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想法先不要告诉我,等我把故事讲完,你再把到时候的想法与现在的想法对照,或许会得到一些特别的感触。”
“无悲无喜,无怒无怨,无色无相,无生无死。”
“这是千百年来求仙问道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大道玄妙。”
“但请诸位试想一下,假如这种境界真的出现在某个人的身上,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如果说‘人性’是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区别于其他有灵众生的标志,那么当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完全摒弃了‘人性’,她的世界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当‘习惯’与‘常识’碰撞后,又会对她产生怎么样的影响呢?”
“两年前,我完全想象不到世界上竟真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直到我接触到了一份资料——画面上这个女孩的资料。”
“来,咱们一起看看这张照片吧。”
“从表面上看,她年轻又漂亮,没错吧?但如果你仔细去看她的脸就能很容易发现她笑容下掩藏的那一丝与年龄不符的老态与疲惫。”
“与照片里她耳畔的银耳坠一样,这个姑娘也来自华南那片充满神秘的苗疆。”
“不知道诸位是否与我有同感,在她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丝毫年轻人该有的朝气,甚至都不像是个活人。”
“在我看来,她的存在更像是一个精致得不像话的人偶。”
“这个不像是人的小姑娘名叫陈朵。”
“她是邪教组织药仙会倾尽人力物力,花费数年积累培养出的圣物——蛊身圣童。”
“药仙会丧尽天良,他们认为蛊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要用人来养蛊,而且必须是初生的婴儿。”
“他们搜集了49个婴儿,把他们浸泡在药水中以改善他们的体质并在此期间进行初步种蛊。”
“一年后,经过淘汰,活下来的婴儿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
“他们会一直培养这些婴儿,在他们两三岁时便开始教授他们最基本的语言认知......但教授的程度仅限让他们获得能够执行蛊身之术的理解力为止。”
“之后,药仙会就会在这些孩子身上不断种下各种各样的蛊来培养他们对蛊毒的适应性,同时又通过各种残酷的训练来抹杀他们的天性和本能。”
“思考是不被允许的,好奇是不被允许的,甚至就连饥饿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们被训练得无知无耻、无惧无畏、无喜无怒、无忧无乐,能说却不会说,能做却不会做......直至将这些孩子生而为人的特质完全抹除。”
说道这里,孟浪的声音已经略带沙哑,房间里所有人的面容也不复刚才的轻松,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与悲恸。
“直到一个又一个孩子因为承受不住蛊毒的侵袭而倒下,一个又一个‘失败品’被剔除,最后仅存的那个被药仙会称之为‘蛊身圣童’的孩子就是陈朵。”
“后来,药仙会被公司剿灭,陈朵也被救了出来。”
“但随之而来的,如何处置陈朵也成了摆在公司面前的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
“因为即便药仙会其他人死有余辜,但身在药仙会却从未被当人看待过的陈朵却是无罪的。”
“在当时,针对如何处理陈朵的问题,公司内部一度争论不休。”
“因为陈朵那自出生以来就没有接受过基本人类教育的思想,也因为她身上那危险至极的蛊毒”ωωω.χΙυΜЬ.Cǒm
说到这里,幕布上画面一转出现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带领着一个身穿苗族服饰的可爱女孩走出山洞。
而令人惊恐的是,小姑娘脚步每过一处,原本绿草如茵的地方都会变得焦黄一片、草木皆枯。
性格比较情绪化的六娃见状忍不住惊呼出声:“邻家有女初长成,回眸一笑万骨枯!?”
其他人虽然没有六娃那么一惊一乍,但看到这副令人心惊肉跳的景象也被吓得神色各异。
等他们稍微安静下来,画面继续,孟浪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陈朵的体质,注定了公司不可能允许她正常融入社会,于是她被送到了专门用来收容和治疗异人的暗堡,由那边的主事人老廖负责。”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由于暗堡是公司内部的机密部门,所以在后面的视频和图片里,我和大力对除陈朵与老廖以外的其他人都进行了打码处理。”
“初来暗堡的陈朵不会吃饭、不会动、甚至连思考都不会,她只会逆来顺受的任由旁人摆布。”
“无论对她进行什么样的测试,哪怕是喂给她一管牙膏她都会照吃不误,除了基本的生理反应之外,无论发生什么事,她的心率和脑波都不会产生丝毫波动。”
讲到这里,几个较为感性的女孩子已经留下了同情的泪水,在座的一众猛男也纷纷面露悲戚之色,就连性别变幻莫测的某胡姓未知生物也禁不住眼眶泛红。
“她太可怜了。”
“你们是这么想的,对吧?”
“但事实上,陈朵连什么是可怜都不知道。”
“对她而言,药仙会和暗堡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人。”
“不,应该说,她连自己是什么这件事也没思考过。”
“随着对陈朵了解的深入,老廖发现陈朵根本不是什么药仙会培养出来用作战斗的‘工具人’。”
“她早就已经被活生生的制作成了一个养蛊的容器,她就是蛊毒......就是‘工具’本身。”
此时的幕布画面上,背对着镜头的陈朵脱下外衣,露出了衣服下面那没有皮肤保护儿裸露在空气里的一条条血色肌肉。
画面里参差不齐的溃烂伤疤出奇的没有令任何人露出哪怕丝毫的恶心与厌恶,此时看着这副画面的众人心中只有对这个小姑娘的无限心疼与同情。
“老廖在知道真相后,对这个可怜的女孩起了恻隐之心,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她。”
“说起来,老廖为了陈朵真的可谓是煞费苦心了,当初我去串门的时候可没少见他为了这个小姑娘掉头发。”
“这么多年下来,老廖对她的‘治疗’也算是有些成效,但在我看来他的路走偏了。”
“下面,结合这几年老廖对陈朵的教导影象,我来聊聊我自己眼中的陈朵其人吧。”
“也算是让日后诸位与她交往时能有个参考,毕竟从明天开始大家就是同事了。”
说到这里,孟某人伸手指向了张伟。
“尤其是在座的其中一个人,你必须仔仔细细地看完后半部分视频,并且要在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写一份观后感交到我手上……”
张伟见孟浪指向自己,脑袋上缓缓飘出了一个问号,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只有我要交观后感?这不公平!”
孟某人耸了耸肩,看向张伟的眼神中带着三分鄙夷、三分不屑、四分嘲讽以及九十分的欠债还钱。
“因为原本我准备拿来给陈朵治病的金蚕王现在进了你的肚子,这个理由够不够?”
张伟:( ̄┏_┓ ̄)......
“老板,我错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一定准时把观后感给您送过去。”
“这还差不多。”孟浪勉强接受了张伟的道歉,顺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对了,提醒你一句。做好准备,陈朵加入卫生大队之后你就要和她长期同居了。”
“什么?!同居?!”X16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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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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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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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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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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