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想问我这个吗?”白井城苦笑,“我还以为,你会马上飞奔到我怀里。”
她确实想那样做,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只要被他抱着,哪怕只有一秒钟,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勇气,可能会瞬间失去。
天知道,她有多眷恋他的怀抱,他怀中的味道和温度。
“我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皇宫守卫森严,而她就要大婚,更是加派了不止一倍的人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毫发无损的进来她的房间里?
“只要我想,这世上,还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你信吗?”白井城唇角轻勾,浅浅淡淡的笑了一下,“思思,过来。”
第三遍。
他已经说了三遍了,她还没有过来让他抱一抱的打算吗?
“我不过去!”伊思蹙眉,“你走吧!”指着敞开的窗子,她低声道:“赶紧走!”
“呵!”自嘲一笑,白井城露出受伤的表情,“我还没有抱一抱你,你就让我走吗?为了见你,我,我受伤了。”
说着,他的手捂上自己的心口。
“你受伤了?!”伊思惊呼,脚步下意识的往前踱了两步,可是,又硬生生的停住。
“你真的受伤了吗?真的吗?哪里受伤了?”
明明担心,却还不过来看看吗?
这个小丫头到底要逼迫自己到哪一步?
终究,不忍心。
白井城放下手臂,“没受伤,别担心,我骗你的。”
伊思松了一口气,同时将眉头蹙的更紧,“你总是骗我。”轻声说了句,她垂下眸子,“你走吧,让我未婚夫看见不好。”
“未婚夫?”薄唇一勾,念着这三个字,白井城脸上换了沉冷的表情,“思思,你再说一次,我可能会杀了他。”
伊思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他那么认真的样子。
可是……
摇摇头,她咬唇说道:“真的,你快点走吧,我未婚夫……”
她的话还没说完,本来站在窗边的男人大步走来。
她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他擦过自己身边,伸手去开门。
“城!”
惊呼一声,她抓住他的手臂,“你疯了!”
从这里出去,会被人发现的。
“嗯,我疯了。”白井城语气淡淡,回头看她,“我不是说了,你再说一次‘未婚夫’三个字,我就去杀了他,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这样的白井城,是伊思从来没有见过的。
因为那三个字,他的眸色染了血色。
是因为自己吧?
在失去他的时候,能够知道他这样在乎自己,她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思思。”
微微失神间,自己的手指被他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他凝着她,眼神充满喜色。
“你还是很在乎我,是不是?”
伊思摇头,这就像是出于本能,本能的拒绝承认。
她知道,一旦承认,就会开启某种东西的阀门,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挣脱着,她往后缩去,“你放开我,赶紧走。”
“你到底要赶我几次?嗯?”
猛地用力,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中一扯。
伊思轻呼,鼻尖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熟悉到心痛的味道彻底撞进鼻端,让她泪流满面。
白井城也有点慌了。
抚着她的背脊,他不断安慰:“思思,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别哭了。”
“是你不好!”伊思控诉,“为什么要来?到底为什么要来?我要结婚了!我都要结婚了!”
“不可以。”咬牙,白井城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离自己怀抱,让自己能够可以看见她的脸。
“我说不可以,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嫁给吉野千羽。不许!”
“不能不嫁。”伊思闭了闭眼睛,吸吸鼻子,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一片空洞。
“城,你还不明白吗?我不能不嫁给他。”
“怎么不能?你嫁给他,不就是因为……”
“呜!”
突然,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响起,盘旋在皇宫上空。
“不好!”低咒一声,白井城拉着伊思奔向窗子。
果然,窗下,一群侍卫兵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层层包围住。m.χIùmЬ.CǒM
男人一脸冷漠,一只手还插在裤袋里。
就算面对这么多侍卫兵,他也一副处变不惊的神情。
仿佛感觉到什么,他抬头看向二楼的窗子,凤眸溢出无奈。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伊思惊讶道,“他是谁?”
“延琛。”白井城气若游丝的吐出两个字。
“你说过的朋友?”伊思眨巴眼睛。
白井城扬唇,往她唇上快速啄了一下,“你还记得?”
“你!”伊思又羞又恼,挣脱开他,大步往房门走去。
“思思?”
“我不过去,你的朋友就死定了。”伊思头也没回,打开门。
白井城叹息,快步跟了上去。
大厅,灯火通明。
周延琛冷然伫立中央,面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是亚瑟。
在亚瑟身后,十几个侍卫兵排成一排。
伊思和白井城进来,亚瑟眸色一闪,冷冷开口:“白先生?”
白井城走向周延琛,与他并肩而立,看向亚瑟,“好久不见。”
“呵呵。”亚瑟低笑两声,招手叫伊思到自己身边。
过程中,伊思忍着,看也没看白井城一眼,乖乖到亚瑟身边站好。
周延琛眉宇一挑,淡声说:“看起来,你并不顺利。”
白井城咬牙,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周延琛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怎么会触动安全警报呢?
摊摊手,周延琛说道:“你没有告诉我,这里养了狗。”
“狗?你家不是也养了一只,‘兔子’不是狗吗?别告诉我,你突然怕狗了!”
“你把博美和比特犬相比?”周延琛冷笑,“它朝我扑过来,我是正当防卫。难道要我不动,让它撕了我?”
好吧,这样还不触碰警报,那是不太可能了。
“那你没事吧?”
摊摊手,周延琛冷声说:“没事,不过他们的狗可能有点事。”
此刻实在没心情管这个,还是怎么解决现在情况比较实在。
“不知道白先生大晚上的和这位朋友闯进皇宫,是有什么事?”亚瑟问道,视线在周延琛和白井城身上扫过。
白井城看了伊思一眼,沉声说道:“我是来见思思的。”
闻言,伊思身体一僵,又羞又喜。
亚瑟蹙眉,嗤笑一声,“白先生是没有关注新闻吗?伊思即将和吉野家成婚,白先生这种相见,实在不妥,不过看在你曾经是伊思朋友的份上,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和你的朋友马上离开吧。”
“我有话,要跟你说。亚瑟。”白井城说道。
亚瑟看向他,良久,默不作声的站起身。
白井城低声对周延琛说:“等我一下。”便跟着亚瑟身后离去。
伊思咬咬唇,直到他们走远,才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们的背影。
周延琛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凤眸闪过笑意。
“你们退下吧。”挥退侍卫兵,她对周延琛说道:“周先生,请坐。”
很惊讶这个伊甸国女孩子的中文竟然这么好,几乎听不出口音,发音很标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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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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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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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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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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