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看了眼还坐在角落的池田茂——他已经放弃思考语言能有什么力量,继续专心背书了。
“阿茂,你不回家吗?”和马问。
“我爸爸今晚要带女人回来,提前跟我说叫我在外面呆一晚。”池田茂立刻回答,“道场要关门了是吗?那我现在走。”
“你有地方去吗?”和马问。
“没事,我经常遇到这种事的,我可以去浅野他们那边睡一晚。”池田茂满不在乎的说。
和马:“浅野是你以前狐朋狗友的名字吧?他也浪子回头了?”
“应该没有,我之前还阻止了他打劫低年级的学生。”池田茂挠挠头,“等下,感觉现在去拜托他不太好的样子?那我去公园对付一晚上吧。”
和马摇头,拍了拍池田茂的肩膀:“得了,我家很大,分你一间小房子还是可以做到的。千代子,还有被褥吗?”
“有,但是很久没晒过了,味道可能不太好闻。”千代子说。
和马摆手:“这个没事,大男人不在乎这些。”
没错,和马上辈子作为一个单身光棍,回了家就进入不拘小节状态了。他知道一个男人对邋遢的忍受力有多高。琇書蛧
池田茂果然点头道:“没事没事,我家的被子也很久没晒没叠了,一股霉味我也一样盖。”
和马大惊:“有霉味了还是应该晒一下吧?”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男人能忍受的邋遢上限。
千代子则本能的远离了池田茂。
“总之,今晚你就睡我们家玄关旁边那个小房,里面该有的生活用品都有。”
“谢谢师匠。”池田茂向和马鞠躬道谢。
和马摆了摆手,回到自己的坐垫前,准备冥想一下——他想看看今天晚上这波嘴炮有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增益。
看到和马开始打坐,池田茂和千代子都闭上嘴,自觉的保持安静。
千代子用手势比划了几下,大意是“我这就拿被褥你自己知道房间在哪儿吧”,池田茂点点头表示他知道。
**
和马进入了冥想,看了眼自己的状态栏,于是发现自己多了个限时词条。
雄关漫道从头越,说明是:你感觉对现在的你来说,任何困难都是小菜一碟。
这个词条剩下的时间,还有二十一小时。
和马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大喊:“千代子,拿我的国文课本过来!还有委员长给我整理的几个手帐也拿过来!快!”
时间就是金钱!这BUFF一看就是超猛的那种,抓紧时间学他娘的!
千代子应了一声,十几秒后她抱着和马的书包出现了:“怎么了怎么了?突然怎么了?”
“别问!还有给阿茂钱,让他跑步去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能量饮料!”
“好的师匠,我这就去!”
“等一下啊,还没给你钱啊!回来!”
桐生道场,突然鸡飞狗跳起来。
院子里的老樱树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
神宫寺玉藻今天早上,比平时更早来到桐生道场门口。
然后她发现道场的院门居然开着,于是微微蹙眉,进了院门反手把门关上。
其实日式庭院的围墙很多都是意思意思,都不高,随手就能翻越。
这样平时早上浇花的时候,邻里之间还能互相扯谈几句,联络下感情。
你把院墙建得太高,反而会给人一种你拒绝和大家往来的感觉。
神宫寺玉藻轻车熟路的从院子转到了房子侧面,经过已经没有花的樱花树,来到道场在院子这一侧的入口前。
她脱下鞋子,爬上缘侧,然后反身把鞋子摆好。
做完这一切,她快步走进道场。
然后道场里的场景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道场正中间摆了一张方桌,桐生和马坐在方桌钱低头苦读中,他身边躺了好几个空瓶子,看包装全是能量饮料。
千代子直接躺在道场地上,抱着个枕头蜷缩成一团呼呼大睡中,而道场唯一的男学生池田茂坐在和马对面,虽然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但依然顽强的醒着,嘴里呢喃着什么。
神宫寺玉藻仔细听,发现池田茂在背《快跑梅勒斯》。
神宫寺玉藻做了个手势,双眼环顾整个道场。
用绳子系在她手腕上的铃铛发出轻响。
清风从她身边掠过,灌入道场中,带走了有些浑浊的空气。
然后,神宫寺困惑的歪了歪头。
于是她开口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被恶灵附身了。”
和马抬起头,第一眼就看到神宫寺的手势,便问道:“你手是捏的法印吗?”
“是啊,灵异杂志说,遇到恶灵附身的时候,捏这个法印会很有效,你要去灵异地点的话,最好也记一下。”
“我以为你学的NARU……”和马猛的刹住话头,变换话题,“我确实被恶灵附身了,头悬梁锥刺股的恶灵!”
委员长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是个吊死鬼吗?我撒点盐好了。”
“不是不是,我用的是个典故啦,鸡……委员长你不知道吗?算了,别管了,你给我做的考点手帐,我全记住了!”
和马把桌上一叠手帐往前一推:“来,考我吧!”
委员长将信将疑的走上前,把池田茂直接推开,在和马对面坐下。
池田茂像是最后一根弦断了一样,倒地就呼呼大睡起来。
“那么,我开始问了……”
委员长根本不翻自己做的手帐,就连珠炮式的提问,看起来手帐的内容什么的她早就烂熟于心。
和马也当仁不让,对答如流。
十五分钟后,委员长疑惑的问:“你怎么办到的?特别是这本,我昨天才给你吧?”
说着她从手帐中抽出一本翻了翻:“你要是能记得这么快,我就不用费事给你做手帐了啊,这是为了方便你利用零散时间记忆才……”
“别,以后还要劳烦您老做手帐了,我这记忆力,仅限今天。”和马说。
委员长疑惑的看着和马:“怎么回事啊?我搞不懂了。”
“就是今天我突然觉得,我能行,然后它就真行了。”
委员长盯着和马看了好几秒,然后决定不管了:“好吧,我今天回家,给你做两本新的手帐。”
和马拍手:“好好!这样好!麻烦你了!我还要背书呢,我打算今天就请假了,把国文课本都背下来。”
“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委员长说,“学习需要循序渐进,一次过背太多东西没有意义。你不用急,时间很充足,没问题的。”
和马:“哦,好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去上课好了。”
“还有,以后禁止熬夜。”委员长板着脸,“千代子醒了我会跟她说的,以后你十二点就给我睡觉。今天你课堂上该睡就睡,不要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努力,就硬撑。
“山田阳一肯定会借题发挥,不要管他,让他说去。”
和马点头:“好,我知道了。你……生气了?”
“我没有。实际上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么有干劲。但你以后要注意方法……”
委员长看起来打算继续说教的,这时候门铃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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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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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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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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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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