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王军刚带回来的最新消息。
“他还真回那个鸟不拉屎的破村子了?”
“呵,有趣,挨家挨户的送东西,他不知道这个时代,这样做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喔……你是说他送东西的那些人家,都是小时候对他有恩的,原来是这样。”
宁曦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王军对话。
思量了一会过后,她突然问:“那……他有没有去找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王军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噢小姐你是说陈媛媛,这个……没有。”
回答完宁曦的问题过后,王军又有些像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小姐,要是姜先生去找了陈媛媛,你岂不是要吃醋了?”
“吃醋?”
宁曦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他个废物也配我吃醋吗?他不配。”
说完,宁曦就扭过头去,一脸高傲。
王军脸上有些难堪,但也有些想笑。
忍了一会过后,他试探性的说:“小姐,你说姜先生是个废物,要是让他听见了,他会受到打击的。”
“为什么?”宁曦似乎是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王军乍得一提,她还有些恍惚。
听到自家小姐这么问,王军估计也是没想到。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该怎么解释。
“这个……小姐,‘废物’这个词它带有一定的贬义,是侮辱人的,任何人听到都会不舒服的。”
“可他难道不是个废物吗?”宁曦反问:“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那么久,还差点狗改不了吃屎,不是废物是什么?”
“这……”
王军还想解释,但宁曦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是有点太在乎姜腾了,赶紧岔开话题说:“算了,以后不叫他废物了,你再去那边守着吧,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宁曦以为这样可以掩盖自己对姜腾的关心,殊不知这在王军眼里,只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
………………
而此时姜腾正跟宁曦一样头疼。
当然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正被监视着。
他头疼的是,自己前段时间的举动被当成了炫富,甚至被宣传成发了大财,荣归故里,正在给乡里乡亲发钱发粮发物资。
这一传,竟有人恬不知耻的上姜腾家要钱要粮,要之前还问一句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天上会掉馅饼不?会就是真的。
好家伙,姜腾又不是土财主。
但这些流言真就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三天两头的就有人上门,气的姜腾只想在门口立一块牌子,但那些不要脸上门的,多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就算立块牌子,他们该怎么不要脸还是怎么不要脸。
不过很快姜腾就意识到他做的这些对整个九塘村来说是微乎其微的。
姜腾想,既然要散财,那就散个大的。
略一合计过后,姜腾直接拍了大腿。
修路。
想发展,先修路。
九塘村其实挺大的,合纵连横好几处村落都属于九塘村的管辖,还有一个镇子,就上次姜腾抢亲的那个。
但村子每年能得到的资金实在有限,别说修路了,就是每年引水渠的钱都不够,还是几个种庄稼的大户凑的钱。xǐυmь.℃òm
九塘村镇子上的路倒是修好了,但连接几个村子的路却还是大泥巴。
但九塘村地广,村落分的比较散,种庄稼的、种菜的、放牛放羊的统统都有,这路没修好,村子和镇子就不可能连到一块去。
久而久之,镇子就成了九塘镇,跟九塘村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作为村里一份子,姜腾自然不可能坐看这样的事发生,男儿有志在四方,但脚下路都没平,又怎么平天下。
把自己的想法跟家中二老说了之后,二老是支持姜腾为村里做些好事的。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不说多不说少,至少为身边的人做点好事,那也是积德了。
但姜父却担心九塘村合纵连横十几条路,这修起来,姜腾手里拿点钱够吗?
倒不是真不够,只是二老还是希望姜腾能留点娶媳妇的本钱,陈家那档子事闹的,他们真是怕了,穷怕了。
但姜腾却拍着胸脯说:“我算过价了,咱这一吨砂石送到家门口的价格是190,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这些路修起来一二百万妥妥的搞定。”
“砂石?你要修石子路?”
姜父这么问,倒不是觉得修石子路有什么不好看,只是村里人办事都喜欢办的敞亮,镇子上都是水泥路了,修个石子路,有点掉价了吧?
姜父也说了他的疑虑,但姜腾却接着说:“爹,没事,你想多了,父老乡亲们不会这么想的,再说了你看大家伙平时开的都是手扶拖拉机,还有柴油三轮车,还有开收割机的。”
“这些车走水泥路,怕是没几个月,路就坏了,到时候坑坑洼洼的,比泥巴路还难走。”
“我让建材厂把砂石打细点,保准人走的舒服,车开的舒服,后期也便于维护。”
“最重要的一点,嘿嘿,爹,我还想留点老婆本呢,这十几条路要是都修水泥路,儿子这荷包真不够。”
说完,姜腾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虚伪,还是咋地。
但做好事嘛,尽己所能就行,毕竟……他也得生活不是。
听儿子这么说,姜父想想也对。
有就不错了,还要最好的,最好的那得是柏油路,高速路了,难不成姜腾也掏腰包修去不成?恐怕姜腾那点钱,修个桥墩都不够。
一家人打定主意之后,第二天,姜父就带着姜腾去村部里备案了。
是的,现在这年头,做好事还得备案。
这不是前段时间闹了个笑话嘛,说是一人荣归故里之后给村里修了条路,但没备案,被上面发现之后,责令给拆了。
后来上面那些人被批过于形式主义,但路修了,也拆了,姜腾可不想重蹈覆辙,所以乖乖备案来了。
但父子俩来到村部的时候,负责这一块的负责人却对父子俩比了个爱心。
啥意思?
意思意思?
这年头,做好事还要先意思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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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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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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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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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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