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声,也不说话。
景宁委屈的瘪了瘪嘴,“是你没保护好我,你还生上气了?”
男人的眉峰动了一下。
片刻,冷冰冰的开口,“我有错,不该让你一个人在那儿等,可你也不该非要救他。”
景宁一噎。
耐着性子解释道:“他的身手很好的,你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刚刚我还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么厉害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吗?”
陆景深轻扯了扯嘴角,目光从后视镜里扫过后座上躺着的人。
微敞的领口,被血迹晕染的刺目,眼眸微深。
“陆景深,我们就帮帮他吧,好不好?求你了。”
男人的目光挪到她的脸上,面色微沉。
“为了别的男人,求我?”
景宁顿时语塞。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觉得,这个人真的挺神秘的,所以想要多了解一下他而已。”
男人瞟了她一眼,“多了解一下他?”
“嗯。”
景宁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他不相信。
陆景深“呵!”一声冷笑。
他没再说话,可是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冷凝的气氛,彰显着他的不高兴。
景宁鼓了鼓腮帮子。
这人……好端端的,这是生什么气?
过了片刻,她想了想,又看了他一眼,突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男人神色一僵。
她勾唇,又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陆景深低喝,“坐好!别乱动。”
“不要,我就要亲你。”
说着,又凑过去,男人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身体,强迫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景宁被他按住,动弹不得,不满的鼓了鼓腮帮,负气的道:“你到底怎么了嘛!好端端的生气,也不说原因,让我上哪儿猜?”
男人眉峰一动,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深笑。
不过他仍旧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很快,就将车开回了枫桥别墅。
景宁下了车,陆景深也跟了跳了下来。
她打开后面车厢的门,看到座位上,男人已经陷入昏迷,推了推他的肩膀,“喂,醒醒!”
对方没有反应。
景宁皱眉,转头对陆景深说道:“他晕过去了,现在把他放别的地方也不安全,不如先带进去……”
这一次,陆景深倒是没有反对。
将人弄下车,扛到别墅门前,开了门,将人弄进去。
景宁连忙去打了热水,现在是春节期间,因为两人这段时间大多数都住老宅那边,这边留着人也是空着,因此都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回家过年去了。
正因为如此,此时家里除了陆景深和景宁,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好在家里没人,但普通的伤药都有。
景宁翻出药箱,将毛巾拧干,然后替他擦掉脸上的血迹。
一张瘦削苍白的脸渐渐露出来。
那是一张称得上端正英俊的脸,眉如远山,高鼻薄唇,即便晕迷着,整个人也透着一股温和儒雅的味道。
难怪,到了那个关头,这人还有心思跟她说抱歉。
景宁忍不住勾了勾唇,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男人眼皮一跳。
“你做什么?”
景宁自然而然的回答,“给他脱衣服啊。”
陆景深面色一沉,“不行!”
景宁一愣,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陆景深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最终还是冷哼一声。
将她手上的药箱抢过去,沉声道:“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
景宁愣了一下,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不由抿唇笑了起来。
陆景深面色发僵,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景宁越看他越觉得可爱,伸手搂住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想什么呢?现在他在我眼里就是个病人,医生给病人脱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陆景深自上而下低眸看着怀里的女人,脸色仍旧不好看。
“可他也是个男人。”
景宁眨了眨眼睛。
“别的医生我不管,你不行。”
他态度强硬,不容置喙,景宁笑了笑,“好,那就听你的。”
她难得的乖巧顺从,让男人的眸色缓了缓,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拍拍她的腰。
“站过去,该怎么做你在旁边指导就行了。”
“好。”
景宁站在一边,让他先将对方的衣服脱了,然后用酒精清洗伤口,上药。
陆景深脑子聪明,学什么也快,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生活阅历,对于一些外伤的处理其实手到擒来。
没过多久,就替对方处理好了伤口。
景宁又替他检查了下身体,虽然目前发现的都是外伤,但难免有遗漏的地方。
直到确定没有别的伤痕,她这才放下心来。
拿了一颗消炎药给他喂下,对陆景深说道:“先让他躺一会儿吧,具体的等明天醒了再说。”
陆景深点了点头,又将人搬到客房,确定安然无恙以后,两人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景宁起得比较晚,一下楼就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陆景深从外面健完身回来。
看到她,他将毛巾随手搭在沙发上,说道:“先吃饭。“
景宁点头,早饭应该是一大早老宅那边送过来的,景宁能吃出那边李妈妈做的味道,边吃边夸道:“李妈妈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最近我都被他喂胖了。”
陆景深看她一眼,“喜欢就多吃点。”
说着,又给她盛了小半碗粥。
景宁吃完那小半碗,就吃不下了,坐在那里摸了摸肚子。Χiυmъ.cοΜ
陆景深见状,这才说道:“那人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景宁一愣,反应过来,“醒了?”
“嗯。”
“我去瞧瞧。”
她起身,想了想,又回身用碗装了些吃的,然后才往客房走去。
客房在三楼,一进门,发现那人果然醒了,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绿景发呆。
许是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一对壁人时,微微一震。
“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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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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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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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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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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