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儿其实是很不想回江城,回到这片伤心地的吧?
按照这孩子的心性,估计恨不得能埋头在长白山努力修炼,等到功成之时再杀回来,解救他想要救的人,可是,这一切终归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这个时候,福叔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我们赶紧问瑣儿在房间里,是睡觉还是干别的事情,情绪怎么样?
福叔摇头:“在长白山的这三个月,瑣儿小少爷的生活起居都是我亲自照应的,孩子毕竟年纪小,爱钻牛角尖,自己认定的事情,一般人根本说不通,但也的确很刻苦,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多时间都是在修炼,并不闹腾。”
“现在也是在修炼吗?”我问。
福叔点头:“我关门的时候,正好看他盘腿上床,准备入定了。”
“不用管他,出不了大事。”柳怀安一副早已经习惯了的样子,转而说道,“九叔九婶,坐。”
我们一起围着沙发坐下,柳怀安说道:“九叔派人联系我们之前,其实我们在家里,也正在讨论着过来江城的事情。
玉龙山一战,父亲本以为整个江城会翻天覆地,我们那边也是戒备森严,生怕出了纰漏,却没想到中途来了这么大一个转折。”
“是啊,谁也没想到局面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感叹道,“并且形势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柳怀安笑道:“复杂好,父亲一直担心的就是,玉龙山一战之后,各家损失惨重,反倒被后来者占了上风,到时候没有人与之抗衡,形势只会比现在差,不会好。”
“是的。”柳伏城说道,“如今形势虽然复杂,但是隐藏在后面,一直隔山观虎斗的那些家伙,都一个个即将浮出水面,最终拿下他们,我们才算是真的胜利。”
“父亲一直等着的,也是这个。”柳怀安说道,“所以,这次我来之前,父亲手笔很大,让我们先行,到江城之后,联络我们在江城剩下的人手,等过两天,会有一大批蛇族死士从长白山调过来,暗中帮我们撑腰。”
我和柳伏城对视一眼,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机,柳伏城问道:“人手调到我们这边来,长白山那边没有问题吗?”
“父亲说,关键问题出在江城这一段,守住江城,那边不会有事。”柳怀安很确定,“即便有事,他们也能守得住。”
柳伏城点点头:“这样最好。”
“父亲还说,”柳怀安都不带喘气的,接着道,“该拿回来的,手不要软,无论是长辈,还是亲兄弟,能者上位。”
这就是在暗示柳伏城,让他取代柳昆仑和柳镇海,掌控江城龙族,做江城龙王了。
柳伏城笑道:“三哥抬举我了,别忘了,我还没腾龙呢。”
“那还不是指日可待?”柳怀安说道,“玉龙山金棺翻身之后,父亲还奇怪,他说那天夜里本应该看到你飞升的,怎么就被绊住了?”
柳怀安的话意有所指,我也下意识的冲着柳伏城看去,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柳伏城还是笑,扯着嘴角说道:“被封印那么多年,我的功力到底是有所退化的,哪那么容易一下子全部恢复?飞升又从何说起。”
柳怀安伸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转了几转,忽然就落在了我的手上。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盯得我很不自然的蜷起手指,将手挪开。
柳怀安却问道:“九婶,你这戒指好特别啊,能不能摘下来给我看一眼?”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是柳伏城给我的定情戒指,刚套上去没多久,又要拿下来给别人看,心理上总有点不大情愿。
柳伏城怼道:“怀安,你逾距了。”
柳怀安脸色变了变,对上柳伏城的眼神倒也不卑不亢,莫名其妙的就冲柳伏城竖起大拇指:“九叔,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完,眼神又意味不明的冲着我的手瞄了一下,随后,被柳伏城一个白眼瞪到,转移了话题。
他们继续聊着什么,我已经不关注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那个戒圈上。
我总觉得这个戒指不一般,今天柳怀安话里话外的意思,更是让我心里直嘀咕。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坐了一会儿,外面也已经大亮了,吴妈在厨房叫大家准备吃饭。
“福叔,你上去叫瑣儿下来吃饭吧。”柳怀安说道。
福叔刚想去,我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去吧。”
福叔叮嘱道:“你过去叫一声就行,那孩子脾气不好,别把自己闹得不痛快。”
“没事的。”我并没放在心上。
去了二楼,找到瑣儿的房间,抬手轻轻扣了两下,里面没动静,我便伸手拧门手把,索性没有从里面反锁,我推门,抬脚往里面走了一步,停下。
瑣儿果然盘腿坐在床中央,双目紧闭,两手结印放在腿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紧绷。
我也没叫他,走进去,在圆桌旁边坐下,等了两三分钟吧,瑣儿那边有了动静,很快,他收势,睁开眼睛看见了我。
我连忙打招呼:“瑣儿,我来叫你下去吃早饭,吃完了再休息。”
“我不饿。”瑣儿赌气道,“你先出去吧,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准私自闯我的房间。”
“唷,对姐姐态度就是这样的哦。”我佯装生气道,“你小时候,说带着灵珠挂在我脖子上,就立刻出现了,那时候我也没听你征得我的同意。”
“那时候我小,不一样。”瑣儿辩解道,“以后不会了。”
该死的,我特别讨厌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这孩子浑身都是刺,时时刻刻防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瑣儿,你是回来救你姐姐的,是不是?”我知道,只有他关心的话题才能让他敞开心扉,向我吐露,所以,即便是最不想说的事情,我也得说出来。
瑣儿猛地看向我,愣了一下,说道:“姐姐要救。”
“可能……没有必要了。”我试探着说道,“你姐姐或许并不真的是你姐姐。”
瑣儿听愣住了:“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能听得懂。”我说道,“你姐姐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她从一开始,就是被人操控着的,她只是个空壳。”
“你胡说。”瑣儿怒了,“你不用这样编排我姐姐,以此来打消我拯救她的念头,你说什么都没用。”
“瑣儿你错了。”我语重心长道,“我们现在正在商讨的事情,本就是要拨乱反正,那么,救你姐姐必定也在计划当中,但从一系列的情况分析下来,她的确就是一个空壳,不值得大家去救。”
瑣儿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面全是不相信,我继续说道:“正好,我们这两天在着手的事情,跟你姐姐这个躯壳的来源有关,你如果真的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就跟我们一起查,你亲眼看到的现实,才是你愿意去相信的,对吧。”
瑣儿没说话,也没反驳我,我知道,他内心动摇了。
我继续说道:“你姐姐的事情,咱们暂且不提,但关于你父母,我还是想多说两句。”
“别跟我提他们!”瑣儿浑身排斥,“我没有母亲了,也……没有父亲!”
“小孩子不能这样怨恨自己的父母,懂吗?”我语气微微有些严厉起来了,“你知道,为了你,你的父母曾经为你牺牲多少吗?”
“你知道,午夜三更,你母亲被你咬得浑身血淋淋的,却还将你紧紧地护在怀里,续着你的命的场景,曾经让我们参与这些事情的人,有多动容吗?”
“瑣儿,没有人不爱你,也没有人不希望你来到这个世上,只是,太多的事情交织在一起,让所有人都身不由己罢了。”
“你只知道你父母之间的感情纠葛很深,认为他们在一起都是阴谋,可是你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真情流露,你不懂他们之间的爱,更不懂,他们护你的心。”
瑣儿鼓着腮帮子,眼神有些慑人:“我不是小孩子了,谁对我好,谁不想要我,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你别拿我母亲来压我,没用!”
“所以,你只记得你父亲踹了你四脚,把你从玉龙山上踹下来了。”我也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他如果不踹你,你会离开玉龙山吗?你会甘心去长白山吗?你能窝着一口气,拼命修炼吗?”
“他为什么踹你?因为他知道,他没有办法为你遮风挡雨了,以后的风雨,都必须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狠不下心,保不了你,瑣儿,你懂吗?”
瑣儿别过眼去,不看我,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
好一会儿,我才说道:“你所有人都不信,那么,有没有想过,等到有朝一日你足够强大了,可以正面对上你父亲,亲口质问他的那一刻?你想不想从他嘴里得到最终的答案?”
最后一句话,成功激将到他了,我看着他下巴抖了抖,心里一松。
他转过脸来,咬牙道:“终有一天,我要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跟他没完!”
“好,到时候姐姐帮你一起质问他。”我说着,这才敢伸出手去,轻轻地揉了一下他的头发,“那么,现在跟姐姐一起下去吃饭,之后好好休息,等到一切部署好了,跟我们一起行动,好不好?”
瑣儿终究是点头答应了。
……
我们下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在餐桌旁边了,柳伏城给我留了位置,瑣儿则坐在了柳怀安的旁边。
奔波了一晚上,大家都又饿又累,饭桌上倒是很安静。
柳怀安还挺照顾瑣儿的,时不时的帮他夹菜,他夹,瑣儿也吃,气氛很奇怪。
吃完饭之后,大家都去休息,柳伏城冲瑣儿招招手,他走过来,扭捏的叫了一声:“九哥。”
柳伏城眉头皱了皱,有些不自在。
被柳青鸾叫了半辈子的九哥,现在她儿子还叫九哥,真的有点……
“九叔。”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瑣儿自己改了口,柳伏城这才说道:“瑣儿长大了。”
我在一旁嘀咕:“你是叔,我是姐,怎么这么乱呢?”
“一个称谓罢了,别在意。”柳伏城宽慰道。
我撇撇嘴,说的倒轻巧,刚才谁听到九哥的时候皱眉头的?
瑣儿在柳伏城对面坐下,并没有在意我们的话,张嘴便问道:“九叔,你准备什么时候杀回江城龙族去?”
柳伏城一愣:“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瑣儿步步紧逼,“江城龙族现在一片乌烟瘴气,再被他们这样糟蹋下去,以后就算夺回来了,也是满目疮痍,又有何意义?”
“瑣儿,我知道你想证明什么。”柳伏城说道,“但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江城龙族,延伸出去,还包括各大支流以及钱江龙族,想要夺回本属于我们的,眼光就得放长远,拿下一小段不是本事,要拿,咱们就拿下全部。”
瑣儿顿时激动了起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柳伏城点头:“当然。”
“那我跟着你。”瑣儿说道。
我笑了起来:“小屁孩一个,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修炼,以后有你伸展手脚的机会,咱们不急于这一时。”
柳伏城伸手捏了捏瑣儿的筋骨,点头称赞道:“是个适合修炼的好苗子,在长白山,三哥必定教你不少本事,一会儿我再传授一点功法给你,你好好练,将来咱们这个族群,需要一个领头人。”wWW.ΧìǔΜЬ.CǒΜ
转而又严肃道:“瑣儿,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现在对你姐姐,还有感应吗?”
柳伏城不提,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柳铭玥虽然木讷,但毕竟是跟瑣儿是龙凤胎,两人小时候是有心灵感应存在的,就不知道长大之后会怎样了。
瑣儿摇头:“我感应不到。”
顿了顿,犹豫着又说道:“只是,昨夜从长白山一路靠近江城,进入江城地界的时候,我在车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柳伏城问。
“很模糊的梦,我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梦到了什么。”瑣儿努力描述着,“只觉得一片漆黑,有微弱的声音从那一片漆黑之中透出来,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挣扎,我总感觉,那是姐姐。”
“也或许只是一个梦,是你内心牵挂导致的。”我说道。
瑣儿点头:“这个可能性的确更大一点。”
柳伏城坐在一边,若有所思,我和瑣儿都盯着他,等着下文。
却没想到柳伏城问道:“瑣儿,接下去一段时间,我可能需要你帮我做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情,是关于玥儿的,你愿意去涉险吗?”
“愿意。”瑣儿毫不犹豫的回答,“只要需要我,随时都可以。”
我连忙打断他,问柳伏城:“你想干什么?”
“别担心,我还能害他不成?”柳伏城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解释道,“我只是想趟瑣儿帮我确定一些事情罢了,只要确定了,很多问题便也迎刃而解了。”
“哪些事情?”我不死心的追问。
“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柳伏城说道。
……
午饭之后,颜贤明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我他们已经在田家镇所在的那个县城了,也找到了几个家庭背景干净的孕妇,都在县人民医院接受体检,让我们尽快赶过去。
我和柳伏城以及瑣儿先过去,柳怀安带着手下部署到县城周围,后我们一步。
等到了县城人民医院,颜贤明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也不知道是病人原本就少,还是被他们遣散了的原因,医院里并没有太多的人。
日常寒暄之后,颜贤明直入主题:“我们一共请过来六位孕妇,最大的56岁,最小的一个刚满20岁,现在都在二楼,要先上去看看吗?”
我们立刻表示得先看看,颜贤明转身,去给我们三个,一人找了一件白大褂穿上,说道:“待会上去,就说自己是巡查的医生,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我们应了下来,披上白大褂,朝着二楼走去。
整个二楼静悄悄的,走廊并不宽,但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靠近楼梯口右边的这个诊室里,一名医生正在给孕妇做检查,这样的场景,柳伏城这样的男人本应该回避了。
但身上的白大褂掩饰住了我们的身份,三个人趁着其中一个孕妇量腰围的时候,走了进去。
我张口刚想说几句场面话,一旁的瑣儿忽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喉管,看起来有些难受。
他的眼睛在几个孕妇的肚子上来回扫荡,很不礼貌,立刻有孕妇抗议:“你也是产科大夫吗?就算是男医生,也该避嫌吧?”
“例行查岗。”柳伏城沉声道,“一会就好,大家不要紧张。”
说着,翻翻这,看看那,那个真正的医生应该事先被打过招呼了,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我身旁的瑣儿,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像是谁扼住了他的喉管不让他喘气似的。
我们赶紧退出去,转到楼梯时,瑣儿的情况已经明显好转,我立刻问道:“瑣儿,你刚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磁场。”瑣儿说道,“刚才那些人的磁场,不,确切的说,是她们的肚子,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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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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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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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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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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