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承诺他,会让他称心如意,言下之意,不就是补偿他一个合适的老婆?
柳泗尧是钱江龙王的第七子,要娶老婆,门当户对的话,柳万山哪里还有女儿嫁过去?
女儿?呵,这不是刚刚才认了我这个干女儿吗?
这柳万山还真是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物尽其用,柳泗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也没见他主动跟我说一句话,这才刚刚从我身上看到点利用价值,立刻就上心了,简直是一丘之貉。
还有这个柳崇明,据我所知,他是柳泗尧的舅舅,钱江龙王被罚之后,钱江龙族一直由他打理,他明知道如果在这种场合,柳泗尧不管不顾的求亲,可能会引起我的反抗,闹坏了婚礼,所以才出口打断了柳泗尧,这人也是个人精。
现在他们暂且不把这事儿放明面上说,即使我心知肚明,却不好发作,只能忍着。
但不管怎样,柳万山当着众人的面认下我这个干女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以后他还会有什么骚操作,我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
吉时很快便到来了,柳万山回到了主位,而我也被领去后面换了一套衣服,整个人轻便了很多,重新被带出来,就被安排在了柳建汀的身边坐着。
不少人来跟我套近乎,我一直木然的坐着,谁也不搭理。
一直等到柳春生手臂上环着柳青鸾的手,缓缓的走进了大厅,另一边,却怎么也找不到柳镇海了。
柳万山坐在上首,眉头紧皱,手下人派出去一波又一波,吉时已经过去有一刻钟的时间了,还是找不到柳镇海的人。
宾客席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各种猜测都有,柳春生紧紧地握着盖着红盖头的柳青鸾的手,面色很难看。
柳青鸾的小腹已经微微有些凸出来了,人类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但蛇类乃至于蛟、龙的孕程,跟人类显然不同。
据我所知,蛇的孕程有长有短,长的有四五个月,短的不过两个月左右,至于柳青鸾的孕程到底有多长,还真不好说。
再者,她要生,生出来的会是蛇胎,还是龙胎呢?这恐怕连她自己现在都弄不清楚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柳镇海人不见了,我坐在那儿,能听到很多人在压低声音议论,在谈论柳镇海是否逃婚,在谈论当初柳青鸾是要嫁给柳泗尧的,转脸柳镇海捡了破鞋云云。
这些话全数落进柳春生的耳朵里,如果柳镇海真的敢逃婚的话,柳春生恐怕是要有意见的。
柳万山宽慰道:“春生,镇海追求青鸾那么多年,对青鸾的感情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能是临时发生什么大事,不得已去处理,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咱们再等等,你看,可好?”
柳春生点头:“我们可以等。”
……
我也是感到奇怪,这柳镇海脑袋被门夹了吧,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这种差错?
但不得不说,我倒是希望整个婚礼他都不要再出现,这样,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我这边正想着,外面忽然有人来通报,说是五小姐带着贺礼回来参加婚宴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通报一说出来,大家不自觉的全都朝着柳泗尧看去。
柳泗尧和地若的婚礼成了一场闹剧,之后地若每次潜回龙族,都是偷偷摸摸的,却没想到今天正大光明的回来了。
明知道柳泗尧在场,还敢回来,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又赚足了大家的眼球。
我简直一头雾水,思来想去,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朝着柳昆仑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昆仑老神在在的窝在太师椅里,一只手放在太师椅的把手上,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一旁桌子上盘子里的喜饼,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他越是这样,我却越觉得,这一切或多或少都跟他有关。
正想着,地若已经带着贺礼进来了。
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走路都带着风似的,进了大厅之后,看了一眼柳青鸾,又抬头看向主位上的柳万山,忽然笑了起来:“爹,这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就能由着我大哥的性子,让他胡来呢?青鸾到底挺着个大肚子,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
地若的话一出来,整个大厅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柳春生的眼眶顿时变成了火红色,咬牙道:“五小姐,你在说什么?”
“逆女,你还敢回来!”柳万山厉声斥责,“来人啊,给我把五小姐请回闺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
“爹你这是干什么?到底是想软禁我,还是怕某些事情被我捅出来,伤了你和青鸾一家的感情?”地若一点也不怵,昂着头对上柳万山的视线,大声说道,“我大哥都跑了,这婚还怎么结啊。”
“满口胡言!”柳万山怒瞪地若,吼道,“耳朵都聋了吗?还不把人带下去!”
“我大哥跑了,柳镇海跑了!”地若转头冲着盖着盖头的柳青鸾喊道,“他嫌弃你,把你当破鞋!”
这话一喊出来,那还得了,在场各位都噤若寒蝉,虽然肯定全都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要议论,但也只敢与周围的人无声的交换眼神,不敢乱说话,得罪柳万山。
柳春生的眉头拧成了肉疙瘩,自己的掌上明珠被准女婿骂破鞋,直接悔婚,这种奇耻大辱,是个做父亲的,恐怕都忍不了。
我双手紧紧地抓着大腿,替地若担心,这个家伙,我就知道她从我那儿跑掉之后,肯定攒着劲儿在憋什么大招呢,但是却没想到,她不仅仅是憋了个大招,这是要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去的节奏啊!
这个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呢?
已经有人冲上来,要来拿地若,柳青鸾一把扯下红盖头,叫道:“都给我退下,地若,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柳青鸾跟你没完!”
“把老五给我带下去。”柳万山吼道。
柳春生终于不再忍让,说道:“族长,还是让五小姐把话说清楚吧,否则青鸾的清誉以及后半生,真的要被无辜毁掉了。”
柳春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有直接跳脚已经是很给柳万山面子了,柳万山再怎么想捂住地若的嘴,也没办法了。
来拿地若的人往后退了几步,守在了边上,柳春生一手护着柳青鸾,一边看向地若问道:“五小姐,你是看着我家青鸾长起来的,曾经也情同姐妹,今天是青鸾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污蔑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呢?”
柳春生的话,也是有遮丑的意味在,从私心里,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不希望地若说出什么不利于柳青鸾的话来,有什么话可以背地里说嘛,所以,他这句话其实也是在给地若施压。
有眼力价的人,一听便明白了,多少也会收敛。
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谁?那是天不怕地不怕,跟个炮筒一样的地若啊!
地若张嘴就说道:“我可没有污蔑你家青鸾,我所说的,都是从外面听来的,并且,我大哥的确是逃婚去啦,要不然到现在怎么没有出现在婚宴上呢?”
“镇海临时有事,会赶回来的!”柳万山强调。
地若冷笑一声道:“那好,爹,那咱大家伙儿就坐在这儿等着,看看我大哥到底会不会回来。”
柳万山张嘴刚想说什么,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柳昆仑却笑道:“五丫头从小性子就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但这样直率的性子,好像也真是没办法让她轻易说谎,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大哥,要不,咱就听听孩子怎么说嘛,闹出这么大的乌龙,或许是五丫头被什么有心之人利用了,说不清楚,白白坏了咱们家的名声不是?
倒让那些放出这些流言蜚语的宵小之徒得逞,那边得不偿失了。”
转而,又看向大家说道:“在座的,都是咱们江城龙族的至亲好友,都是自家人,谁也不想因为这事儿,闹得家里人不痛快,甚至被人算计不是?”
柳昆仑的话也有道理,很多人出口应和,直接把柳万山架了起来。
这种时候,他让地若说,可能会引起大祸,可不让地若说,就像是欲盖弥彰,人言可畏啊。
一时间,柳万山进退两难,怕是心里恨死柳昆仑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今年是怎么了,几次婚宴都无疾而终,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今天吉时已过,就算是说清楚了,也得另外看日子,重新举办婚礼吧?”
“你们还好,就在江城,我一次次的从南方赶过来,着实折腾。”
……
在一片议论声中,柳万山终于妥协,几乎一字一顿的给地若施压:“五丫头,想好了再说,再胡乱编排,小心家法伺候。”
“我怎么会乱说呢?”地若反问道,“这事儿,爹应该也是清楚的啊!”
“你在瞎说什么!”柳万山简直要被气爆了。
地若继续不怕死的说道:“据我所知,就在十来天前,大哥闭关,爹不是亲自将咱们江城龙族的秘术——游龙戏珠传授给大哥了吗?
龙族子民谁不知道,这游龙戏珠的秘术,只有童。子身才能练,练成功之后,在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之时,与新娘琴瑟和鸣的当口,将这秘术的法力升华到最高阶层。
如果大哥不是童。子身,又怎能修炼者游龙戏珠的秘术?”
这话一说出来,几乎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盯在了柳青鸾的肚子上,转而又朝着柳万山看去,步调统一的让人害怕。
柳万山一掌拍在桌子上,看向地若的眼神里能喷火。
“爹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地若无辜道,“青鸾怀的不是我大哥的孩子,你明明知道,却还要逼大哥将人娶进门,大哥能不憋屈吗?
那是我大哥啊,将来是要接掌江城龙族龙王位置的,你让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男子汉,咬牙往自己头上扣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但凡我大哥有点血性,也受不了这个屈辱吧?
大哥会逃婚,这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爹你这次做的的确有点过分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地若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气得柳万山脸都白了,柳春生双拳紧握,柳青鸾身形摇晃,显然是有些撑不住了。m.χIùmЬ.CǒM
柳春生扶住柳青鸾,质问地若:“五小姐,我追随大族长数十万年之久,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就算没有立下汗马功劳,苦劳也是有的吧?你怎能出此诳语,污蔑我们家青鸾?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吗?”
“伯父,我是为青鸾着想,才将事实说出来的啊?”地若无辜道,“你看,青鸾挺着大肚子多辛苦,难道要让她站在这儿等着我那根本就不会回头的大哥,等到天荒地老吗?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大哥都知道不是他的了,到时候生下来,日日看着,听着他们在耳边声声叫着爹,每天都在提醒着他,这顶绿毛有多大,总有一天会爆发吧?
到时候你让青鸾怎么办?让那些孩子怎么办?而孩子的真正父亲又谁,这些你们都不考虑的吗?”
柳春生被堵得嘴唇都在抖,忽然一手按住柳青鸾的肩膀,说道:“青鸾,咱们坐得直行得正,你现在就告诉大家,这孩子就是镇海的,没有第二个人,是不是!”
柳青鸾低着头,两只小腿在打颤,感觉分分钟都要倒下去,却始终不说话,一句否定的话都没有。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到底是身体虚弱,还是事情的真相正如地若所说,以至于她心虚站不稳?
地若前段时间跟柳昆仑和柳青鸾很紧,他们之间的秘密,她肯定是知道很多的,并且我觉得,很多事情柳昆仑都是有意透露给她的。
地若憋着一口气,为了自己,也为了柳伏城,她一直在盯着整个龙族,刚才她说的那些话,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真的,否则柳万山也不会恼羞成怒。
这样说来,柳青鸾的肚子,有极大的可能真的不是柳镇海弄大的。
当初,柳青鸾的花轿半路被劫,之后整个龙族都在找人,最后发现她跟柳镇海躺在一起。
可是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当事人都说不清,又有谁敢保证,他俩真的有了夫妻之实?
那件事情之后,柳镇海一直在闭关,柳青鸾住在自己家里,根本也没再更多的接触,反倒是那段时间,柳昆仑不停地去骚扰柳青鸾。
柳青鸾这段时间或许自己也能感觉到点什么,只是她不确定罢了。
现在柳镇海逃婚了,事情又被地若给捅了出来,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真的难以收场。
就算现在柳镇海回来了,发誓这孩子的确是他和柳青鸾的,估计大家茶余饭后,还是会将这事儿拿出来说道说道。
不相信的,就算你发毒誓,天打雷劈,还是不会相信的。
“青鸾,你说句话啊,大家都相信你的,你不是那种人。”
柳青鸾的母亲也走上前来,晃了晃柳青鸾的手臂,这一晃,柳青鸾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晕了过去。
掐人中都没掐醒。
族内的巫医连忙上前来把脉,连连摇头:“青鸾小姐身子骨太弱了,情绪波动又太大,刺激过度导致了深度昏迷,再这样下去,恐有滑胎之危,她需要休息,需要保胎。”
“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场闹剧。”柳万山说道,“五丫头,我知道你对三百多年前,爹没能保护好你,导致你走火入魔,差点灰飞烟灭的事情耿耿于怀,并且前段时间逼迫你嫁去钱江龙族,也被你记恨在心,这都是为爹犯下的错,有什么,你冲着爹来,不要再伤害你的嫂子,行吗?”
“镇海今日有事没能赶回来,这其中肯定有原因,或许就是被有心之人故意绊住了,从而一手导演了这场闹剧,如果我们轻信了这些话,自乱阵脚,那么,正中恶人的下怀,这是最愚蠢的事情。
但不管怎样,大喜的日子出岔子,这就是镇海的错,春生,我向你保证,等他回来,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让他登门,跪在青鸾的面前给她认错,到时候要打要骂,一切由你定夺。
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儿,镇海的原配,一定是青鸾,也只有青鸾这一个,青鸾肚子里的孩子,是镇海的种,绝不会有错,至于其他什么妄言妄语,我也会加紧审讯,直到弄清真相,揪出背后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为止,给青鸾,给镇海,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最后,对在座的各位亲朋挚友道声歉,家门不幸,出了个别心存歹念之人,让大家看笑话了,不仅破坏了婚礼,还搅了大家参加婚宴的好兴致,浪费了大家的宝贵时间,我柳万山会对大家做出补偿,并且,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我会为镇海和青鸾再挑一个良辰吉日完婚,到时候还请大家赏脸前来。”
柳万山话已至此,宾客也没有再逗留的理由,柳崇明首先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冲着柳万山说道:“万山兄,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心之人在作祟,联系到前段时间泗尧和青鸾的事情,这一切的嫌疑便顺理成章,这事得查,并且得彻查,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企图击散龙族的不稳定因素存在。
这是你们的家事,也是我们整个龙族的大事,如果之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们钱江龙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崇明这一开口,众人连忙应和,风向一下子转了过来,这是柳万山最想看到的局面,他连忙说道:“一定。”
柳春生也立刻表态:“大族长,我追随您出生入死多年,您知我,我也只您,无论是镇海,还是青鸾,都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都是本本分分的好孩子,我相信镇海的人品,也确保青鸾不会做出有辱门风之事,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配合彻查到底,给大家一个交代。”
柳万山伸手拍了拍柳春生的肩膀,说道:“让青鸾受委屈了,我让巫医住进你府上,好好帮青鸾调理身体,我还等着尽快抱上我的这些金孙呢,他们可一点差错不能有。”
“谢族长。”柳春生双手抱拳,冲着柳万山一拜,一手接过柳青鸾,撑着就要离开。
众宾客也都站了起来,陆陆续续的也往外走,我站在人群的后面,远远地看着被柳万山的人围着的地若,担心的要死。
这个野丫头,做事太不计后果了,以她这点能力,怎能斗得过柳万山?
损敌八百,伤己八千,得不偿失。
最关键的是,现在她该怎么脱身啊!
等到宾客散去,关起门来,柳万山还不把她往死里折腾?
这一劫,地若怕是真的过不去了。
我急的团团转,一转眼,看到还坐在太师椅里,悠闲的端起茶杯,轻轻地品着茶水的柳昆仑,仿佛从始至终,整件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但这一切,每一个疑点,每一件事情,怕是都与他牵扯颇深,到这种时候他还能坐得住,我也是看不明白了。
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夺下他的茶杯,逼迫他立刻出手救地若,但身旁,柳建汀像只看家狗似的盯着我,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更让我气得要爆炸的是,柳泗尧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过来,站在了我的面前,轻声对我说道:“菲菲,恭喜你成为我的……表妹,只是来时不知道会有如此喜事,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如今江城这边乱糟糟的,你要不要去钱江玩两天?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哦。”
我张嘴就想拒绝,这个柳泗尧真的盯上我了,讨厌至极。
但是话到嘴边,我忽然想到,或许跟他走,半路上还能找到机会逃出去,留在这儿,我怎么也翻不出柳万山的五指山的。
之前来这儿,只是为了能够见一见柳伏城,并且看看事态发展到底怎样,但现在这种情势,真的不易久留在这儿。
可,明知道柳泗尧是个火坑,还要往里面跳,到时候爬不出来,也是麻烦。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柳崇明却说道:“泗尧,有些事情不急于这一时,别吓到人家姑娘,以后有机会,白小姐可随时去钱江龙族游玩,我们随时欢迎。”
柳泗尧这才作罢,说道:“我相信这一天会很快到来的。”
……
就在所有闲杂人等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忽然又骚动了起来,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向门口,不多时,一个黑衣人着急慌忙的拨开人群,冲进了大厅,一眼在人群中搜寻到柳万山,奔过去,一下子跪在了柳万山的面前,汇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慌,有什么话好好说。”柳万山斥道。
那人一手指向外面,大喘着气道:“找到了,找到大少爷的踪迹了,只是……只是……”
“只是怎么了?他在哪?”柳万山一把薅住黑衣人的领口,几乎将他提了起来,凝重道,“说!”
“在……在玉龙山。”黑衣人说道,“我们一直追踪到玉龙山底下,踪迹在古墓入口处消失不见了。”
柳万山的手猛地松开,整个人都愣了一下,那一刻,我罕见的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一丝慌乱,转瞬即逝,转而他冲柳建汀说道:“建汀,去祠堂看看。”
柳建汀立刻去了,柳崇明问道:“万山兄,这……”
“不会有事的。”柳万山说道,“这应该也是对方打的幌子,镇海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柳崇明点点头,说道:“要不,我留下来……”
“不,你们都先回去吧,等到有镇海的确切消息,我会一一通知你们的。”柳万山拒绝道,“等我的好消息。”
柳崇明只得作罢,带着钱江众人一起率先离开,他一走,其他人就想留下来看戏,也没办法了,一个个鱼贯而出,离开了江城龙族。
柳春生担心道:“族长……”
“先把青鸾送回去吧,妥善照料。”柳万山说道,“之后,我在祠堂等你。”
柳春生立刻应下,一下子将柳青鸾抱了起来,带着他的夫人一起离开了。
这个时候,柳昆仑才上前来说道:“大哥,你让建汀去祠堂做什么?难道你是怀疑……”
“少瞎猜,做好你的本分就行。”柳万山不耐烦道,“镇海的事情我得亲自去坐镇,这边善后的事情,昆仑啊,你得留下来帮我盯着。”
柳昆仑立刻说道:“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便好了,我还是更加担心镇海。”
“你担心他什么?”柳万山忽然严厉道,“昆仑,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一旦被我发现端倪,就算是亲兄弟,我也一样不会放过。”
“大哥你这是在怀疑什么?”柳昆仑一脸的坦荡,“小弟我有多大的本事,你还不知道?我的手再长,恐怕也伸不到镇海那边去吧?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柳万山睨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我,说道:“还有你,给我老实一点,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有说,但我心里明白,否则,他不会让柳伏城好过。
紧接着,柳万山又吩咐道:“把五小姐……”
“你想干什么?”地若打断柳万山的话,讥讽道,“是想软禁我,还是想千刀万剐我?你别忘了,大哥出事了,老九能发挥多大余热,也是未可知,说不定哪天,你能利用的,就只有我!
更别忘了,当初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我母亲,我母亲又给我留下了什么!真的把我逼急了,我会让你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我愕然的看着地若,有些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地若只是随着冲动的性子做事,却没想到,她如此有底气。
她手里到底握着什么东西,能这般拿捏柳万山?
不,以前她也做不到这一点,敢这样跟柳万山叫板,是因为柳镇海。
柳镇海最后的踪迹是在玉龙山古墓的入口消失的,那么,是不是说明,他现在已经置身于古墓之中?
当初江城大难,柳万山利用了柳伏城,而备选是柳镇海。
柳镇海是可以代替柳伏城去催动金棺法力,镇压走蛟的……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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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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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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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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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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