请放心,有门主在,一切后果,他都能帮你顶得住的。”
白洪川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院西墙,眯起眼睛道:“点灯了,大小姐,我得走了。”
一院子的人,包括之前跟随过来的下人,都退出了老宅,大门被关上,只留我一人站在正厅门口。
转而看向院西墙,招魂幡下的那盏白色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点着了,昏黄火苗在灯笼里面不停的跳跃,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似的。
我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已经过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看着招魂幡在夜色之中,不停地飘动,心里就有点发毛。
收回眼神,扫过院子里的香炉的时候,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又蹦出那个一米九几的戴着面具的汉子来,皱了皱眉头。
我默默地往后退,院子里的温度太低了,我想回房将大氅披上,脚刚碰到门槛,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铁链贴着地面拖动的声音,一瞬间,我的头皮像是过电一般的发麻。
我屏住了呼吸,一下子退到门槛里面,眼睛朝着铁链拖动的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今夜是暗月头,大门门头上是挂着一排灯笼的,但是关上了门,透进来的光线并不亮,整个院子里所有的光线,除了招魂幡上的那盏白灯笼,剩下的,就是香炉里已经渐渐落下去的幽绿色的火焰。
那股火焰影射的整个院子像是罩上了一层有色玻璃似的,能看清院子里的所有景象,却又因为幽绿色的光晕,看不太真切。
而铁链拖地的声音,来自于院西墙外面,起初听起来并不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近之后,除了铁链拖地的声音,还伴随着吱呀吱呀的轴承转动摩擦发出的声音。
那车轱辘听起来特别笨重,每转一圈,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悠悠荡荡的冲着老宅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神经太过紧绷的原因,小腹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我伸手捂住小腹,真气下沉,护住肚子,疼痛感才稍稍好转,但是明显能感觉到那两个小东西鲜少的在小腹中乱动,感觉很不安。
近了,更近了。
铁链拖地的声音已经走到院西墙外的时候,我一双眼睛盯着那堵墙面,一动不敢动。
随后,一阵阴风凭地而起,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一般,桌子上的茶杯里,本来还冒着些微热气的茶水,瞬间开始结冰。
我攥紧拳头,咬着因为太冷而上下打颤的牙齿,死死地盯着院西墙。
铁链拖地的声音慢慢的穿透西墙,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也随后而上,紧接着,我就看到,地面铺着的青灰上,渐渐地有了印记。
一对脚印,不,只有前脚掌如驴蹄一般的脚印,跟着四只尖尖的马蹄印,随后,是车轱辘碾压之后,剩下的纹路。
但我并没有看到人、马和马车。
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印记一直往前,沿着青灰铺就的小路,朝着香炉而去。
直到香炉跟前的元宝盆前,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香炉里的幽绿色火焰再次腾起。
火光照耀下,元宝盆前,一个幽绿色的人影站在那里,他手中牵着一匹马,马后面,是一辆装着几个高大箱子的马车。
我只能看到轮廓,并不能看清全貌,它们都是透明的。
那个人影,双手抱拳,冲着我拜了拜,然后,我就听到一道如冰如霜的声音响起:“夜暝阁前来查收货物。”
说完,他转身,正对着那个元宝盆,元宝盆里,一个又一个幽绿色的箱子凭空出现,他一箱一箱的往马车上搬。
我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看着他迅速的搬动,而香炉里的火焰,一点一点的弱下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之后,那人又冲我抱拳拜了拜,牵着马转头离开。
铁链拖地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而元宝盆下,多了一个黑色的小册子,小册子旁边,是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上绣着一朵血红色的火焰。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将小册子和袋子拿起来,退回到大厅里,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了,一阵风吹过,浑身冷的跟冰冻一般。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其实已经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白少恒跟我说的,钱货往来。
打开小册子,就看到上面鬼画符似的,写着很多字,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是略微能看懂一些这些字符的,这应该是冥文。
列出的条目,无外乎就是纸扎金元宝、银元宝、童男童女、纸马纸灯笼等等,这是下一年,对方要我们七门准备的货物。
打开钱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沓银票。
这种银票,根本不能在阳间流通,七门拿到之后,应该还是要去什么地方兑换,才能最终拿到属于我们自己的货币。
银货两讫。
我将这两样东西全都放进青铜罗盘里面去,三点过后,白洪川来接我,这些东西肯定要被白少恒要回去。
我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五十,距离三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一切任务似乎都已经完成了,意外的顺利。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去拿茶杯,茶杯里的冰还没有完全化去,仿佛是在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梦境,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我不由得想,如果今夜,我们准备的货物没有满足去年年三十晚上他们开出的清单,会有什么后果?m.χIùmЬ.CǒM
会有惩罚,这是一定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惩罚,我不敢想象。
七门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却没想到,内里子里做的这些买卖,竟然如此的凶险,这无异于刀口上舔血。
偌大的七门,天南海北四十个分堂,每一个分堂里面,都有那么几个如狼如虎的领头者,一旦发生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七门的掌门是不好做的,白少恒自己不做掌门,将这个位置推给我,原来是这层含义。
那么,之前那些年,奶奶也是处在我这样的位置上吧?
她没有受到白家很好的保护,却被放在就连我都不知道的掌门位置上,每一个除夕夜,面对着那些不服气她的堂主,以及这些诡谲势力,她的压力何其之大?
我不由得回想起,奶奶开着白事铺子,做着纸扎生意,自己一有时间便不停的做纸扎,总有些纸扎品是不让我碰一下的,那些,都是用来填补亏空的吧?
在过去漫长的几十年间,奶奶是否因为没能完成任务,而被惩罚过?我记不起来,我只记得,每个大年初一的早晨,我醒来的时候,迎接我的,永远是奶奶满脸的笑容,以及满眼对我的怜爱。
那时候我总会抱怨奶奶,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守岁,为什么要在这样隆重的日子里,丢下我一个人,却从未去发现,她眼底里无尽的疲惫。
思绪越飘越远,陷在回忆里几乎无法自拔,直到身后忽然亮起一道光,一下子惊醒我,猛然回头看去,就看到供奉在正厅里的保家仙牌位,忽然通体透亮。
那道亮光转瞬即逝,牌位恢复正常,而在同一时间,我的身体里一股暖流蹿过。
是功德。
完成任务,不仅有金钱上的银货两讫,也会相对应的得到功德,这些功德具体怎么分,我不知道,但作为掌门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我渐渐地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就等着三点过去。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外面,忽然起了风。
即使坐在大厅里,我也能听到院西墙上那支白幡疯狂舞动间,发出的猎猎的翻动声,那盏白灯笼不停的随风飘起,又撞击着招魂幡的杆子,周围树木被刮得东倒西歪,屋顶上都被划拉出响声。
突起的变故让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往外走去,浑身又重新戒备了起来。
看来,事情并没有结束。
再次去看时间,凌晨一点一刻。
笃笃笃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了一片。
两扇门,从上到下,似乎都有手在不停顿的叩,随着声音,阴风从门缝里面往里面钻,夹杂着一些听不清楚的叫喊声。
那些声音特别怪异,似哭似笑,似叫喊,又似谩骂,融合在一起,钻进耳膜,尤为恐怖。
大门被拍的轰隆轰隆直响,不停地震动的,让我感觉很快就要支撑不住,倒下来似的。
这才是……重头戏吧?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的时候,白少恒用来牵制我的那个小鬼头,一下子飞了出来,站在我的肩头上,兴奋的叫着:“好饿,太饿了,我要吃饭,要吃饭!”
我以为这小鬼头又要喝我的血,可是当我看向它的时候,它的一双眼睛,盯着的,却是院子里的香炉。
它激动的飞了出去,一头冲着香炉里面栽下去,我抬脚跟了上去。
香炉很高,直到我胸口位置,我只能提起内力,飞身而起。
就看到那小鬼头在香炉底,残存着的幽绿色火焰之中不停的翻滚着,贪婪的嗅着,连带着炉底的香灰都飘荡了起来。
看着小鬼头,再抬眼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听着那些叫喊的声音,以及不断翻动的招魂幡,我好像猜到了什么。
这个香炉里面烧掉的,是整个七门四十个分堂敬献上来的纸扎品,全都烧掉之后,夜暝阁的人拉着马车来收货。
去年除夕他们开出来的清单总数,与今年四十个分堂敬献的总数,不会是对等的。
如果敬献品不够,交不了差,我会受罚,如果敬献品超出了呢……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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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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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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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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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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