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散了,江珊把她拉到一边,摸摸她的脸,“高兴吗?”
高幸点头,“嗯,珊珊,要不我跟师傅说,也收你做徒弟好吗?”
“先收了你,再收我,我不成了你师妹,我不要。”
“珊珊。”
“好了,峰叔喜欢你,觉得你是可塑之才,你就好好干,我,你就不用担心了。”
“哦,好,珊珊,你真好。”
抱住江珊的小蛮腰撒娇,被她的小媚眼飞了一下,高幸摸摸鼻子躲开。
只是,他们光忙着庆祝会的事情,高幸也是脑袋里没想别的,所以当周尧推开食堂门,看见这么多人,也是愣住。
“周队长?!”高幸猛地站起身,暗骂自己忘记提前通知他了。
周尧先是没有在训练场见到高幸,就想着来食堂找她,没想到食堂里的厨房班底都在。
“你们继续,不打扰了。”
“别!周队长!”
峰叔是认识周尧的,起身迎上来,“没什么,就是我收个徒弟。”说着,他指着高幸。
高幸抿抿唇,在周尧面前,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大伙一起庆祝一下,周队长不嫌弃,就一起吧。”
话这么说,他不留下也不好,摘了帽子,周尧点头:“那好,打扰了。”
“打扰什么,来!给周队长加双筷子。”
周尧在整个训练营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关于他的传闻络绎不绝,大家暗地里对他都是又敬佩又好奇。
年纪轻轻,能有他这个本事的,屈指可数。
这样的人物,就这么随意的坐在他们中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
高幸咬着筷子,趁着大家不注意,悄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了。”
周尧端起酒杯,嘴角微勾,男声淡漠:“没事。”
高幸垂下头,可是眼神总是忍不住偷看他。
偷看他吃东西,偷看他喝酒,偷看他喉结喝酒时,咕哝的一下子。
疯了,疯了。
她彻底疯了。
庆祝会9点多结束,大家从食堂离开,返回宿舍。
高幸主动留下来收拾,江珊和她一起。
周尧早就走了。
高幸拖着地,只听江珊冷不防来了一句,“还想呢?”
“嗯?什么?”
“我说你,”放下手里东西,江珊说:“一个晚上魂不守舍,一见到周尧,你是不是心都飞了?”
“你别胡说。”
江珊翻个白眼,叹息一声。
……
“峰叔,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没事。”
峰叔招呼来高幸,把手里的单子给她,“去诊所帮大师傅把这些药取回来,别弄错了。”
高幸接过单子,点点头,“师傅,我去了。”
“去吧。”
拿着单子,高幸到了诊所,直接去办公室找欧阳蔚蔚,上次去过一次,她记得路。
办公室的门开着,高幸刚走近,只听里面传出一道女声,说了一个名字。
周尧。
下意识的,高幸停住了脚步。
身体先于意识,靠近办公室的门,她背靠在墙壁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她只是听从了心。
办公室里。
欧阳蔚蔚靠在办公桌上,抱肩看着面前的人。
“所以呢?你和周尧就这么算了?”
闻隽诗苦笑,拂了拂头发,“不然呢?”一顿,她看向欧阳蔚蔚,“蔚蔚,其实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欧阳蔚蔚眯起眼睛。
闻隽诗望着她,刚要说话,只听身后,敲门声响起。
“咚咚,欧阳医生。”
欧阳蔚蔚偏头看来,一笑,“是你啊?”
高幸点头,视线却紧紧的钉在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背影上。
是她。
差点和他结婚的女人。
就是她。
正在这时,闻隽诗转头看过来,对上高幸视线,她淡淡一笑。
她像一株兰花一样,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这样的香气,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自己身上出来。
抿唇,高幸垂眸走进来,“欧阳医生,我来帮大师傅拿药。”
把手里紧紧捏着的单子交给欧阳蔚蔚,高幸退后两步等着。
“好的。”欧阳蔚蔚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又看向高幸,“小高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啊?”高幸懵懵的抬起头,眼神迷茫了一下,捏捏手指,“没啊。”
“怎么看着不高兴似的。”欧阳蔚蔚走过来,捏捏她的肩膀,“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好的。”
欧阳蔚蔚又转头对闻隽诗说道:“诗诗,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Χiυmъ.cοΜ
“好。”闻隽诗点头,微笑说:“你快去吧。”
欧阳蔚蔚离开,办公室里就剩下高幸和闻隽诗两个人。
高幸不太敢抬头看闻隽诗,莫名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她讨厌这样感觉,明明什么都没有,明明应该坦坦荡荡,可是……
“那个,你要不坐下等吧。”闻隽诗率先开口,声音很柔。
高幸“啊?”了一声,看着她。
她知道,在闻隽诗眼里,自己一定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丢脸死了。
“哦。”点点头,高幸往沙发上一坐,规规矩矩,双手放在膝盖上。
闻隽诗也不再说话,随手拿了欧阳蔚蔚放在桌子上的医书,翻看起来。
每次只要她看书,就会变得特别安静。
所以办公室里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闻隽诗翻动书页的声音。
高幸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特别不喜欢这种安静。
就算是她一个人在家,也会故意弄出一点动静,显得不那么寂寞。
她是个有点闹腾的人。
过了一会儿,欧阳蔚蔚回来了。
一进门,她便笑着说:“小高,这些是你要的药。”
“谢谢欧阳医生!”高幸猛地站起身,接过欧阳蔚蔚手里的袋子,同时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不用待下去了。
“欧阳医生,我走了。”说完,高幸几乎是夺门而出。
欧阳蔚蔚奇怪的蹙眉,抱着手臂笑着说:“今天小高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你们刚才怎么了吗?”
闻隽诗放下手里的医书,自嘲一笑,“没有啊,可能她觉得跟我待在一起,比较无聊紧张吧。”
“嗯?”欧阳蔚蔚看着闻隽诗,更加奇怪,“诗诗,你这是怎么了?”
闻隽诗垂眸,轻声说:“我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阿尧一定也这么认为,只不过他自己一直在忍耐罢了。”
“诗诗!”欧阳蔚蔚打断她的话,走了两步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臂,“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一直自我否定?嗯?”
闻隽诗摇摇头,拂了拂头发,“不说这个了,蔚蔚,我先走了。”
“诗诗。”
叫住闻隽诗,欧阳蔚蔚眯了眼睛,看着她的背影,“你刚才想说什么?在小高进来之前?”
顿了一下,欧阳蔚蔚接着问:“你说你其实知道,你知道什么?”
回头,闻隽诗一字一顿:“蔚蔚,你喜欢阿尧,是不是?”
欧阳蔚蔚愣住,眼神里都是惊慌。
她似乎没有心理准备,闻隽诗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但是,一笑,她也舒出一口气,“是。”
闻隽诗点头,说道:“我早该发现的,不过现在也不晚。”
“你什么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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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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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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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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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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