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台的液体一直流到门外,陆云溪全身都是褐色的液体,被姜烟按在墙上挣扎。
偏偏站在陆云溪身后的那个还一脸无辜,满眼的疑惑,似乎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司眠哥哥!救我!她打我!”陆云溪使劲一挣,姜烟顺势松了手,就见人飞奔着跑向傅司眠,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傅司眠眉头一皱,硬生生按住了想要后退的冲动,低头看向她头顶的褐色液体。
酒味。
姜烟看出他眼底的嫌弃,眼底迅速闪过笑意。
“姜烟,解释一下。”傅司眠开了口。
“我失手倒了咖啡利口酒,云溪妹妹很生气,拿起酒杯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我为了防止自己受伤,所以把她拦住了。”姜烟道。
“你胡说八道!”陆云溪拉起自己的小腿便道,“她还踢了我一脚!你看!”
“在哪儿?”姜烟探头,语气充斥着好奇。
陆云溪定睛一看,腿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姜烟笑眯眯地收回了视线。
当然不会有,她穿着软拖,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最多就痛上一阵子而已,难不成真给她留个脚印子,好让她回去告状?
陆云溪一愣,大声哭了出来:“司眠哥哥!她欺负我!你看看我这一身的酒味!等会要怎么见人啊!”
“姜烟,你太过分了。”傅司眠突然沉了脸,转头道。
陆云溪一愣,哭声戛然而止。
她也没有想到傅司眠会真的生气……下一秒,心里便被甜蜜和喜悦灌得满满当当。
这说明司眠哥哥还是在意她的!
“爸妈都没有打过我呢!”陆云溪紧紧扯着傅司眠的衣角,继续哭道,“司眠哥哥,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傅司眠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先回住处,我有话和她说。”
陆云溪眼睛一亮,瞬间扬眉,得意地看了姜烟一眼,随即摆出委屈的表情应声:“好,那司眠哥哥,你一会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我忙完去看你。”傅司眠嗓音温柔了许多。
“你说的!可别忘记了哦!”陆云溪心里最后一点委屈都彻底消散了。
算了,吃个闷亏就吃了吧,能换来司眠哥哥和姜烟更深的隔阂,这也值了!
门关上了。
傅司眠的表情一收,恢复了清冷,抬头和姜烟对视。
“伤到哪儿了?”他问。
姜烟不会无缘无故泼人,普通的事情也不会让她控制不了出手,他第一个猜测就是伤口。
“我没伤到。”姜烟伸手招呼了团子过来,抱起团子,“团子被踢了一脚。”
团子恹恹叫了一声,雪白的身体侧面有一个十分明显的脚印。
姜烟眉眼微冷,低眸将它摸了摸。
傅司眠转身走向窗口,沉吟片刻道:“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去酒店住几天,对外宣称我们吵架,几天之后再回来。”
姜烟抬眼看着他的侧脸,半晌道:“好。”她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陆云溪从你书房里拿走了一份文件。”
他不确定傅司眠会不会相信,但这个情况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我知道。”傅司眠接话。
知道?
姜烟眼眸微动,最终还是吞下疑惑,回房收拾行李。
陆云溪在车上便接到了这个消息。
“真的?!”她雀跃,“姜烟拎着行李箱走了?!”
“是的,我们一直看到她进了酒店才回来。”
陆云溪惊喜得几乎要叫出声来,随后立刻道:“陆飞白呢?”
“少爷也在北城,刚到,就在您房间里等着呢。”
陆云溪挂断电话,惊喜之下来不及回房间放衣服,直接冲进了落脚的酒店,刷开了门。
陆飞白坐在转移上玩飞镖,双脚架在书桌上,正对着墙上挂着的靶子瞄准。
“哥!”陆云溪激动得忘记直呼大名,边跑边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了文件,“我拿到了!傅光润的手稿!”
陆飞白扫了一眼,视线定在了陆云溪的身上,“看来还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什么呀!”陆云溪迅速反应过来,顿时气恼道的,“这不是为了拿手稿弄的!”
“哦?”
“还不是你瞎了眼看上的那个女人!”陆云溪恶狠狠道,“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陆飞白眼睛微亮,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打量着她,“姜烟弄的?”
“不然呢!我自己高兴往自己身上浇酒啊!”
陆飞白笑出声来,低沉的嗓音顿时在的房间内蔓延。
“你还笑?!”
“你做了什么?”
“我踢了她的猫。”陆云溪冷冷地将文件甩在一边,“为了只畜生敢对我出手,我……”
“然后她泼了你一身啊?”陆飞白笑意更浓,双眼发光似的攥着陆云溪的脸。
“还踢了我一脚!”陆云溪咬牙,“陆飞白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妹妹被别人欺负了你知道吗?!真是绝了,受不了……你是不是还想把这衣服拿回家去当纪念啊?”
“你开个价吧,我买。”陆飞白点头,“如果头发能剪下来的话,我也不介意。”
“陆飞白!”咆哮声响彻整个套房。
陆飞白转着飞镖,丝毫没有受到威胁。
陆云溪知道自己和这个精神病说不通,转身道:“反正也值了,她现在和司眠哥哥吵架,住酒店去了。我警告你啊陆飞白,等那女的和司眠哥哥掰了,你玩玩可以,我绝对不同意她当我嫂子!”
“我倒是想她当呢,人家未必乐意。”陆飞白起身。
“你去哪儿?”陆云溪没好气道。琇書網
“你不是说她住酒店去了么?”陆飞白笑嘻嘻道,“我去那酒店散散心。”
陆云溪瞪大了眼睛,气得说不出话,眼看着人走远了,在原地跺了跺脚。
半晌,她转身进了浴室,迅速将自己重新打扮好了,又喷了香水,在放家里放了鲜花,收拾了一阵才满意,看看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有些心焦地等了一阵,还是没忍住,给傅司眠打了电话。
“喂,司眠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呀?”她放软了腔调,屏息等着回答。
“今天还有事,就不过来了。”清冷的男声响起。
陆云溪瞬间就变了脸色,“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家里丢了东西。”傅司眠淡淡道。
这一句便让陆云溪收了声,安静半晌,假装不经意道:“丢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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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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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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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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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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