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往好处想,这意味着,人家已经准许她赖在这了。
好事,好事!
迷迭重新躺回了沙发里。
虽然很想刷手机,但正如穆译炀说的那样,好好地时间,多看点书,没坏处。
她翻开书籍,打算潜心学习。
然而,看到上面那一排排的文言文之后,只由心感叹,古人不易啊!
还有眼前这块木头……何必如此为难自己呢?
迷迭本是有心想要看书的,奈何,这书要啃起来,实在不易,最后,她抱着厚厚的《资治通鉴》,呼噜噜的睡起了大觉来。
穆译炀听到她细微的呼噜声,便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来。
看着她娇憨的睡颜,穆译炀失笑,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一点没变。
一沾书,就能睡着。
也不知道当初上学那会,她到底凭什么成为学霸的。
想到此,穆译炀的记忆闸忽然又被撬了开来。
她陆迷迭从小到大就一直是学霸吗?
并不是!
小时候的她,分明就是个实打实的学渣。
每次考试,虽不说落在倒数第一,但也绝对是差生那一类的。
当时她父母给她请了不少家教老师,结果,也没什么结果,该差的还是差。
父母着急,她自己也着急啊。
“穆译炀!”
“学霸哥哥!”
“男神哥哥!”
“穆译炀哥哥……”Χiυmъ.cοΜ
那时候,她就跟个小尾巴似的,成天缠在他左右,“你就教教我呗!教教我嘛!”
那时候的他,是学校标准的学霸。
年级第一的位置,从来就没给别人过,永远都是他,至高无上的霸占着。
而他那会,自恃清高,对谁都一副冷冷的态度,可偏偏,除却这个小丫头。
想让他教课的女孩不少,准确点说,应该是很多,可从来都没被他看在眼里过,就更别说答应了,那些推诿拒绝词,一句说得比一句决绝又难听。
偏偏,到了她陆迷迭身上,他穆译炀就跟中了邪似的,她软娇娇的一哼,一撒娇,一卖萌,他就什么都从了人家。
要教她学习?好,教!
要教她体育?行,没问题!
要教她手工劳动?教什么教,他全包了。
她这么一个软软的小包子,怎么能干收工劳动这种粗活呢?万一不小心伤了割了怎么办?
总之,那会的穆译炀,能给她干的,不能给她干的,反正是全干了。
所以,学校里那些爱慕他的女生们总可以见到那个高高在上,从来不多言一语,长期一副生人勿近的男神学长,却可以消去身上所有的壁垒,同她陆迷迭闹成一片,教她写作业,和她一起听歌,给她拎书包,替她买水,甚至排队为她打饭等等等……
大概,那会全校师生都知道,他穆译炀喜欢陆迷迭。
可偏偏,只有她神经大条的陆迷迭不知道。
说不定,在她心里,还以为他们只是简单地好朋友。
因为是好朋友,所以可以打成一片,可以为她放下身段,可以教她写作业,可以一起听歌,可以一起去图书室,可以为她打饭,可以替她完成手工作业……
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粹的男女朋友关系?
若不是别有用心,谁又会为谁做到这步田地?
只可惜,这傻丫头什么都不懂!
“笨蛋。”
穆译炀喃喃一声。
起身上前。
小心翼翼替她把怀里那本厚厚的书籍抽开,搁在一旁,又迅速脱了身上的开衫羊毛衣,替她盖在了身上。
“木头……”
穆译炀才要走,忽而,迷迭迷迷糊糊唤了他一声。
他脚步一顿,回身看她。
她在梦里“呵呵”一笑,砸吧了一下嘴,“我也想吃你做的巧克力……”
穆译炀:“……”
所以,他妈又把他的‘丰功伟绩’四处宣扬了?
很显然,是的!
他老妈逢人就爱跟人吹嘘他儿子有多贴心多孝顺。
真是要了命了!
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梦里的小丫头不停地砸吧嘴儿,好像真的已经尝到了甜甜的巧克力一般。
穆译炀看着,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一贯冷清的寒眸里,如今已经被一片温暖倾注,“你这丫头又知不知道自己睡觉有说梦话的坏毛病啊?还砸吧嘴儿,也不怕自己流口水……”
他说着,情不自禁上手,在她可人的嘴角处轻轻点了一下。
不知怎的,那一点,有种错觉,仿佛被火烧了一般。
一瞬间,那火势就蔓延到了他的心窝里。
漆黑的眸仁顷刻间深重几许。
看着她不停砸吧的小嘴,他胸口剧烈的翻涌着,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下一秒,他情难自控,俯下身,把自己这枚‘巧克力’乖乖的向迷迭送了过去。
唔……
这巧克力真好吃!
软软的,还很清甜。
迷迭在梦里吃得极为尽兴。
穆译炀让迷迭在梦里尝到了她想要吃的‘巧克力’之后,这才悄悄出门,下楼。
楼下,母亲陈希已经在张罗晚饭了。
见他一人下楼来,陈希问道:“迷迭呢?”
穆译炀手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回道:“在书房里睡着。”
“哦,那让她多睡一会,等晚饭做好了,再叫她起来也不迟。给她盖了被子吧?这天凉了,别一会感冒了。”
“把毛衣给她盖上了,还开了暖气。”
“哦,那就行。”
“妈,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穆译炀说着,抓过车钥匙,准备出门。
“你干嘛去?”
陈希追到门口问儿子。
“买点东西。”
“买什么呀?”
无人回应了。
人走了。
正如穆译炀说的,他很快就回来了。
出门不过一刻钟之久,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超市购物袋。
他拎着东西,就径直入了厨房里。
陈希见着,颇为诧异,“你这买的什么呀?可可粉?牛奶?奶油?你这是要干嘛呢?”
“家里我记得好像有杏仁来着?妈,你有没有见到?陈嫂搁哪儿了?”
穆译炀没回答母亲的问题,只问她。
陈希瞬间了然了过来,“儿子,你该不会是又要给某人做巧克力吧?”
在冰箱里翻找杏仁的穆译炀,扭头看了母亲一眼,“托您的福,把某个吃货给说馋了。”
“啧啧啧!可以啊!”
陈希上前,笑着拍了儿子的肩膀一下,“起开,我给你找。”
欣慰啊!
他儿子果然是大暖男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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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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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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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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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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