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过不了自己心口上的那道坎儿,那就会很危险。
这个地坤也真是,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一个大男人,扭捏个什么劲儿?
“地坤只是自卑,他不可能对你不动心。”我极其坚定道,“他什么身份背景,什么样的修炼水准,他自己心里面没数吗?错过了你,我敢说,他地坤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比得上地若你的女人。”
“就是,有眼无珠的家伙!”地若抱着我膀子,噘着嘴附和道。
“我想可能是你追的太紧了。”我想了想说道,“你不停地追着他,他感觉到有压力,要不要适当的给他点空间,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地若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是吧,我感觉自己也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我今后该怎么办了,总在他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着,也不是个办法。”
我拉着地若的手,两人一边聊一边迅速的离开江城大河那一片,走着走着,天就亮了,我让地若跟我回柳文亭那里,地若摇头:“你回去吧,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们。”
我也没有强留,跟地若分开之后,一个人慢吞吞的往回走,想着一会要是能打到滴就坐车回去。
可是还没走多远,身后忽然响起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那声音不大,却也足以让我听见,距离我顶多两米多的距离,我走他也走,我加快脚步,他也一样。
我直觉被盯上了,不敢回头,想着快点走到有人的地方,再找机会甩掉后面的人。
“噗!”身后那人笑了起来,戏谑道,“就你这点胆子,也敢私闯龙族听墙角,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柳昆仑?
我猛地转头看向他,浑身莫名的一股恶寒:“你竟然知道?那为什么……”
“为什么刚才不拆穿你们?”柳昆仑笑道,“我为什么要拆穿?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喜欢一个人的确没有错,但柳昆仑,你调戏的可是你侄儿的女人,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侄孙儿!”我压着脾气说道,“如果你还是个正人君子的话,就放过柳青鸾吧,她已经够惨的了。”
“你同情她?”柳昆仑像是很意外道,“但青鸾她似乎很针对你,你就不介意吗?”
我耸耸肩道:“介意什么?是我的东西,抢也没用,我介意她干嘛?更何况她现在名花有主,还是个孕妇,跟柳镇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我也劝你,别做有伤人伦的事情。”
“板上钉钉吗?”柳昆仑重复道,“那我还就喜欢拿着扳子,一点一点的将这颗钉子从那块朽木上掰下来。”
“那孩子呢?”我质问道,“柳昆仑,我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不仅喜欢晚辈的女人,还喜欢替别人养孩子,你干嘛不去染个发啊!”
“晚辈的女人?别人的孩子?”柳昆仑嗤笑一声,忽然邪邪的看着我说道,“我就乐意了,怎么,不行?”
这是他的私事,他自己开心就好,关我屁事!
我本来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就停了下来,转头去看他。
柳昆仑还站在原地,双手抱胸,嘴角含笑,好端端的看着我,那表情好像在说,走啊,我看你到底能不能真的走掉!
“柳昆仑,有件事情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我张口便问道,“前段时间,那串风铃娃娃,你是怎么到手的?又为什么要扯下那颗女娃娃给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些什么?”柳昆仑故作姿态道,“我只是一个专门盯着自己晚辈的女人,时时刻刻想着挖墙脚,替别人养孩子的渣滓,我能知道些什么?”
他故意拿这话来怼我,弄得我不上不下的,一时间倒不知道怎么继续问下去了。
但他也只是激我一下,转而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五花教啊,曾经名声大噪的一个组织,那时候,江湖上多少组织望其项背,我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她们在江城再次出现,我怎会收不到消息?”
“我想,江城多的是人一早便觉察到了,只是你们那时候正忙着别的事情,焦头烂额,兼顾不暇罢了。”
“那你现在对她们的了解到底有多少?”我问,“她们不声不响的已经在江城打开了口子,眼看着就要扎根下来了,你们没感觉吗?”
“五花教这个组织,是一个整体,下分五个堂口,而出现在江城的,只是其中之一,打掉这一个,还有四个,甚至我们只能打到头,根本连这一个的根都拔不起来,打掉,又有何意义呢?”
“五个堂口?”我惊道,“那还不要把江城翻了天了?”
柳昆仑忽然歪着头看向我说道:“按道理来说,你们白家和五花教还是有点渊源的,难道你家族里从未有人跟你提起过?”
“什么渊源?”我赶紧问道。
“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柳昆仑摇摇头,说道,“那我也没必要多这一嘴,左不过你迟早也是会了解到这一切的。”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我一抬脚,上前拦住他,问道:“你不要话说半截行吗?我家到底与五花教有什么渊源?”
说完,我还不忘加了一句:“如果你不告诉我,信不信,很快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柳昆仑,堂堂江城龙族族长的弟弟,染指自己亲侄儿即将过门的女人,你说你哥会不会亲手捏死你?”
“威胁我?”柳昆仑危险的眯上了眼睛,“白菲菲,太过咄咄逼人,小心惹祸上身哦。”
“那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我避开话题,只要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们白家手上,曾经有五花教的人命,”柳昆仑说道,“并且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追根溯源,她们会找上你,也是情理之中。”
我瞪圆了眼睛,等着下文,结果柳昆仑就那么打住了,憋得我恨不得掀开他的脑子,自己查看这段记忆才好,忍不住催促道:“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你倒是继续说啊!”
“想知道?”柳昆仑狡黠的一笑,说道,“那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
柳昆仑严肃了起来,前所未有的认真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江城发生什么大灾难,青鸾上门求救,你们不得拒之门外。”
“如果这场灾难就是由她而来呢,你也要让我们引狼入室吗?”我揶揄道,“你对柳青鸾竟然用情这么深?你这是单相思吧?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看着她差点被送给柳泗尧,看着她为柳镇海怀孩子?
但是这后半句话我没能说得出来,因为当时柳昆仑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盯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青鸾虽然有点小脾气,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她本性善良,娇憨可人,只是爱错了人,在某些人身上,熬出了脾气罢了。”柳昆仑说道,“答应吗,白菲菲?”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并不是我有多善良,而是因为柳伏城。
柳青鸾之于柳伏城,像亲妹妹一般看着,无论柳青鸾多么混账,真的到了那种程度,柳伏城也不会狠下心来,不理柳青鸾的。
他从来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我转眼盯着柳昆仑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白家与五花教到底有什么渊源了吧?”
“你有个姨祖,这事儿你一早便知道了,对吗?”柳昆仑问道。
忽然提起我姨祖白溪,我一个激灵,下意识道:“是啊,怎么了?”
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能弄清楚我这个姨祖到底是生是死,只是知道,她与大巫师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大巫师这次脱离白家庄园,说是出去云游,不知道是不是单纯的只是出去云游去了。
这样说起来,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大巫师的消息了。
“当年,白溪是有一个竹马的,两人门当户对,从小一起长起来,感情特别好。”柳昆仑娓娓道来,“眼看着就要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那竹马被人塞了一个女子。”
说到这儿,柳昆仑着重提醒了我一句,道:“记住,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是如今的一夫一妻制。”
“我懂,你说。”我只想快点知道,更多的关于我姨祖的消息。
柳昆仑点点头道:“那个女人一出现,一下子勾走了竹马的魂儿,就连你姨祖都不想要了,白溪一怒之下,亲自找上门去,产生了肢体冲突,对方不敌白溪的本事,血溅当场。”
原来白溪曾经是那样一个刚强的女人。
“那后来呢?”我好奇道,“这个女人,与五花教又有什么关系?”
“酒楼上的歌女,你说跟五花教什么关系?”柳昆仑说道。
五花教分属五个堂口,分别是金菊花、木棉花、水仙花、火棘花以及土牛花,其中,水仙花所对饮的职业,就是酒楼上的歌女。
那时候,酒楼上的歌女,也还细分,卖身不卖艺的,卖艺不卖身的,有人去,是为了女人,而有些人去,是为了女人的才华。
酒楼上的歌女多如牛毛,并不是说她们就一定属于五花教,但只要被你碰上一个,那便是致命的罂粟花,不停的拽着你往深渊里面沉。
她不一定就真的是爱你,接近你的目的,有时候会相当的恐怖。
当年,白溪遇到的这一个,是真的要勾竹马的魂儿,想跟他长相厮守,还是说,想要利用这个竹马做些什么?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否则,虽然我没有真正跟白溪一起相处过,但却莫名的肯定,不被逼道一定程度,白溪不会真的下手那么狠。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五花教是怎么追杀白溪的?白溪真的还活着吗?”
“前段时间,你不是接触过她了吗?”柳昆仑反问我。
“接触过?”我微微一想,一下子明白过了过来。
之前在玉龙山古墓里,白溪人虽未出现,但是那些纸花出面救人,这就足以说明,至少白溪的元神还在。
我瞬间就能明白大巫师当时的心情了。
一个销声匿迹那么多年的女人,忽然出现,给了他即将要尘封的心一个救赎的机会。
几个月前,大巫师还潜藏在白敬玺身边,引而不发,就连想帮我,都是偷偷摸摸的,但是在玉龙山古墓事件之后,他却忽然跟白敬玺摊了牌,舍弃了他这么些年在白敬玺那儿建立起来的一切,云游去了。
好一个云游啊!
也不知道大巫师现在有没有找到姨祖,更不知道姨祖现在的情况好不好。琇書網
如果姨祖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五花教的事儿,如果你想择干净,就必须从你姨祖入手,才有可能将他们连根拔起,否则,一切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柳昆仑说完,作势便要走,“能跟你说的,都已经说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记清楚了,别想食言,否则,除非我死了,不然,有你们好日子过!
他一边说,一边大跨步的要离开,我一把抓住他,不死心道:“那花娘呢?她又是什么角色?”
柳昆仑摇头:“想知道答案,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亲口审审那人,否则,你永远无法得到你最想要的答案。”
……
从柳昆仑那里回去,一路上我都魂不守舍的,怎么回去的,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那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柳伏城还没有回来,柳怀安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看到我一个人回来,便问道:“怎么就你自己,九叔呢?”
“他后半夜出去,还没回来吧。”我说道。
“恩,知道了。”柳怀安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问道,“要不要现在一起吃?”
我摇头,刚想说没什么胃口,吴妈却已经拿着碗筷出来了,对我说道:“菲菲小姐,饿坏了吧,快过来将就着吃一点,一会要做午饭了。”
柳怀安也说道:“吃一点吧,正好,我也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
我一听,便说道:“那好,那我先去洗漱,一会就过来。”
等我坐在餐桌旁,吴妈已经帮我盛好了小米粥,面前还放着一小笼灌汤包,以及一碟小咸菜,每一样都散发着可口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我吃了几口,抬眼看向柳怀安,问道:“你想给我看什么?”
“今天一早拍出来的,我想你应该想看。”柳怀安说着,将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我这边。
我伸手拿过来,打开封口,就看到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的,是一沓崭新的照片。
我一愣,心下想着,这会是谁的照片?
抽出来几张,仔细看去,就看到照片上,一个穿着驼色风衣,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站在一个卖棉花糖的小车子前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车头上插着的兔子棉花糖看着。
那兔子棉花糖做的惟妙惟肖,五彩颜色,很大,当时应该起了风,整个兔脸被拉长,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照片上那个女人,我却不认识,不停地在大脑记忆里搜索,一无所获。
我连续翻着那些照片,一张张的翻过去,却发现,柳怀安今早拍出来的,全是这个女人,而地点,好像就在田心楠家所在区域的集上。
柳怀安不会闲的蛋疼,一大早去跟拍一个普通的赶集的女人,我微微一想,立刻惊道:“这是……这是胡敏君?”
柳怀安点头,动作很轻,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
是了,应该是胡敏君。
不,确切的说,这是顶着田心楠魂魄的胡敏君。
田心楠喜欢棉花糖,简直就成了执念,这件事情我和李文星都是知道的。
据田心楠讲,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一种补偿心理,因为小时候,她的牙齿不好,每次逢集,父母带着他们姐弟上街,弟弟能吃棉花糖,而她被勒令不准吃,以至于馋的太久,大了之后,每次看到棉花糖,那种垂涎还是忍不住会暴露出来,遮都遮不住。
但我转而又意识到,胡敏君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集上呢?
她是县城首富家的儿媳妇,又刚刚出了月子,期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除了前几天她半夜去找田向南外,似乎就一直没出过门。
花娘应该也不会想要让她出来抛头露面的,毕竟,柳怀安盯着她们,她们未必不知道。
我便问柳怀安:“除了这些,没别的了?”
柳怀安点头:“没别的了。”
“她出来一趟,不会什么事儿都不干吧?”我不相信,“如果只是寻常赶集,你也不会拍这么多照片出来。
我说着,一张一张的重新翻照片,将类似的场景合在一起,不多时,便发现了不对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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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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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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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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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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