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还是乱了啊……可偏偏让她动心的对象是这个男人。
前路漫漫,一片黑暗。
“咔。”门锁再次有了响动。
姜烟眉头一挑,偏头看向门边,本以为是傅司眠落下了东西,在看见门外亮起的红色报警器时,才惊觉不对,愣了两秒后迅速起身。
“滴滴--滴滴--”报警器的声响渐渐放大。
“砰!”门被人用力踹开,两个黑色衣服的保镖往室内一扫。
“在那儿!”
“抓住她!”
姜烟后退两步,神情有些骇然,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疑问--这是叶柳珍的人!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问题来不及解答,两个保镖已经扑上前来,手里带刀,面色也带着阴狠。
姜烟回头一个后踢腿,精准地踹上了保镖的头部,随后转身朝着二楼奔去。
“妈的……”保镖捂着头叫道,“痛死我了!干死这个臭娘们!”
脚步声朝着二楼逼近,姜烟迅速推开一扇门,转身躲了进去,侧耳贴向门框,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不确定有几个人,只能先守住死角,来一个打一个。
“在哪儿?”保镖道。
“不会又逃了吧?这次要再逃了,我们就真完了……啊!”
异动突起。
门框边骤然伸出来一只手,狠狠将保镖一拉,撞上墙面。
“咚!”声响结束时,保镖的身子也软了软,晕倒在地。
姜烟开了门,冰冷的视线转向剩下的保镖,冷嗤一声:“没想到叶柳珍真的蠢到只派两个人过来。”
要是车轮战,她或许还有被困住的可能,但是这阵容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你,你你你……”保镖惊恐地后退,话都说不利索了。
姜烟懒懒迈步上前,“我什么?”
“你……”保镖颤抖的指尖对着她,又对着地下躺着的人,“你怎么……”
“我怎么把他弄晕的是吧?没看清楚啊?”姜烟甜甜一笑,随后手一伸,扯着他的衣领拖了过来,声音骤然冷却到了冰点,“那我再示范一遍。”
咚!
力道快准狠,片刻解决,顺手还抽出他们怀里准备好的绳子,将两人捆在了一起,随后松了口气,但眼神立刻变了变。
不对啊,这里是……二楼?她怎么跑二楼来了?二楼一直都是傅司眠的禁地,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上来……xǐυmь.℃òm
姜烟心头一悚,伸手准备关门退出,视线却被墙边的照片吸引了,定睛一看,心跳声蓦地剧烈了几分。
这照片……是她。
是整容前的她。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扎着高马尾,身上穿着高中的校服,对着镜头笑得十分腼腆。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高考结束的当天,杨瓷在校门口帮她拍的照片,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烟忍不住转眸,视线朝着墙上扫过,瞬间倒抽一口凉气,脚步彻底停住了。
整面墙,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同一张脸,按时间顺序排列之后,便罗列了出她的一生。
襁褓中的婴儿、懵懂的幼年、羞涩的少女时期……一直到她和姜欢欢的合照,和姜家人的全家福,以及整容期间的各种对比,还有无数份被钉在墙上的资料。
这些资料无一例外,全部用各种颜色的笔涂涂写写,旁边甚至还有标注,与其说是照片,更像是和“姜曼”这个人有关的一份说明书。
这到底是什么?傅司眠为什么搜集这些,甚至还用了一整个房间来容纳的这些信息?
姜烟吞咽了咽口水,指尖微凉,随后看见了自己手边的文件。
是一份亲子鉴定。
她有几秒钟不敢伸手去碰,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
“被鉴定人,姜曼,冯开德……鉴定结果:父女关系。”
冰凉的电脑字体旁还有个苍劲有力的备注:确认查清。
姜烟腿脚一软,呼吸都紧了紧,头脑有些发胀。
不可能……她和冯开德是父女关系?她不是姜树恩的女儿吗?
她想到那天抽血时傅司眠的突然到场,长久以来的疑问瞬间就通了--所以那时候他是知道验血结果一定不是父女关系,所以才出面解决这个问题?怪不得……怪不得他之后对于叶柳珍私自验血的情况,表现得平淡又镇定。
混乱之中还有第二份、第三份文件,字字句句都是一个新的世界,无一不在打破她的所有观念。
她趔趄一下,缓缓走向那台电脑,颤抖地点开屏幕,暧昧的声音顿时从扬声器中播放出来。
“啊……”
画面上是个视频,已经播到一半,酒店里昏暗的灯光,赤条条的肉体,热烈而燃烧的眼神……女主角是她。
在她的身份还是姜曼时,姜欢欢曾经声称自己找了乞丐将她迷奸,并在楚墨和她的订婚宴上当众播放了这段视频,招来北城所有看客的谩骂和羞辱。
不同的是,当时的视频只是个中间的截段,现在这个屏幕上却能清晰地看清男主角是谁。
不是姜欢欢说的乞丐,也不是她曾经怀疑过的楚墨……而是他。是那个三年前将他从海里救上来的男人,是那个三年来无所不用其极训练她的男人,是那个朝夕相处却仍旧是一团迷雾的男人。
傅司眠。
姜烟终于撑不住身子,顺着电脑的桌面滑落,坐到了地上,本就白皙的脸颊更加苍白,嘴唇上的血色也褪尽了,双眼空洞地盯着半空。
除了视频,她刚才还看见了一个发送记录,时间就是三年前的订婚宴前夕,发送对象的号码她已经烂熟于心,是姜欢欢的号码。
--这段视频是经由傅司眠的手,发给了姜欢欢。
她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傅司眠早有预谋,她今天一切的惨状和复仇,背后都有他作为推手的影子。
说明了他是孩子的父亲,当初却看着她被送上游艇,生生被姜欢欢踢到流产,却在岸上等待最佳时机,对她实施救援,再让她心存感激。
说明了这三年所有的施舍的背后都有个强烈目的,而只有她,还讽刺地将那些行为归于感情上的缘由。
多可笑,多可悲,多可叹……多让人想要轰烈地流场泪,可情绪到了眼眶边沿,又缓缓退了潮。
姜烟收了收指尖,垂在暗处的表情看不清晰,周身的冷冽和煞气却在瞬间到达了顶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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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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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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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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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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