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坟有蹊跷,肯定得挖开来看看,但是……
“你挖还是我挖?”我小声问道,生怕柳伏城逼我下手。
柳伏城却说道:“我说过,只是带你来看看程家的事情,看清某些人的丑恶嘴脸,不会让你插手做事。”
说完,他打了个口哨,四周顿时悉悉索索一片,不多久,从周围草丛中、墓碑后、田地里等等,窜出了上百只肥硕的灰老鼠。
这些老鼠个头堪比足月的小猫,四肢健壮有力,尖嘴里的牙齿又大又长,它们一窝蜂的围上那座新坟,不停的刨土,没一会儿,坟堆便被刨开,一股阴寒之气从刨开的坟口直往上蹿。Χiυmъ.cοΜ
柳伏城带着我走近几步,我伸头朝着坟口里看了一眼,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竖棺?”
不仅仅是竖棺,更可怕的是,从坟口往下看,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竟然能看到一层粼粼的水光。
死人下葬,很忌讳竖棺,竖棺中的尸体是站在那儿的,长年累月下来,棺椁腐蚀,地气便从底部渗透上来,含怨而终的尸体一接触到地气,立刻就会诈尸。
不是有特殊原因而选择竖棺的人家,对子孙后代特别不好,轻则家人多灾多病,重则甚至会影响生命。
而程家母子本来就死的冤屈,死后竖棺,棺材泡在水里,水一旦渗透进棺材,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白子末留下的七门中人帮着程家处理的后事?
我还沉浸在对七门的愤怒中的时候,那口竖棺里面忽然就发出了扣扣扣的声音,像是里面有人在敲棺材板似的。
深更半夜听着这样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头皮发麻。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口竖棺忽然往上顶动了一下,带起哗啦一片水声,吓得我整个人不自觉的抱紧了柳伏城的膀子。
柳伏城轻笑一声,打趣道:“就这点胆子?”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至于这么幸灾乐祸吗?
但生气归生气,手还是抱着他不敢撒开。
坟口那边又是哗啦一声,这一次,伴随着水声,一截黑漆漆的棺材头一下子蹿了上来,然后不停的往上耸动。
柳伏城拉着我往后退了两步,让开道。
棺材冒出坟口一大半的时候,从坟口里面跳出几十个灰老鼠,排成两排站在了路上。
竖棺慢慢的被顶出了坟口,一点一点被放平,百十只灰老鼠抬着棺材,直朝着程家奔去。
我看了一眼柳伏城,心里明白,这些灰老鼠是他召唤过来的,但他明明是条蛇,怎么能召唤得了这些灰老鼠呢?
不过,转念我又想到了那个叫做灰永刚的道士,那个家伙一直想巴结柳伏城,难道这次柳伏城跟他合作了?
等我们跟着那群灰老鼠回到程家的时候,本来寂静无声的程家,此刻哭天抢地,程建生的父母拿着大扫把堵在院门口,抡起扫把朝着棺材上面不停的夯。
本来门口的引路灯、蜡烛什么的,全都已经被踩翻在地,一片狼藉。
“扫把星,活着的时候搅得我们程家不得安宁,死了还不安分,你给我滚!”
“真是晦气!扫出去,所有的晦气全都扫出去。”
“求你别作怪了行不行?你与建生十多年的夫妻感情,拖累了他十多年,难道死了还不想让他好过一点吗?”
……
程建生的父母喋喋不休的说着,而程建生就站在院子里面,眼神呆滞的看着棺材,整个人像是没了魂似的。
有脚步声从东边传来,我循着声音看去,当看到穿着土黄色道袍,手里握着一把道幡的灰永刚出现的时候,顿时释怀了。
果然,柳伏城还是跟灰永刚合作了。
上次一别,灰永刚一直念叨着他家仙家十分仰慕柳伏城,有意要合作,那时候柳伏城还推脱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当然,灰永刚没有看到我们,他手中提着道幡走到程家院门口,道幡在棺材屁股上面用力敲了两下,右手掐诀,一声大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在此造次!”
那声音特别大,震得我都跟着吓了一跳,顿时满头黑线,这灰永刚怎么一惊一乍的,感觉生怕别人没看到他似的。
但不得不说,他这一声立竿见影,本来半夜被棺材堵门,程家二老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一看自家门口站了一个道士,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顿时嚎叫起来:“道长,道长,求你帮我们把这口棺材送回去吧,酬劳好说。”
“送走?往哪送?”灰永刚说道,“你们自己做的孽,还不准人家回来伸冤了?我告诉你们,这棺材不仅不能送,还得好生的请回家里去,否则,你们家必定家破人亡,寸草不生!”
我抬头看着柳伏城问道:“这话是你教他说的吧?”
柳伏城笑了笑:“你不能露面,我也不好露面,总得有人出来收拾残局不是?”
那边,程家老两口愣了一下,随即,程母说道:“哪有下了田的棺材又请回家的道理,我看你这老道是冒牌货吧?做人得有良心,不能为了挣几个臭钱去害人啊!”
灰永刚也不恼,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至于信不信我的话,你们自己定夺。”
灰永刚话音刚落,棺材里面忽然又传来扣扣的声音,吓得程家二老扔了扫帚就要跑。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声不响的站在院子里的程建生,轰咚一声,直挺挺的就往地上栽了下去。
程母奔过去抱住程建生的头,叫道:“建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程建生口吐白沫,浑身痉挛,前后持续了有半分钟,然后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对,就是从程母的怀里,膝盖都不带弯曲分毫的,就那样站起来了。
然后他机械的朝着院角走过去,操起靠在角落里的铁锹,几步走到棺材跟前,抡起铁锹就朝着棺材头部狠狠一锹铲了下去。
当时整个棺材发出一声闷响,程建生没有停,第二锹,第三锹……
我紧张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就在程建生第七锹铲下去的那一刻,哗啦一声,一股奇丑无比的液体从棺材里面倾泻而出,冲进院子里,溅了程母一身。
程母哇哇大叫几声,又捂住口鼻剧烈的呕吐起来,程父一看情势不对,丢下程母,绕过棺材冲了出来,双手合十冲着灰永刚作揖:“道长,大仙,我儿子中邪了,求你救救他,救救我们家。”
“我云游路过此地,正好遇上了你家的事情,这是有缘。”灰永刚说道,“刚才,方法我也说了,你们却不相信,这不能怪我。”
“信,我们都信。”程父急切道,“我家老婆子头发长见识短,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您刚才不是说这棺材要请回家来吗,请问道长该怎么请?”
“棺材已经破了,尸水灌进你家院子,怨气冲天,你儿子已经中招了,你回头再看你老婆。”灰永刚下巴点了点程父背后说道。
程父慢慢的转回头去,就看到前一刻还在叫嚣的程母,此刻也像程建生一样,手里抡着一把锄头,正朝着棺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程父当时腿都吓软了,一个趔趄便跪在了灰永刚的面前,抱着灰永刚的大腿求到:“道长,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灰永刚却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棺材,程建生和程母咚咚的砸着棺材板,没多久,一具被泡肿了的尸体从破口处滑了出来,正是程建生的老婆,露娴。
而露娴的怀里,抱着一个红木匣子,那红木匣子一看就是老物件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雕着很多符文,一看就很不平常。
尸体滑出来之后,程建生和程母同时倒地,过了一会儿才双双醒来,惊愕的瞪着眼睛,根本不记得刚才他们自己做过什么。
灰永刚弯腰,将脚边的引路灯提起来,自己点上,然后递给程父说道:“人是你们家娶进门的,孩子是在你们家出生的,出了事,你们却像是赶瘟神似的将人草草埋了,这股怨念之气不除,你们程家别想有一日安宁。”
程父哆嗦着手将引路灯接过去,问道:“道长,之前是我们做错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平复他们母子的怨气,还请明示。”
“天亮之前,重新钉好棺材,布置好灵堂,唢呐鼓手一个都不能少。”灰永刚吩咐道,“一切就绪之后,由你儿子将人请回去,该怎么办丧事,一样都不能少,至于这红木匣子里的孩子,由我带走超度。”
程父连连点头:“别的我都能尽快找来,但我儿子要怎样请才能将那尸体……不,将我儿媳妇请回家去呢?”
“当初她嫁到你家,你家是怎么承诺的,还记得吗?”灰永刚问道。
程父一时哑口,刚刚缓过来的程建生说道:“当初我跟露娴求婚的时候,向她保证,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过去十来年我自认为对她很好,只是到最后……”
程建生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心痛悔恨的说不出话来了。
灰永刚说道:“既然当初你承诺了要把她捧在手心里面疼爱,作为男人,就应该信守承诺。”
我当时还不明白灰永刚的话,但是等到程父忙活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又弄来了一副新棺,重新搭起了灵棚,唢呐鼓手都忙活起来之后,我才见识了什么叫做‘捧在手心里面疼’。
当时程家二老手里分别提着一白一红两盏灯笼在前面走,后面跟着提着引路灯的灰永刚。
灰永刚一手提着引路灯,一手捏着诀,一声‘起’,躺在地上的尸体真的便慢慢的竖了起来。
程建生跪在尸体的脚边,伸出双手,手心往上,灰永刚每一声‘起’,尸体便跳动一下,那双穿着莲花布鞋的小脚,次次踩在程建生的手心里。
从院门到灵堂,不过十来米的距离,但是整个过程却持续了有半个小时,
程建生的双手被踩的红的发紫,但是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用自己的一双手做垫,将露娴的尸体‘捧’回了灵堂。
可就在露娴的尸体要重新入棺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屋顶上,轰咚一声,房顶直接被砸出一个洞。
紧接着,一条白莹莹的蛇尾从洞中甩落下来,直冲着安置在香案案头的红木匣子而去。
“柳伏城,那蛇灵来抢红木匣子了!”我用力晃了两下柳伏城的膀子,想让他出手,害怕那红木匣子被卷走。
那里面装着的,是程建生的儿子,确切的说,是那个阴灵。
可是柳伏城却没有动手,而是安抚道:“别慌,正好看看这灰永刚的本事。”
“看他本事干什么,他又不是你的人。”我没好气道,“别等一会红木匣子被卷走,来不及了,你再后悔就晚了。”
柳伏城一手掌住我的右边脸,将我带到他怀里,低头问我:“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我撇撇嘴,他又说道:“这个灰永刚我看着还不错,也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到处闯不是?”
我当即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是想把灰永刚收到你的麾下,帮你办事?”
“暂时只是合作。”柳伏城纠正道,“并且不是替我办事,而是帮你。”
我是柳伏城的弟马,每一个仙家在立了自己的弟马之后,都会设立堂口,招兵买马,共同做事,但到目前为止,柳伏城的手里,就只有我这么个光杆司令罢了。
现在他有意拉拢灰永刚,可灰永刚是有主的人,让他直接叛主来替我办事,这不合规矩,除非……连灰永刚的主人也一并收编了。
我虽没见过灰永刚的仙家,但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人家大抵也不愿意屈就吧?
我甩甩头,想什么呢,这是柳伏城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还没理顺呢。
柳伏城不动,我便担心的朝着灰永刚看去,却没想到,在那蛇尾甩下来的当口,灰永刚手中道幡一抖,房梁上立刻出现了十几只灰突突的大老鼠,直接用自己的身躯塞住了那个洞。
同一时刻,道幡展开,那幡布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下子将露娴的尸体裹了起来,塞进了棺材里面。
“这身手还不错啊。”我不假辞色的夸赞灰永刚。
柳伏城睨了我一眼,说道:“你这是在拍马屁吗?”
我的小心思就这样被柳伏城给揭穿了。
不管灰永刚能力如何,我都想留下他,毕竟柳伏城的堂口里没有人。
蛇尾一击不中,连忙缩了回去,屋顶上传来一阵叽叽叽叽的鼠叫声,追逐着蛇尾离开了。
我眼巴巴的盯着灵堂里面,还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柳伏城却牵着我往院门外面走,我抱怨道:“这边还没完事,这么急着就要走?”
“尸体已经入棺,天亮之后就会被火化掉,重新入葬,这都是基本程序,还有什么可看的?”柳伏城反问我。
我立刻说道:“还有那个红木匣子啊。”
柳伏城但笑不语,领着我走到村口,站定了脚步,待在那儿默默的等了一会儿。
不多久,灰永刚便抱着那个红木匣子朝着我们的方向奔跑而来,然后在村口那口柳树下面停下脚步,将红木匣子放在柳树根上,转身又回去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柳伏城伸手将红木匣子拎了起来,这样看来,他与灰永刚早就约定好了。
柳伏城拿着那红木匣子冲我说道:“走吧。”
“你要把红木匣子拿去哪里?这里面封印着的可是一条阴灵。”我警醒道。
柳伏城无辜道:“这阴灵怨念之气深重,必须大力感化才行,我有认识的人懂行,会处理好一切的。”
我点点头,没有再追究下去,程家的事情,露娴只是辅助,关键就是这阴灵,如今阴灵已经得手,接下来的事情灰永刚可以处理好。
现在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吧,那银环蛇蛇灵没有了红木匣子中的阴灵借尸还魂,一切前功尽弃。
七门那边,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吧?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应对呢?
如今七门留在江城市中心的人手,大多是在……
我猛地看向柳伏城,说道:“坏了,再不回去,我们可能要穿帮了!”
柳伏城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这小脑袋瓜子终于灵光了一次。”
他说完,一路上带着我狂奔回医院。
后半夜的医院里面静悄悄的,就连值班的护士都趴在护士台睡着了,柳伏城将我送回病房去,我立刻就要往被窝里面拱。
可柳伏城却一把将我拽住,一个用力将我圈进了怀里,低头,额头抵上我的额头,说道:“小白,接下来很关键,每一步都要慎重,一步错,咱们的处境就会变得更加危险,懂吗?”
我用力点头:“我懂,我尽力做到最好。”
柳伏城吻了吻我的额头,终究松开了我,看着我爬上床躺好,这才离开。
他前脚走,后脚,我的病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我一下子从病床上弹坐起来,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揪,嘴上却说道:“子末哥哥,你怎么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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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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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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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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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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