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闭上嘴,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外说。”姜烟彻底撕破脸皮,脸色阴郁。
现在她管不了什么陆飞白的身份了,再迟两秒,她是真忍不住要跟男人干上一架。
“行。”他笑着应了,转身出门。
姜烟深吸了口气,抬脚将门踹上了。
砰!
声响震天。
陆飞白的脚步一停,扬眉看向了自己的指尖,桃花眼晃着,笑意刚起,突然收住了,眉宇间滑过了几分戾色。
“谁?”他厉声道。
转角的人一颤,抬眼愣愣地注视着陆飞白,不敢言语。
陆飞白将人认了出来,是今天和姜烟争吵过的那个女人,名字似乎叫方晓。
方晓被吓得双腿抖动,没想到陆飞白的灵敏程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张嘴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随即而来但是加倍的恐惧。
“我,我……”
她话没说完,面前的人便转头离开,半个字都没有留下。
就这么走了?
方晓跟着扭头,愣愣地看着陆飞白的背影。
“方晓。”身后传来一声灵动的嗓音,陆云溪换了件裙子,往她的方向走来,飞扬的眼神里的是探究的光,“你没事吧?”
“没,没事……”方晓慌乱间垂头。
她今晚是来找傅司眠的,但前脚刚到,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姜烟就来了,慌乱间躲进了过道,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出……
“你别怕,我也碰巧听见了。”陆云溪垂眸道,“今天的事情关系到我们陆家的名声,还希望你不要往外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方晓立刻点头:“我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说。”
陆云溪勾唇:“我相信你。”她顿住,视线在方晓苍白的脸色上一瞟,突然轻叹出声,“我真担心司眠哥哥。说实话,我半点也不想承认这女人是我的嫂嫂,她真是配不上。”
方晓抬眼,眸光中闪过希冀,“你,你也这么觉得?”
“也?”陆云溪挑眉朝着她看去。
方晓被戳破心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视线飘忽起来,“我的意思是……”
“看来我们想法相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难怪我觉得你亲切呢。”陆云溪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方晓的手,缎面的头巾在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短发齐耳,唇角弧度轻扬,“姜烟这样三心二意,本来我爸妈那边就对她和楚家有过婚约的事情心存不满,现在还像个狐狸精似的,勾搭了司眠哥哥不够,连陆飞白都被她迷得不行,刚才你也听见了,我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难不成陆家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她蹙眉,似乎是真的十分为难,低头叹气。
方晓胸膛里血液翻涌,想到自己刚才听见的那些旖旎,嫉妒的火光漫上瞳孔,转头道:“你是他们的妹妹,就不能劝劝吗?”
“刚才在包厢里你还没有看清楚吗?我劝有什么用。”陆云溪斜眼,“司眠哥哥现在一心护着她,完全不知道这女人真面目。她今天这招欲拒还迎也玩得太高明了,到时候又有了陆飞白的庇护,她真要把陆家都牢牢捏在手里了。”
方晓咬牙,不甘地沉默着。
半晌,陆云溪的眼眸看向了黑夜深处,喃喃道:“要是有人能帮帮我,帮帮陆家就好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方晓抬了头。
陆家。
是啊,把姜烟从陆家撬出来,既能让傅司眠彻底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又能让姜烟痛苦,最重要的是……她只要和陆家那两位一条心,上了这条船,搭了这条线,以后在北城不就横着走了?
方晓抿唇,握紧了拳头。
是时候了。
另一边。
陆飞白踹开酒店的房门,早已经等在里面的女人顿时抬头,笑意妖娆,黑裙一晃,起身朝着他走来。
“陆总,你可回来了。”她指尖一勾,混着花香和脂粉的味道一起袭来,在他鼻息间缠绕,“楚总让我在这儿等您。”
“嗯。”陆飞白陷入沙发,脑中还在想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纤腰曼曼,触感极软,到现在还残存在他的指尖。
“谢谢陆总青眼。”女人笑着攀上他的双腿,心里颇为得意。
外界传闻陆飞白有多难伺候,各种规矩条条框框,楚总出门前还特地交代了许久,一是不能吻,二是不能做指甲,三是喜好短发。可这三条她已经破坏了两条,陆总还是一眼就看中了她,不仅带着她进了包厢,还跟北城的名流顶层坐在一起。
看来再多的规矩也不管用,还是得要一张脸。
女人笑了笑,手指顺势伸进了陆飞白领口,“陆总,人家等了你好久呀……”
“你喷的什么香水?”陆飞白突然道。
女人愣住了,“我,我什么都没有喷啊……”
她见陆飞白眯着眼不说话,心思微动,大着胆子跨上了他的腰间,红唇顺着脖颈往上,往他的唇部靠近。
陆飞白没动。
女人心中一喜,转头顺势印上他的唇。
“啊!”痛感骤然传来,她尖叫着滑落在地,握着手腕抬头,嘴唇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飞白。
“陆总?”
“楚图封,没告诉你规矩?”他缓缓道。桃花眼在头顶半阖着,锐利的光芒直直刺入她的心底。
女人碰上那道视线,瞬间被逼出了冷汗。
出来时是说过的,还是再三的叮嘱,交代她千万不能碰陆飞白的唇,这是绝对禁地。可是……可是她想着既然自己不是短发,今天还做了个指甲,陆飞白看上她就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特别之处,自然是不用管什么禁地不禁地的,所以……xǐυmь.℃òm
“我,我……”
“我猜他没这个胆子忘。”陆飞白勾唇,眸中冷意开始蔓延,房间的温度都开始骤降,“是你忘了?”
声音低哑。
“对不起陆总!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女人腿脚发软,跪地求饶,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恐惧。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此刻的气氛,仿佛一伸手就会触到死亡。
跪在地上的身形不住地颤抖,陆飞白视线一扫,定在她的长发和黑裙上,随后又缓缓眯了眯眼,透过这个相似的装扮,想起了那声娇媚又勾人的呢喃。
“傅司眠,我难受……”
这话仿佛是个魔咒,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陆飞白闭上了眼,皱眉道:“出去。”
女人愣住了,胡乱擦了擦自己眼底的泪光,咬了咬牙,跪着爬向陆飞白的腿,“陆总,我伺候您吧?我可以……”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陆飞白视线定在她的脸上。
同样精致的妆,同样诱人的唇,可就是截然不同的两道菜。
面前这道,索然无味。
女人连滚带爬地出去了,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
半晌,陆飞白有些烦躁地抬起手,又看了一眼,甚至都不用仔细回忆,姜烟那张脸就在记忆中晃动起来,变换了各种画面之后,定在最后那个凌厉而倔强的眼神上。
那腰,也是仿佛一拧就能掐断似的,但除去柔软还有隐隐紧实的质感,蕴含无限的爆发力。
“妈的,那女人是不是给我下药了?”他低声道,抬脚踹开了面前的茶几,往床上倒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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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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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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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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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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