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认为可为名将!”
尉缭子不屑。
“宋义只是虚有其表,有名仕之风,无名仕之能,尊上而不礼下,将士不合,注定会成为兵中枯骨,难成大器。”
“成不了英杰!”
胡亥恍然。
将楚国的竹简弃之一旁。
重新拾起一枚竹简,相看几眼。
装糊涂道:
“齐有大将田都,晓大义,明是非,又为王室弟子,深谙民心。”
“可现‘田单’当年之举!”
尉缭子冷笑。
“田都?”
“碌碌无能的小人罢了,齐国内部生乱,二王并立,各怀心思,他连齐国内部都不能平,何况对外?”
“如此苟且之辈,也配称英雄?”
胡亥微微额首。
将手中竹简弃之,重新拾起一枚。
装傻充楞的问道:
“燕有大将臧荼,知谋善断,从军数十载,作战经验丰富,老当益壮。”
“可为大将?”
尉缭子轻蔑的道:
“当年秦灭燕,燕国行军迂腐死板,可曾有大将出手保山河无恙?全国败退,献太子丹首级以求生,这样的一地,岂能出风云人物?”
“老而有名,当真笑话!”
“实燕国无人尔!”
胡亥微微点头。
将剩下的几个竹简拿到身边。
“赵有上将张敖,血气方刚,乃贤人张耳之子,有大将之志。”
“假以时日,可为良将?”
尉缭子拂袖摇头。
“张敖借父之名,虚有其表。”
“上无功勋而立,下无贤能以名,何况张耳本就一欺世盗名之辈,其子又何德名哉?”
“有名无实,不可为将!”
胡亥眼中惊疑。
将最后一个竹简拿起,看完,眉宇舒展开来。
“魏国有将领魏豹,一身勇武,有胆有识,素来身先士卒,勇猛难当。”
“可为一世英杰?”
尉缭子嗤笑道:
“不过一丧家之犬,岂配这么高称谓?”
“而且若是魏豹都能被称为英杰,那大秦数以万计的锐士,何人不敢获之美名?”
“王上,你太妄自菲薄了。”
胡亥拍手大笑道:
“国尉说的在理,孤的确是多虑了。”
“但孤实在难安啊。”
“天下未定,贼寇群起,稍有呼风唤雨之辈,大秦就难堪重负,孤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敢问国尉。”
“天下真无良将?”
话音刚落。
四周当即陷入沉寂。
尉缭子眉头微皱,默然不语。
良久。
才虚眯着眼,答道:
“秦有百战百胜的章邯,有手握精兵的王离,有勇猛无畏的涉间等将,这些将领都是大才之辈。”
“王上岂能说世间无良将?”
“如果孤说他们不是呢?”
胡亥陡然起身,死死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尉缭子,想从这张满脸皱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得到一些答案。
但不可得!
尉缭子面色如常,不露任何异色。
他拿起酒壶。
给自己的酒樽倒满。
一饮而尽。
这才故作穷思的说道:
“臣或以年迈,实在想不到王上口中的英杰为何等人物?”
“王上可否给一些提示?”
胡亥重新坐下。
拂袖笑道:
“国尉说笑了,孤只是一懵懂稚子,哪懂天下英杰,何况生来父皇怜爱,连刀刃都尚未碰过,又那里敢议天下群英?”
“不过......”
“孤虽不才,但手下却有群臣智者。”
“他们穷其精力,将乱世中万千将领全部筛选了一遍,最后择出了三人可为良将,可为英杰,甚至可为乱世英雄!”
“孤却不解。”
“这三人没有立下任何功勋,也没有任何的威望,凭什么就能够在万千将领中脱颖而出?”
“孤想请国尉解惑!”
尉缭子默然不语。
神情却是比前面凝重不少。
他抬眼,望着那三个竹简,难以打定主意。
他不想答。
然而心中却按捺不住。
而且。
他基本猜出了竹简中分别是何人。
尉缭子陷入到了迟疑。
胡亥在这时。
也不再言语相迫,好整以暇的去品酒。
望夷宫之变后。
他已经一周没有碰过酒了。
此时。
他甚至还想来几个菜。
良久。
尉缭子才道:
“王上,认为何为英雄?何为将?”
“称英雄者,要胸怀天下,腹有良谋,有容人之量,也要有济世之才,而为将者,当守智、信、仁、勇、严。”
“五者兼具,为帅!”
“这三人是百官推选出来的帅才,孤却是不屑一顾,孤大秦有国尉坐镇,岂会在意这些宵小之辈?”
“孤未看一眼!”
说完。
胡亥将这三个竹简随手推了过去。
弃之如敝履!
尉缭子眉头微皱,将这三个竹简接过。
果然。
在上面看到了泥封。
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检”与“牍”贴合的很严实,
“检”实际就是公文书函的盖子,为特殊样式的木板,中间凸起,上刻有三道绳沟,中央有一方形凹槽,叫做“印齿”。
然后用绳子穿过绳沟与印齿,捆紧扎牢,并填泥封实,做好标记。
尉缭子心中暗松口气。
他很确定这木牍没有被人开启过。
也就是说。
胡亥并不知道里面写的是谁!
他心头微动。
默不作声的将竹简放回。
反问道:
“王上,按你所述,天下谁能为帅?”
胡亥抬手。
将手指向了尉缭子本人!
“哈哈哈哈......”m.χIùmЬ.CǒM
尉缭子装糊涂般大笑。
反手。
将身前紧封的竹简泥封刮掉。
胡亥也不再多言。
反而是一脸好奇的将头探了过去,似乎真的对竹简里记载的人名很感兴趣,翘首以望。
入眼。
尉缭子却是精神一振。
他将竹简展开。
里面却是只有两行字。
“当世帅才!”
“李牧之孙,李左车!”
胡亥却是不以为然。
笑道:
“孤承认李牧是帅才,统数十万赵国将士,竟能挡秦国百万大军,但其孙恐怕是难出其右,孤认为,李左车配不上帅才之名!”
“国尉以为何?”
尉缭子却是拂袖笑道:
“我认为此子当得起帅才之名!”
“其为名门之后,自幼习读军书,腹中自有天地,而今在赵国,已经是小有名气,素来能谋擅断,行事果敢,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尉缭子此刻也是赞叹连连。
仿佛对李左车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评价极高!
完全不像是被囚禁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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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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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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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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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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