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气压寒至冰点,让人胆寒。
佩尔与秦草草都被忽而降临的他,吓了一大跳。
陆辰九死死盯着佩尔扶着秦草草的手,目光如刀似刃,宛若是要将他们生生凌迟一般。
佩尔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松开,“先生,您别误会,我们……”
“把这两个人都给我扔鳄鱼池里去!”
陆辰九冷声下令。
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的下人闻之一惊,可偏偏,谁都不敢忤逆陆辰九的话。
秦草草闻言,面色陡然刷白,挫败的跌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佩尔见势,连忙追上前去,却被下人给拦住了。
佩尔只能冲着陆辰九的背影大喊道:“先生,您必须听我们解释!我可以进鳄鱼池,但小草不行,小草她……”
“你要再敢多说话,我就命人把你舌头割了!”
陆辰九回头,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这会儿,地上的秦草草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连忙爬起身,冲到门口,冲陆辰九道:“你饶过佩尔,这事情从头到尾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全是我的错!佩尔是无辜的,你放过他,我求你——”
秦草草不想连累无辜。
佩尔若不是为了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他又怎么会欺瞒陆辰九?
全都是她的错!
陆辰九听着秦草草嘶声力竭为佩尔求饶,心底那份酸意更是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这丫头什么时候忤逆过自己?
可今天,她竟然为了佩尔这么求自己?
陆辰九捏紧了拳头,指骨发出脆响。
他阴沉着脸,继续下令,“把人扔进鳄鱼池里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说完,头亦不回,大步离去。
很快,下人冲进来,把佩尔和秦草草一起给扔进了鳄鱼池里。
“佩尔先生,小草小姐,对不起,我们只能得罪了。”
虽然,佩尔和秦草草两人都识得水性,但一入池,就见四五条鳄鱼集体聚拢而来。
秦草草吓得浑身打抖,可这会儿她又哪还顾得上害怕?
“小草,往前面的桥墩游——”
水面上,佩尔大声喊着,一手划水,另一只手,迅速推着秦草草前进。
秦草草拼命向前划水。
前面那个桥墩至少是个落脚的地方,虽不一定能够让她逃过这劫,但至少是可以缓一缓的。
秦草草闭着眼睛,心里想着自己无辜的孩子,拼尽全力往前游。
终于,摸到了桥墩。
她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去,“佩尔,过来!”
她伸手去拉水里的佩尔。
佩尔迅速游动。
就在爬上桥墩前一刻,左脚脚踝就被一只鳄鱼张嘴给叼着了。
“啊——”
秦草草吓得一声尖叫。
佩尔疼得直抽气。
秦草草再也顾不上那么多,忽而伸出手去,狠狠地一拳头就砸在了那头鳄鱼的眼睛上。
那鳄鱼疼得即刻就松了口,之后灰溜溜的逃离了去。
可即便如此,佩尔腿上还是受了伤。
血水正一滴滴往池中低着,其他鳄鱼闻着血腥味就涌了过来。
完了!
鳄鱼越集越多,已经将桥墩上的他们严严实实的包围。
忽而,一条鳄鱼猛地张口,冲上桥墩,一口就含住了佩尔那只受了伤的腿。
大嘴一甩,佩尔整个人就被掀翻在了桥墩上。
该死!
“佩尔——”
秦草草忙一手拽住了他的胳膊,用脚去狠狠踹那只鳄鱼。
可她的脚一伸出来,就有鳄鱼扑上前来咬她。
“小草,别管我,护好你自己!”
“不行!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秦草草眼泪鼻涕全涌了出来,“我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她说着,拼命用脚去踹那些该死的鳄鱼,“滚开!滚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来的勇气,即使脚已经被鳄鱼的牙齿划伤,可她却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楼上——
陆辰九站在窗前,神色冷漠的睥睨着鳄鱼池里这感人的一幕。
紧拧的双眉已经蹙成了个深深地‘川’字。
很好!
原来这两人已经瞒着他,感情都这么深了。
那现在让他们俩一起葬身在这鳄鱼池里,也是对他们俩最大的恩赐了吧?
陆辰九看着桥墩上秦草草那毫不畏惧的倩影,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从来,他都以为,这丫头是娇柔的,是水做的,可没想到,在佩尔面前,她却是这样刚强,丝毫不畏惧前方的危险。
陆辰九得承认,这样的秦草草是浑身都泛着光的,可偏偏,这光圈却不是因他而来。
他嫉妒!
是,他嫉妒得发狂。
可看着她脚上那被鳄鱼咬到的伤口,他心里竟又生出了几分不舍来。
呵!
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背叛他的人,无论男女,都该死,都该死!
陆辰九在心里不断催眠着自己。
鳄鱼池里,桥墩上,秦草草仿佛是感觉到了陆辰九的目光一般。
她忽而抬头,凄冷的目光直直朝玻璃窗后的他看了过来。
那眼神,决绝,悲凉,失望……
仿若一记丧钟一般,重重的敲在了陆辰九的心口上。
忽而——
“砰——”一声,陆辰九身后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就见苏黎双目猩红,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xǐυmь.℃òm
“滚开!”
身边,好几个仆人正拦着她,不许她闯进来。
她气得直接用腿去踢,“滚开!听得懂人话吗?滚开!陆辰九,陆辰九——”
陆辰九冷着脸同仆人道:“都滚下去!”
仆人闻言,低下头,战战兢兢离开。
苏黎冲到陆辰九跟前,“小草怀孕了,你赶紧把她捞上来,要不然就是一尸两命!”
“怀孕?”
陆辰九眸色陡然阴沉。
大手一把扣住苏黎的肩膀,两只手跟铁钳似得,随时要把她拧碎,“她和佩尔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们好了到底有多久了?”
难怪前些日子一直想方设法的把小熏塞给他,难怪这些天一直找着各种原因拒绝和他亲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自己一直被这两人当猴耍着呢!
苏黎听得有些懵。
“她和佩尔?”
苏黎问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以为小草和佩尔?陆辰九,你是煞笔吗?”
苏黎气得想要锤爆他,她尖着声音大喊道:“小草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而且孩子马上就四个月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想方设法的要离开你,那是因为她想要护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你这个自私变态狂,从来只知道睡她们,睡完却又不肯负责,有了孩子就要拿掉,草草怕自己的孩子也跟曼妮的孩子一样,所以她才想方设法的瞒着你,佩尔也知道孩子的存在,他们瞒着你都是怕你这个变态对孩子下毒手,明白吗?我真不知道你陆辰九到底有什么好的,她秦草草是疯了还是傻了,才会把自己一颗心交给你这种混蛋!你不是问我小草喜欢谁吗?她喜欢的人不是什么佩尔,也不是什么张医生,而是你,是你陆辰九这个死变态!她一门心思要护住自己和你的孩子,可你呢?你竟然把她扔进鳄鱼池里!陆辰九,你还是人吗你!”
苏黎一口气骂完。
陆辰九傻在当场。
却忽听下人来汇报,“先生,小草小姐被鳄鱼拽进池子里去了。”
苏黎回头一看,近乎崩溃。
陆辰九已经拔腿往外冲,“把人给我捞上来!把池子里所有的鳄鱼都给我炖了。”
……
秦草草被鳄鱼叼着,在水中被甩得七荤八素。
她想,她大概是活不下去了。
身上好疼……
迷糊间,她仿佛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是陆辰九?
他正拼命地,使尽全力的往她这边游了过来。
“草草!”
“秦草草——”
“秦草草,你给我撑住——”
“……”
她都开始产生幻觉了。
大概真是要见鬼了吧!
秦草草眼眶一湿,下一秒,就不省人事的昏死了过去。
五个小时之后——
秦草草是被痛醒来的。
好痛……
身上好痛,好痛!
每一个地方都像是要被散架重组过了一般。
“小草,你醒了?”
秦草草才掀开眼皮,苏黎就激动得扑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太好了,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
“苏姐姐……”
秦草草喉咙干涩,很难发出声音来。
苏黎看着她苍白的脸蛋,眼眶不由浸湿,“醒了就没事了。”
“我还活着?”
“对,活着呢!活得好好儿的。”
“佩尔呢?佩尔还好吗?”
“好,他也很好,他只有脚踝伤了,张医生已经给他包扎过了,说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
秦草草终于长松了口气。
她的手下意识的去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一摸,心陡凉。
下一秒,眼泪如雨般倾泻而下。
“我……我的孩子……”
“……”
苏黎哽咽。
“苏姐姐,我的孩子……她还在的,对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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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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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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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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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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