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屏住了呼吸盯着坑底,当黑气即将掩盖住罗盘的那一刻,三枚铜钱齐刷刷的炸开、粉碎。
随即罗盘一个下压又弹起,迅速回到白玄武的手中,一道符纸落下去,遇到黑气无火自燃,黑气消失不见。
白玄武手握罗盘,长喘了一口气,说道:“怪不得罗盘没有反应,这一块的磁场有很大问题,底下肯定有东西,并且相当厉害,你们确定要现在动手?”
我转头看向瑣儿,他此刻的情况明显不大好,小脸绷得很僵,两只拳头握得很紧,牙齿咬着嘴唇,很用力。
我靠近过去,问道:“瑣儿,你还好吗?”
“还好。”他松开唇齿,回答我的时候,声音却在颤抖。
瑣儿向前一步,问道:“需要我怎么做?要跳下去吗?”
白玄武上下打量了一下瑣儿,摇头:“不需要,你只是引子,如果真的决定好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
“我准备好了。”瑣儿坚定道。
白玄武开始交代:“刚才已经试过了,这坑底里面大有乾坤,到时候施法,下面必定也会有强烈的反作用力,到时候你会很痛苦,但你必须坚持住,否则一旦放弃,就会被反噬,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懂吗?”
瑣儿点头:“我懂,我会坚持。”
“你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就是坚持,另一件便是,不要被迷惑。”白玄武很严肃的对瑣儿说道,“虽然你不用去坑底,但是那股力量会随时干扰你的神志,一旦你跟着它的脚步走,便是在深渊之上徘徊,懂吗?”
“明白。”瑣儿每一次回答都很干脆。
我看着他瘦削的肩骨,很是舍不得,但没办法,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够替代瑣儿。
白玄武这才又对着我们说道:“我来做法,你们俩做我的辅助,时时刻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如果我们这边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靠你们俩出手拉我们回来了。”
“放心吧。”柳伏城说道,“我们一刻都不会放松的。”
白玄武这才放下心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握在手中,拉过瑣儿的手,刺破,滴血在小纸人的眉心位置,随后,用一根红线将小纸人和瑣儿的手指系好。
这些都是基本操作,是在纸人和瑣儿之间建立联系,由纸人替代瑣儿进坑,瑣儿也很配合。
随后,白玄武将瑣儿安置在坑旁的一个阵法里,将扣着红线的纸人扔进坑里,随即抽出随身携带的铜钱剑,围绕着大坑和瑣儿,开始不停地跳了起来。
我和柳伏城同时往院门的方向退了几步,眼睛却盯着瑣儿这边。
瑣儿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看起来很紧张。
但是随着白玄武的禹步越跳越快,瑣儿的眉头倒渐渐地松了下来,看来已经进入状态了。
做法这种事情,可长可短,完全看做法者自身的功力,以及做法效果的好坏来决定。
白玄武跳了有三四分钟这样,坑底的小纸人就开始上蹿下跳起来,周身裹着黑气,扣着瑣儿手指的红线,不停的抖动、勒紧,像是要将瑣儿拉下坑里面去似的。
我们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但却什么都听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玄武越跳越快,嘴里面的咒语几乎听不出吐词来,瑣儿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就这样又过去了得有一刻钟左右,外面忽然有了动静。
部署在外围的,都是柳怀安和颜贤明的人,一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他们忽然骚动起来,必定是有重要的线索来了。
阴风阵阵,不停地拍打着院门,震得院门轰咚轰咚的响。
我和柳伏城对视一眼,各自朝着两边的方向拉开距离,时刻准备着院门被冲开的那一刻,杀上前去。
外面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开始是风,后来明显不是了,那种拍打声,就像是一个个壮汉捏紧拳头,狠命的往门上拍一般。
也不知道拍了多少次,院门岌岌可危,就在院门倒下来的那一刻,柳伏城忽然飞身过来,一把将我拉开,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当时真的是满头黑线,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两人分站两边,左右夹击的吗?关键时刻,柳伏城怎么挡到我面前来了?
当时也来不及细想这些,赶紧朝着门那边看去,领头第一个进来的,竟然很眼熟,这不是之前在医院做产检的那个大龄孕妇吗?
她一脚跨了进来,微含着脸,眼珠子全是黑的,一眨都不眨,目标特别坚定,直接冲着坑的方向而去。
跟在她后面的,无一例外,也都是孕妇,很少一部分是我们之前见过的。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雾,那时候天也是黑的,能见度并不高,但奇怪的是,大院里却清明的很,肉眼能触及到的地方,全都是失了神志的孕妇。
好在,这些孕妇进来之后,无一例外,都是冲着大坑去的,一个个在大坑的边缘站好,不吵不闹。
我转眼看了一下白玄武,他这会子跳的却舒缓了下来,看来是做法顺利了,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因着阵法和瑣儿的关系,成功的将这些受害的孕妇集中到这里来,现在只需要将她们肚子里的阴胎魂儿勾出来,封印下去,便大功告成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凭空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乌鸦叫,那声音穿破黑夜,像是一下子刺进了大家心里一般。
我心中大叫不好,柳伏城已经凝起真气,正准备出手拿下乌鸦的时候,一道黑影划破夜幕,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冲着坑里面栽下去。
我刚反应过来,柳伏城已经一个急冲,略过坑口,一把将那黑影捞住。
我奔过去,看向柳伏城手里,果然是一只已经断了气的,血淋淋的乌鸦。
从鲜血与伤口的新鲜度来看,乌鸦是刚死,是有人在操控着它,这样的东西,一旦落入坑里,立刻会破坏掉整个阵法,弄这种东西的家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柳伏城将乌鸦扔出院墙,可是刚扔出去,半空中,好几只乌鸦啼鸣声再次响起,随即,黑压压的冲着大坑俯冲而来,我和柳伏城迅速出手。
捞住了乌鸦,可……
那些死状凄惨的乌鸦鲜血,浸湿了我们的手,冲着坑底掉落下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坑底黑气腾地一下冲了上来,柳伏城手上的真气立刻压了下去,一部分护住纸人,一部分摧毁黑气。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坑中相撞,震得地面跟着一抖。
坑底那股力量是有被封印着的,并没有大面积爆发,柳伏城的内力也足够强大,将那股黑气压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笛声突兀的响起,曲调一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的头皮都跟着一麻。
眼睛精准的定位笛声传来的方向,果然,在大院正殿的屋顶上,一道黑影笔挺的站在屋脊上,手中握着一根骨笛,不紧不慢的吹着。
无论是从身影,还是从笛音,都让我不自主的第一时间想到了爷爷。
难道……爷爷还没死?
不,那天我是亲眼看着他被黑色藤蔓刺穿了胸膛的,他不可能没死,骨笛也被毁掉了。
可白溪说过,骨笛成双成对,除非两支骨笛一起被毁灭,否则,只要遇到有心人,被毁掉的骨笛还会重现于世。
我知道这个事实,但是我却没想到,骨笛重新出现在我眼前会这么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可怕的是,笛声响起的那一刻,白玄武跳着禹步的脚下,明显开始紊乱起来,速度也跟着放缓。
笛声的出现,就是为了干扰白玄武,白玄武是做法之人,他那边破了功,后果不堪设想。m.xiumb.com
我退后几步,稳住身形,念动咒语,骨笛立刻出现在手上。
白溪将骨笛以及催动心法,乃至音律,全都详细的教过我,但吹,我还是第一次吹响骨笛。
调动起内力,手中骨笛响起,两道不同的音律在空中相撞,互相较量。
吹笛的过程中,我的内力是一成一成往上加的,我在试探。
如果真的是爷爷还活着,那么,以他的内力,如今的我,用上七成功力就能压他一头,可是当我的内力加到第八成的时候,那头的笛声都没有丝毫的紊乱,这让我心中警铃大作。
随着白玄武的步子越来越乱,围在坑边的那些孕妇,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咿咿呀呀的呻吟着,吵得人心烦意乱。
我努力的将内力加到第九成,手腕上的镯子都开始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寒气,白溪说了,没有万全的把握,最好先不好催动镯子的法力,所以,如果真的要我调动起十成的内力对抗对方的话,镯子也会受影响,爆发出一股可能目前我尚且控制不好的力量,到时候怎样收场,也是很棘手。
但当时我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只能不停地刷新内力指数。
内力加到第九成的时候,那边笛声明显弱了一点,我正要全力以赴的时候,一条黑色的蛇尾腾空而起,狠狠地朝着屋脊上扫去,那道黑影一个后翻,笛声和人影同时消失。
那时候,我已经满身大汗,握着骨笛的手微微颤抖,内力消耗太多,整个人有些不稳。
柳伏城落在我身边,伸手揩去我脸颊上的汗水,问道:“还好吗?”
“没事,缓一下就好。”我说着,冲着白玄武看去,他的禹步重新恢复正常,而瑣儿眉头紧锁,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一看就不好。
再冲着坑里面看去,黑气已经被柳伏城压下去,红线扣着的小纸人还在上下翻飞,像只蝴蝶似的。
白玄武手上动作一收,开始结印,右手罗盘一甩,再一次冲着坑底而去。
罗盘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坑,直冲半空。
纸人就被护在那道光芒之中,斑黄的表面,渐渐地变红。
下一刻,坑边的一个孕妇轰咚一声倒地,随即,有黑血从他的身下流出,孕妇身体痉挛了几下,昏迷了过去。
整个过程很快,不过十几秒,但地上的黑血却触目惊心。
紧接着,两个、三个、四个……
那些孕妇一个个倒下去,状况都跟第一个如出一辙。
柳伏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这些阴胎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些女人的身体里,如今被勾出来,着实除了我们的心头大患。
罗盘不停地转动,被排出来的阴胎化作一股黑气,全都朝着罗盘上聚拢过去。
对待这些阴胎,要么就是亲手让它们毁灭,要么,将它们聚拢起来带回去,慢慢渡化,白玄武现在做的,好像就是后者。
事情如果就这样有序的进行着,不出半个小时,我们便肯定会达成所愿,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怀安冲进门来,柳伏城立刻迎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被包围了。”柳怀安说道,“包围我们的,不是人,以我们的猜测,应该是凤无心和花翎的部下。”
“我们的人手不少,能顶得住吗?”柳伏城回头看了一眼大坑,问道,“再坚持二十分钟足矣。”
柳怀安苦着脸道:“我们尽力,包围我们的,绝大部分是凤无心的人,我们并不担心,但花翎的路子,我们摸不透,你们得小心。”
“没事,这儿我盯着,你们管好你们自己就行。”柳伏城说道。
柳怀安退了出去,身影很快没入雾中,看不见了。
我担忧道:“柳伏城,花翎神出鬼没,她的杀手锏便是那些黑色藤蔓,你说她会不会给我们来个釜底抽薪?”
“有可能。”柳伏城说道,“但我更担心的倒不是花翎……”
柳伏城说这话的时候,是冲着瑣儿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瑣儿眉头拧成了肉疙瘩,表面难受到了极点,嘴唇微微翕动着,我盯着看了好几遍,才最终确定:“姐姐……”
姐姐?柳铭玥?
坏了,之前白玄武就交代过,不能被迷惑,可瑣儿似乎终究过不了柳铭玥这个心魔。
“姐姐,姐姐……”
从无声的念叨,到轻声的呼唤,瑣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看来是真的在往里面陷。
“现在要怎么做?”这种情况是不能直接上前将他弄醒的,以防留下后遗症,但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他沦陷吗?
柳伏城说道:“干扰到瑣儿的,还是磁场,想要救瑣儿,就必须切断磁场,打破这个局,眼下就还剩下十来个孕妇,等到她们的阴胎被控出来,我们立刻动手封印这个坑,应该可行。”
柳伏城话音刚落,本来要踏进门槛的最后几个孕妇,忽然掉转头,冲着外面走去。
我们立刻追上去,想要阻拦,脚刚跨出门槛,就听得身后一声闷哼,回头看去,就看到白玄武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手捂住心口,倒在一旁的地上。
而扣着瑣儿手指的红线在同一时间断开,坑里的纸人一下子烧了起来,黑气冲天而起,大片的黑色藤蔓从坑中冒了出来,冲着瑣儿伸去。
柳伏城长尾一扫,将黑色藤蔓朝着反方向挡回去,而我同一时刻冲过去,一把拉开瑣儿,护在身后。
“姐姐!”瑣儿一声惊叫,一只手狠狠的抓在了我的后肩上,力道之大,直接隔着衣服抓破了我的肩头。
我来不及管肩头的疼痛,召唤出一张白溪给的符纸,念动咒语,催动法力,符纸烧起来的那一刻,我一个侧身,将符纸塞进了瑣儿的嘴中。
右手捏剑指送到嘴边,咬破,反手压在了瑣儿眉心处,一路往下到鼻山根,直到迷迷糊糊的瑣儿猛地睁开眼睛,我才撤回了手。
瑣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眼神从一开始的懵,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最终嘴唇抖了抖,说道:“对不起。”
他在道歉,对不起,搞砸了。
我摇头:“不关你的事情,是外界掺和进来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强大,你没被彻底魇住,是万幸。”
“罗盘!”柳伏城大喝一声。
我立刻会意。
白玄武被反噬,受了重伤,他的罗盘还在坑底,那里面可吸纳着众多的阴胎,不能落在别人手里,罗盘更不能被毁掉,放出那些阴胎。
那些黑色藤蔓纠缠着柳伏城,而我冲上前去,站在坑边上,刚想施法,替白玄武召唤罗盘,手腕上的镯子忽然一亮。
紧接着,一根黑色藤蔓腾空而起,一下子缠住了镯子,狠命的将我冲着坑里面拽下去。
事发突然,我毫无防备,就那样一头朝着坑里面栽下去,眼看着就要没入进去,当时我已经凝起全身的内力,希望在落进去之后,能够精准的拿到罗盘,甩上来给柳伏城。
但就在我身体悬于坑中之时,脚踝上一紧,两只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一下子将我吊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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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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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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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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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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