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才发觉蹊跷,更是怒急攻心。那个时候全部消息都往好的方向指着,怎么偏偏那个贱种就能听见坏消息?她又是哪里听来的?细细想来那段时间她常出入楚家,很有可能是从楚家人聊天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的信息!
这么重要的东西,那贱种偏偏就只提了一嘴?那一嘴除了促成母亲买下那块地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一定是故意的!
姜树恩被闹得心烦,皱着眉头忍着气,胸膛起伏。
叶柳珍见状立刻回头,喝了一声:“姜欢欢!你立刻给我上楼!”
“凭什么我上楼?”姜欢欢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情绪直冲脑门。
“姐姐,你别生气了……”姜烟怯怯地上前。
叶柳珍一惊,伸手要拦——这种时候送上去,不就等着被姜欢欢挨打吗?!要是姜树恩不在,打了也打了,现在姜树恩正在气头上,姜欢欢一动手,必然惹得姜树恩发怒啊!
“欢欢!你住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你还敢挑衅?!”姜欢欢一点就炸,尖锐的嗓音在整个大厅的上空响彻,冲上前把姜烟揪住了,按到墙上,“我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姜!别以为你攀上楚墨哥就能在我这里耀武扬威的!我……”
“啊!”姜烟也尖叫起来,不住地往墙角缩着,满脸通红。
啪!
一巴掌凌空而来,甩到了姜欢欢的脸上,将人甩得一歪,身子都晃了晃。
姜欢欢头晕了一瞬,有些耳鸣,抬头便看见了姜树恩怒气冲天的脸。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姜树恩猛地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这个家都要给你搅翻天了!出了事情也不知道找找自己的原因,每次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她是你妹妹,你看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了!”
姜欢欢还愣着神,被姜树恩按着头转了过去,一下凑到了姜烟的面前。
姜烟头发被扯得散落下来,此刻哭得开始抽噎,满眼通红,身上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伤痕,但可怜兮兮的样着实让人看着难受。
“我哪有打她!我这不是还没开始动手吗!”姜欢欢也大哭起来,“爸!你偏心!你为了这个贱种,已经是第二次打我了!”
“我偏心?”姜树恩气不打一处来,“我要真是偏心,就该把你送到肖总床上去!”
这话一出,几人都愣了。
姜树恩面色一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火气顿时又上来了,瞪着姜欢欢——要不是姜欢欢无理取闹,他也不至于在气头上说出这种话!现在赔了那么多钱,整个北城都盯着他们姜家的新动作,这笑话惹得还不够大吗?!
“去!去拿棍子!”姜树恩大吼一声,冲着叶柳珍道。
叶柳珍愣住了,“树恩……树恩你要干什么?孩子这么大了,不能打啊……”
“你不拿是吧?都是你溺爱溺爱,才造成她今天这么个无法无天的性格!我是她老子!有什么打不得?!”姜树恩四下找着,抄上扫把就走了过来。
姜欢欢吓得定在原地,姜烟立刻转身就走,缩在了墙角,看似惊恐得瑟瑟发抖,实则是找了个最佳看戏场所,观感和体验都是一流。
“姜树恩!”叶柳珍急了,眼眶也是发红,拦下姜树恩的扫把叫道,“地是我买的!错是我犯的!你打孩子做什么!”
她心知姜树恩是迁怒。姜树恩活了一辈子,看重的就是面子,这会儿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干净,他又不可能因为一块地就咒骂自己的太太,那样传出去名声更不好听……姜欢欢这时候来撞枪口,不就正好给了个泄愤的理由?
“你也该打!你没教育好自己的女儿,看看她那泼妇样!这家里还容得下她吗?!”姜树恩猛地抡起棍子,打了一下。
姜欢欢吃痛尖叫,瞬间跪地,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哭声凄惨。
叶柳珍心疼得不行,死死抱着姜树恩不撒手,“好了好了!打过了就行!你真要逼死我们母女不成?!”
姜树恩气得发晕,后退两步,叶柳珍立刻回头使了个眼色。
姜欢欢起身就跑,但腿上的疼痛显然是钻心的,只能边哭边瘸着腿往门外走,经过姜烟的时候狠狠剜了她一眼。
“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姜烟一缩。
“姜欢欢!你还敢威胁!”姜树恩转头就是一句大吼。
姜欢欢再也不敢逗留,踉跄着跑到了楼上。
这头的叶柳珍惊魂未定,脸上也忍不住出现了几分怨恨,但适时隐了下去,半晌耐着性子道:“别生气了,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该想着怎么补救才对……”
“补救?!”姜树恩瞪着眼,伸手敲着桌面,“你告诉我怎么补救!钱没了,名声也没了!这事情要不是你擅作主张,还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步田地!”
“是,是我的错……”叶柳珍十分难堪。
“你!”姜树恩转头,怒气未消,对上姜烟的时候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但还是十分冷硬,“还在这儿待着做什么?上楼去!”
姜烟缓缓起身,佝偻着脊背挪动上楼,背影看起来纤瘦又凌乱,十分可怜。
她脚步在楼梯口一停,侧头朝着楼下看去,眼里是姜树恩铁青的面容和叶柳珍赔笑的表情,心口处的凉意再次渗透了几分。
她故意挑衅,惹得姜欢欢失控,姜树恩表面看着是维护她,其实也就是找个由头给自己出气,顺便给叶柳珍一个警告罢了。
但是这些还不够……很不够。
姜烟掏出手机,屏幕的荧光在夜晚发着亮,她迅速动作着,一条信息发了出去,对象还是一串号码,没有备注。
“可以走下一步了。”
消息一发出就有了回复,是一个句号——傅司眠惯有的风格。
他懒起来的时候连一个“嗯”字都不想回。
姜烟动了动嘴角,但此刻任何事情都不能破坏她带着几分欢喜的心情。就像笼罩在她身上已久的冰山和黑雾,终于被现实敲开了一丝缝隙,透进了暖阳。
她的孩子,她的母亲,她的人生……终于要有人为那一桩桩的罪孽付出代价。
“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姜欢欢的话还响在耳边。
姜烟笑了,目光平静无波,手指随意地搭在了栏杆上。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啊……她等着。
看看最后是谁弄死了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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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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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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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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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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