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眠低头,眼神定在了团子的身上--还真是宠物随主人。
刚才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重现,反复播放,一丝疑虑在他眸光中乍现,又很快平息下去了。
勾引?还是另有目的?
他需要更多数据,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分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女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偏偏此刻最适合的人选就是她,他中途无法换人,也只能任由她在自己的地盘里张牙舞爪一阵。
“喵--”团子叫了一声,突然伸出爪子。
啪嗒,扣在了傅司眠的高定西装上。
一道抓痕瞬间出现,傅司眠直接黑了脸,一把拎起团子放在地上。
“喵……”叫声委屈起来。
傅司眠不为所动,转身便进了卧室,反手将门锁上了,心里难得有了几分烦躁。
然而门外的叫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也没有停歇。
半夜,傅司眠再次开门出来时,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就蜷在门边,抬头叫了几声,双腿有些无力。
他转头看向放置猫粮的盆,这才发现里面是空的,姜烟只留下了一包猫粮和一包猫砂,临走前也并没有给团子倒上。
团子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靠在一边。
傅司眠的指尖瞬间在门把手上收紧,呼吸微滞,闭眼思索了许久,才终于转身走向了餐桌。
第二天。
姜烟特意提前半小时出门,在去公司之前拐进了公寓,推开了门,第一时间寻找团子的身影。
“团子?”她轻声开口。
昨晚她故意没有放猫粮就离开了,但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于是一大早就过来查看情况。
傅司眠的脑子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万一他真的耳机一扣,就是忽略团子饥饿的叫声呢?
这事太有可能,她不想委屈了团子,打算另外用方法。
“喵!”窝里窜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身影,姜烟一把搂住了,见团子依旧活泼,视线才落在了猫粮盆上,眉头立刻微挑。
猫粮盆里已经满了,显然是早晨又加了一次。
看来他也不算太畜生,还残存了那么一星半点的良知。
“小团子,昨晚睡得好吗?”姜烟扭了扭团子,声音轻柔了不少。
团子打了个大大哈欠,脑袋一歪,蹭了蹭姜烟的手。
姜烟的心里骤然间暖的一塌糊涂,暗叹有时候动物比人强多了,简单知趣,并且甘愿用尽一生来互相陪伴。
脚步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姜烟还没有回头,团子就立刻蹿了出去,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姜烟无言地看着叛变的团子,又看了看满脸冷色的傅司眠。
“弄走。”傅司眠吐出两个字。
团子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俨然把这个温暖的怀抱当成自己的窝。
“你放手就行了。”姜烟不为所动。
这小畜生,不禁夸。
傅司眠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作,姜烟这才注意到他有些不自然的肢体,眸光一亮,惊讶地探头。
“你不敢抱猫?”她因为太过震惊,所以压根就没有掩饰自己语气中满溢出来的嘲笑。
傅司眠转眸,冷了脸。
姜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立刻上前,“不好意思,当我没说--团子,过来。”m.χIùmЬ.CǒM
直到她将团子从傅司眠的手上接过去之后,傅司眠冰冷的目光都没有从她脸上撤回,依旧是狠狠剜着。
姜烟感受到了几分压力。
“昨天你答应我的证据,可以给我了吗?”她转开话题道。
傅司眠转身离去,背影清冷,没有应答的意思。
姜烟咬牙,随后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再次摆出不要脸的阵势,蹭到了傅司眠的身边,眼疾手快地将门给拦住了。
“傅司眠,我真的需要。”她再次撒娇。
傅司眠闭眼,“放手。”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她又道。
啪!
几张照片摔在门边,随后大门用力一推,猛地关上了。
颇有点忍无可忍的意思。
姜烟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这扇还在微微颤动的门,不禁眉眼轻动,笑意流转。
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勾男人,昨晚连夜上网搜的教程,不过照傅司眠这个即将成佛的性子,多半是没有几条会中招。
但没关系,她打算都试一遍。就算不成功,也可以恶心恶心人。
视线转向地上的照片,姜烟立刻蹲下身捡了起来,画面将她的眼睛微微一刺。
是李恩熙被两个保镖架着出门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保镖和叶柳珍接应的照片。
她从来不敢深想那天的李恩熙是用怎样的方式出现在那个包厢里,所有的前因后果,一碰就疼,一想就让人窒息。
但此刻由不得她抗拒,鲜血和事实就摆在眼前。
姜烟收起照片,转身出门,加速去了公司,直奔总裁办公室。
今天上午有会议,现在正是结束的时候,叶柳珍和姜树恩都会在办公室里。
“叩叩。”她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是姜树恩的声音。
姜烟推开门,果然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叶柳珍。
连日来遭受打击的她已经不复往日光彩,一眼看过去便像老了好几岁,即使有浓妆遮盖,也掩饰不了眼底的青黑。
姜烟唇角缓缓扬了扬。
看样子,叶柳珍也是夜夜无眠。
“刚才怎么没有来开会?”姜树恩随口问道,语气没有责备,放软了不少。
姜烟低头道:“刚才楚墨约我出去,给了我一点东西。”
“哦?”姜树恩来了兴趣,侧头看向姜烟。
叶柳珍也下意识地眯眼,嗅到了一丝不愉快的味道。
下一秒,姜烟抬起眼眸,双眼幽幽,直直盯住了叶柳珍,开口问道:“叶阿姨,你为什么要杀了李恩熙?这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也不和爸商量一下呢?”
叶柳珍身子一僵,但迅速恢复了镇定。
“烟烟,说话可不能凭空捏造,现在你可是你爸的心肝宝贝,一句话就能让叶阿姨洗不清嫌疑。”她悠然道。
“楚墨已经查到了,人就是你带走的,根本不是外界说的自杀身亡!”
“楚墨?”叶柳珍心里冷笑。
原来是想打着楚家的名义,在姜树恩这里给她盖顶帽子。姜烟这个举动可真是太蠢了,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姜树恩怎么可能相信她?
“烟烟,你还小,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我有什么理由杀了李恩熙?”叶柳珍耸肩道。
“是啊烟烟,这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姜树恩问。
姜烟上前一步,见话已经引导得差不多了,转手就将照片给放了出来。
“这是楚墨给我的,他本来只是想帮着我们调查一下最近的事情,结果查到了这个。”姜烟道。
叶柳珍瞬间直起身子,脸色微白,眼神也冷了冷。
照片上的保镖没有戴口罩,五官在监控里十分清晰,交接的过程十分清楚,甚至还有两张近距离的拍摄,显示这两张保镖曾经坐在她的车里,显然是她的人,这一点她推脱不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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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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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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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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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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