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这边发了朋友圈之后,紧跟着傅司眠那头也发了几张照片,他的动作就干净利落许多,全是姜烟的单人照,场景丰富,每一张都是不同的背景,甚至还有几张是平时偷拍的,一个文字也没有加,和姜烟发送的内容形成双重炸弹,瞬间就让整个陆家闹翻了天。
陆云溪又不吃饭了。
“我不吃!滚!”门内传来尖叫声。
红姨站在门外静默半晌,随后转身离开。
陆云溪眼眶通红,捏着手机靠在床沿,身侧的枕头已经被她撕碎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
上次虽然亲眼看着傅司眠受了伤,但是回来之后仔细想想,她还挺开心的,因为姜烟那把刀可是正对着傅司眠的胸膛,这已经代表了关系破裂,再也无法修复了。
所以她在等。
这么多天,一直在等。
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不可能!”陆云溪尖叫起来,再次将手里所有东西都甩到了门上。
门内乒乒乓乓响了一阵,红姨求助陆飞白,得到的回应却是同样苦闷的一张脸。
“少爷?”红姨小声问。
“别管她,让她发疯。”陆飞白挥了挥手。
红姨只好退了出去。
门一关,陆飞白往椅子上一倒,咬牙拿起手机,界面正好是姜烟发的那条朋友圈。
“妈的。”他低声骂了一句。
这女人是不是把他说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了?这世界上只有傅司眠这一个会喘气的男人吧?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能圆回去?
转念又想,姜烟不是这样的性格,她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但会是什么目的?
陆飞白有些烦躁,懒得再深思,低骂着走出门去。
公寓。
“你这么确定她会找上门来?”姜烟赤脚悬空,在沙发上晃着。
傅司眠坐在餐桌边看书,“会。”
“万一她忍住了呢?又或者是不喜欢你了,毕竟被伤了这么多次,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陆云溪能忍得住,就不是陆云溪。她不是你,没那个本事。”
姜烟吃葡萄的手一顿,百感交集。
好像被夸了,又好像被暗戳戳地骂了。
她扔下葡萄皮,将团子探头探脑的小脑袋一拨,屈腿朝他看去,“那打个赌呗。”
傅司眠摘下眼镜,好脾气地转头,“赌什么?”
“要是来了,算我输,没来,算你输。”
“嗯。”他应声。
“你输的话,就带我去水城玩。”姜烟道。
水城?她又在打算什么?
傅司眠抬头盯了她几秒,“你输了呢?”
“你来定。”
傅司眠道:“好。”
姜烟眯着眼笑了,舒舒服服地倒在沙发上,又吃起了她的小葡萄。
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陆云溪一定会来,和陆云溪打交道这么久,不可能连她这点脾性都摸不清楚。她之所以愿意配合这个计划,就是因为知道陆云溪一定会来,而这个环节是不可缺少的,演员都已经就位,就等着陆云溪上钩了。
“来了。”傅司眠突然将视线从手机上抬了起来,上面是一个定位,红点正好上了剑南大道,距离这里还有二十公里。
“保镖到位了吗?”
“到了。”
姜烟比了个“OK”的姿势。
傅司眠走向门边,想了想,撤回身来,倾身看她。
姜烟仰头正好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下巴,勾眼笑着,“怎么了?”
“赌注,别忘了。”
“司眠哥哥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姜烟大大方方道。
傅司眠想了想,突然失笑。
那双深邃的眸子瞬间溢满流光,伸手想触她的鼻尖,动作又很自然地化成拨弄她的长发,随即双手撑在了沙发边沿。
她现阶段还能承诺什么?他是敢开口要,这只狐狸也敢光明正大的答应,只不过她的诺言能作数吗?至于其他的,说实话除了她的感情,他对其他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诈我呢。”他低声道。
声线低沉,穿透耳朵往她心底酥酥麻麻地拂去。
“你没有想要的赌注?”姜烟抬手勾了勾他的领带,“那我帮你想。”
“嗯?”
“我陪你去水城玩。”
傅司眠眼底笑意未减,“好。”
“这都应?”姜烟挑眉,“还真要把我泡在蜜罐里养着。”
“如果有用的话,也可以。”傅司眠扔下一句,转身出门。
他没说什么可以,也没有说什么有用,但姜烟明白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她一咕噜爬了起来,赤脚往门外走,“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傅司眠侧身,眼疾手快地一捞,将她单手拦腰抱了起来,脚尖点了点地面,姜烟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看见了地上正在发光的尖锐玻璃,是团子昨天打碎的杯子残留,她打扫过一遍,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下地之前记得穿鞋。”傅司眠道。
“好。”姜烟轻声应着。
傅司眠直接抱着她往外走,将她放在玄关的毛毯上,回身去处理玻璃片。
姜烟动了动身子,只觉得刚才被触碰到的皮肤都是火辣辣的一片,她花了一会儿,才将不适感从自己身上抖落。
两人下了楼。
与此同时,闻歌也带着那个乔装打扮的保镖过来了。
陆云溪一路飞驰,她给傅司眠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危机感瞬间袭来,本想端着一段时间,又怕这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傅司眠连曾经的那点情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顾不得生气,连忙化了妆出门,直奔傅司眠的公寓。ωωω.χΙυΜЬ.Cǒm
车子刚停下,她便在车库看见了傅司眠的车,车灯竟然是亮着的!
“司……”一个称呼还没有吐出来,陆云溪的脚步瞬间顿住,咬了咬牙。
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人,是姜烟。
她身上套着薄薄的针织长衫,短裤叠搭,笔直白皙的长腿在针织衫下轻晃,脚步一转,走向了车后座。
傅司眠也下来了。
陆云溪的眼睛一亮,死死克制住了自己要上前的念头。
她现在不想看见姜烟,而且有姜烟在,司眠哥哥肯定不会好好和她说话。
车子后座开了,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身形不高,有些胖,隐约可以看见嘴角长着个肉痣,长相是敦厚挂的。
陆云溪一惊。
“这人!这人是……”她晃了晃身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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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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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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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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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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