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她车速也不错诶!”有人指着转播屏道。
傅司眠抬眼看向大屏幕,撑着身子,神色微微思索。
“车速不错有什么用,到时候弯道就被甩开了!”议论声还在继续。
“马上要第一个弯道了吧?”
“嘶……怎么看着姜烟的车还在踩刹车呢?”
……
第一个弯道马上接近,傅司眠眉峰冷了下来,凝视的眼神认真了几分。
“她学过。”身后响起一道若有所思的嗓音,“还是个老手。傅司眠,你是上哪儿找的这么个宝贝?”
傅司眠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陆飞白,没有应答。
屏幕里的姜烟突然加速,在弯道漂移,直接超过了陆云溪,将那辆车甩在了身后。
“天呐!”众人惊呼。
“我没看错吧?”
“她,她她刚才那个漂移……”
“绝了!妈呀!姜烟会赛车啊?”
陆颖也呆了两秒,随后问陆召道:“哥,你刚才不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吗,这怎么解释?”
陆召早已盯着屏幕看入了神,“不知道不知道,嘘,看!”
“嚓--”刹车声再次响起。
第二个弯道,姜烟又将陆云溪甩在身后。
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所有的高难度障碍物她都轻轻松松越过,不像是比赛,更像是逗猫,时而离陆云溪的车近点,等陆云溪即将追上的时候又拉远距离,一松一紧,张弛有度。
陆飞白看着,低笑出声,“陆云溪估计在发火了。”
“是啊。”傅司眠眯眼,话里颇带深意,“快了。”
陆云溪发火之后必然伤人,如果她好好比完这场,姜烟还有可能不动手,但如果真动了手,恐怕今天会是一场大风波。
“啊!”人群中突然有人叫出声来,“撞上去了!”
屏幕里陆云溪的车在弯道时并没有控制力度,直接侧着撞上了姜烟的车,姜烟刮着弯道的岩壁迅速调整车位,继续前行。
傅司眠眯眼,心里微沉,站起了身。
“干什么?”陆飞白斜眼道,“她的车技很好,云溪伤不了她,你着什么急?”
傅司眠凝视他两秒,“拿上赛车钥匙。”他说完转身,往赛道上走去。
“站住!”陆飞白伸脚一拦,“什么意思?”
傅司眠侧了侧头,下巴冲着屏幕一扬。
镜头正好切到了姜烟的车,可以遥遥看见她隐匿在头盔后的脸,透明的护目镜后是一双清亮的双眸,凌厉的线条恣意飞扬,破空而来。
陆飞白突然想到刚才出发之前姜烟的脸,脑中出现了那一身紧密包裹的黑衣和长腿,还有走向赛车场前的那个讥诮的吻,骤然抬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只顾着想着陆云溪能不能伤人,却忘了姜烟怎么可能是个任人宰割的角色?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句,迅速跟上了傅司眠的脚步,刚要戴上帽子,手里的钥匙便被傅司眠抽走。
“我开。”傅司眠利落地戴上头盔,进了驾驶座。
陆飞白皱眉,无心在这种问题上争论,往车上一坐道:“你早就知道她会反击?”
“也是刚看出来。”傅司眠诚恳道。
“我他妈信你的鬼话!”陆飞白又是一句骂语。
傅司眠踩下油门,双眼凝神,猛地朝着山顶冲去。
另一边。
陆云溪的眼睛已经红了,满眼的疯狂,油门一踩到底,准备在下一个弯道给姜烟一个狠狠的教训。
“贱人!”她骂道。
真是疏忽了!没想到姜烟竟然会玩车,还玩得这么好!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野路子,招数奇特,每每打在她的死穴上,还让她根本无力反击!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在刚才趁着弯道的时候给了她一下,今天她非得弄死这个女人不可!车技好又怎样?论玩阴的,那女人还嫩了点!
……
“不一定没有转机。”陆飞白开口,侧头看着身边掠过的风沙,“陆云溪最擅长的就是玩阴的,她应该能拖到我们过去。”琇書網
玩阴的……傅司眠抿唇。
那就是班门弄斧,撞上姜烟的主修课了。
他一言不发,又将速度提升不少,漂移中也并不减速,完美翻过前三个弯道。
陆飞白终于偏头看了傅司眠一眼,目光略带思索,指尖也是微动。
他果然没有猜错,傅司眠是会玩的,并且就这个速度的技巧,连他也没有把握能够稳赢……
外场屏幕。
“最后一个弯道了!”
“两方咬得太紧了,这个胜负还真的是难定啊!”
“姜烟快要过弯道了……姜烟加速了!”
“云溪也在加速!不对啊,这个速度根本超不了弯道,会撞上的!”
“天啊!她们在干什么?!”
外场一片尖叫,姜烟的车内却是死寂。
她盯着弯道和后视镜来回看,手速极快地操控着车子。
快了……
陆云溪果然用尽全力追赶上来,前方的弯道是个岩壁,有个凹槽,陆云溪的车前方是经过加固的,只要力道控制得当,完全可以将她直接撞进这个岩壁而自己不受伤,心思可谓狠毒至极。
姜烟车速再加,朝着岩壁的方向极速驶去。
陆云溪的手速也极快,眼底迅速漫上了疯狂,低声叫着:“去死吧!”
十米,九米……
眼看着两辆车即将挨上,姜烟的方向盘骤然打到最左,一个迅猛的漂移,车身几乎翘起了一侧,往斜方飞奔而去。
嚓--
车轮抓地的声音凌空而起,贴壁前行。
“啊!”陆云溪脸色一变,尖叫出声,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岩壁,已经来不及了,直直朝着前方一撞!
“砰!”
车头碎裂,烟雾瞬间扬起。
傅司眠的车在弯道出现,猛地刹住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外场一片死寂,众人连呼吸都停了停,惊恐地交换着眼神。
不会吧……这是真的要出事啊?!
“靠。”陆飞白低声骂了一句,看着前方已经被撞凹的车身,立刻跳车,大步往前。
姜烟也推开车门,斜眼看向正在冒烟的车头,视线还没有扫过,陆飞白就将陆云溪给抱了出来。
眯眼一看,她顿时撇嘴。
陆云溪虽然晕厥,但全身上下只有擦伤,看样子只是受到震颤,这车的安全措施也太到位了些。
“上车,送医院。”傅司眠也下了车,话是对着陆飞白说的,但目光的方向却是姜烟。
风声嘶吼,两人驻足凝望,在一定的距离中传递着眼神的信息。
姜烟很平静,风吹得她鼻尖微红,红白条纹的安全帽被她抱在怀里,长发轻扬,眼神沉稳而笃定。
傅司眠微微扬首,头盔中露出的那双凌厉的眸子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字--你惹祸了。
--我知道。
她站着,丝毫不畏惧,更别说后悔。
今天打的就是惹祸的主意,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地方,那就是这场祸事还不够大。
傅司眠闭了闭眼,咬牙半晌才开了口:“在赛车场等我,先别回陆家。”
低沉的话音一落,他便利落地转身上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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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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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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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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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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