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直属们闻言，不等别人言语，就已经动手了。
“砰——”
可是，四个人的攻势，在郁司言睁开眼的一瞬，就已经结束了。
短短的一瞬，一攻一守，让国异部的面面相觑。
郁司言勉强压下体内翻腾的各式能量，看向来人。打眼一瞧，十几号人，其中有十个人就是马赛克。只一眼，她就明白了这群人中的领头人。
直视对方的领头人，那是一个气质儒雅的老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话。现在和郁司言的视线对接上，他才缓缓出口：“小友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否满意？”
小友？
面色微变的其他人对视一眼，却没有人说话。
郁司言垂眸：“误打误撞，倒是有所收获。”往生地彻底被她炼化，她也明白了往生地的意义，以及猜出了其他宝地的意义，这个收获大了去了。
老人笑：“如此，可否请小友帮个忙。”
“什么忙？”这个话，郁司言没有办法拒绝。今日得到的这个方盒碎片，很有可能扭转玩家的局势，她不得不为此偿还一二。
老人正色道：“彻底离开我们的世界。”
其他人再次色变，郁司言抬眸看向他，老人的双眼，平和而又沉稳。只一眼，郁司言就知道，他什么都明白。
NPC，不想再成为无畏的NPC。他们的世界，他们想自己做主，不想让玩家或者方盒背后的人或者鬼神插手。
而这，与郁司言的本意并无冲突。
若说之前不知前路在哪，今日之后，郁司言已经知道了。而这个不算要求的要求，正中她心。
所以，她道：“前辈所求，亦是晚辈所求。”
殊途同归，说的大概就是玩家和各个副本中的NPC的心声吧。
——
“司言！”
界破了，连续破了四个，一伙人才重聚。
不管别的玩家怎么样，只阮牧看到郁司言双眼才有了光。
被阮牧紧紧抱在怀中，郁司言才笑道：“你们没事就好。”与后面的魏熙他们点头致意，待阮牧放开之后，她又道：“这个副本快要结束了，我想去找偏弱问一件事情。”
“我陪你，”阮牧肯定是要跟着的，其他人闻言也都表态：“若是没有别的安排，咱们最好还是一块儿行动。”
身上有宝地的几人都查看过宝地的变化了，也都明白了郁司言去找偏弱的意思。既然如此，大家都想跟着一块儿去。
毕竟，打破《无限攻防》并不是郁司言一个人的目的。
他们这伙人，不正是因为这个目的而聚在一起的吗。
郁司言从魏熙等人的脸上扫过，对上他们坚毅的眼神，会心一笑：“行。”
其他人闻言也露出笑容。
阮牧看着郁司言，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看向他。半晌儿，她伸出手握紧了阮牧的手，在游戏结束的机械音中，轻声道：“等一切结束，什么都会变好的。”
“只要是你希望的，自然是好的。”阮牧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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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
偏弱看到郁司言他们，并不惊讶。
魏熙：“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方盒碎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偏弱的回答四两拨千斤，不待魏熙再问，他看向郁司言，意有所指：“看来你的往生地彻底完整了。”
郁司言也不拐弯抹角，“我在往生地看到的那一幕是什么？”
偏弱看向天际，神色复杂：“你不是猜到了吗？”
郁司言：“……那十一个宝地，是一个循环？”
“你果真很聪明，见微知著，”偏弱没有否认，“你猜的不错。你们的《无限攻防》之所以能继续下去，就是因为十一个宝地的缘故。”
“由死到生，由生到死，这就是十一个宝地的存在意义。”
阮牧：“所以我们杀死的NPC，仍旧会活在另一个副本？”
“你们怎么会认为单纯地只有NPC呢？”偏弱反问。
闻言，魏晨呼吸一紧：“你的意思是……也包括玩家？”那他妹妹！也是因为十一宝地的缘故，才成为那样的存在的？
偏弱笑而不语，罗青沉吟：“也包括你们？”
“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们这些本该死去的人又是为何复活的？”偏弱嘴角的笑，说不上是感慨的多，还是讥讽的多。
“所以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北离优问。
“我说过，并不是我想让你们做什么，而是你们自己想做什么。”偏弱可不愿意背这个锅，他看向郁司言：“你今日来找我，想必心中也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这话一出，引得其他人都看向郁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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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神色平静，反问道：“取代你们，这又会成为一个循环是吗？”
偏弱摊手：“在最初，我们也是这般想的。”可直至最后，失去本心的人，太多了。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郁司言垂眸，“打破这个循环。”可循环被打破的前提正是这个循环存在。
与郁司言想法同步的阮牧问道：“方盒碎了，对这个循环有影响吗？”
“正确的说，正因为方盒碎了，循环才能自成一圆，”偏弱这次倒是没有含糊，直接给出了明确的答案，“你们要做的，是在绯厝动手之前，集结所有拥有宝地的十一人，构成一个你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循环。”
只有这样，才能打破。
“我们懂了，”这话直白，不仅郁司言懂了，罗青他们也懂了。
偏弱顺手提供了两条线索：“地之声和舍心去，我能帮你们找到。至于剩下的几个，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多谢，”郁司言也干脆，应承了这份情，转身就带着阮牧他们离开了。
待离开偏弱的视线范围内，李志安忐忑的问：“他的话可信吗？”若这是一个陷阱，他们此番岂不是会陷入被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管偏弱的话可信不可信，他们都不能拒绝。
丁向科：“若是能早点结束就早点结束吧。这剧情越发展，越惊悚。”他就怕到最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毁灭。
凭阑语点头：“目前都有不少玩家倒戈了。继续下去，我们的敌人只会更多。”况且现在副本世界内的土著NPC也在自救。继续下去，情势就会变得更加复杂。真到了那个时候，里外被夹击的他们就里外不是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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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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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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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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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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