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衍看着她离开,这才抬步上楼。
沙发上,盛行文慵懒而坐,慢条斯理的喝酒。
单衍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端起茶几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你那个未婚妻,你真要娶她?”
“怎么?”
“母老虎一只。”
“呵!不过家里一个摆设,用不着在意。”
盛行文话落,单衍狠狠皱起眉头,“阿文,你就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盛行文将手里的就一饮而尽,眸色浅淡,“想要,哪里那么容易。”
走过一条长长的后巷,在巷子口,桃子拦了一辆出租车。
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她轻声报了陶家的地址。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桃子付了车钱跳下车,往别墅走去。
刚一进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便迅速分开。
陶建国挠着头皮,不自在的说道:“咳,桃子回来了。”
桃子视线在陶建国身边的李秀兰身上扫过,点点头。
李秀兰站起身,笑着说:“桃子饿了吗?要不要做点宵夜给你?”
“不用。”桃子淡声说,迈步上楼。
走到楼梯一半,她忽然停住脚步,没回头,声音传来。
“爸,你和李阿姨结婚吧。”
“啊?什么?”陶建国一愣,桃子已经快步上楼进房间。
妈妈死了那么久,爸爸一直一个人,和李阿姨,其实早就……
陶建国看向李秀兰,对方眼角通红。
他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秀兰,委屈你了。”
“没有。”李秀兰微笑,“我等桃子这句话,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把自己摔在床上,扯了被子盖住脑袋。
桃子想要放空思想,什么也不要想。
可是越告诉自己不要想,那个人的脸却越清晰。
……
“你怎么不说话?”
陌西染用手在窗户上画来画去,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浅浅呼吸声,皱皱鼻子。
“喂,周延琛,你还在听吗?”
“干什么?”周延琛的声音显露出几丝不耐烦。
陌西染哼了声,撇嘴。
电话明明是他打来的,结果他倒是一句话不多说,反而她说的口干舌燥。
不知道还以为,她有多想他呢。
“什么时候回来?”
终于,某人总算是说了一句话中听的话。
陌西染忍住笑意,轻声说:“我爸爸明天就出院了,我后天下午回去。”
“嗯。”
应声,他又不说话了。
陌西染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像个傻子一样笑起来。
怎么光是听到他的呼吸声,就这么满足呢?
“你来接我吗?”
她问。
周延琛凤眸藏了一丝笑意,嘴上却淡漠:“你不认路啊,自己回来。”
“你来接我吧,好不好?”
撒娇,热恋中女人从来不用学,就像小孩子天生会打滚一样。
眉宇一拢,周延琛刚要说话,却是凤眸一闪。
“再打给你。”说完,他便将电话挂断。
那是谁?
周延惜收到短信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
快速出门,在她看见门外人的时候,脚步一颤,差点跌倒。
“你……”
刚出声,那人便转过头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熟悉的面容在眼底清晰的一瞬,那些想要被她遗忘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这个人,毁了她的一生。
“你来干什么!”
“怎么,这么久没见,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个?”男人冷笑,妖媚至极。
周延惜咬牙,快速往四周看了一遍。
朝男人走过来,她低声说:“跟我走。”
男人似笑非笑,跟着她身后上了一辆白色的跑车。
车子驶离周家。
二楼落地窗,一双凤眸凌厉。
……
也不知道开出多远,周延惜只想距离周家越远越好。
等回过神,车子已经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
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抱紧手臂,身体还在发抖。
身后,男人也下了车。
“延惜,你真是一点没变。”
“闭嘴!”周延惜低吼,转头瞪着他,“你答应过,不会再出现的!”
“啧,我这不是有苦衷的吗?”
“你想要什么!”
男人勾唇一笑,朝周延惜一步一步而来。
周延惜惊恐的看着他,不断后退,没退几步,手臂就被男人握住。
男人笑着说:“别怕,我只是手头有点紧,想要跟你借点钱。”
“你无耻!”
“呵呵,延惜,怎么说咱们也有过一段,你不要太无情啊。”
那段?
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一段!
她日夜都想忘记的一段!
最糟糕的经历!
“你只会毁了所有人。”周延惜闭了眼睛,痛苦出声。
男人勾唇,修长的手指抚向周延惜的脸。
“啧啧,延惜,你说这话,真是让我很伤心呢。”
指尖夹起她一缕头发放在鼻尖,他轻声低语:“这么多年了,我可是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你……”
薄唇向着周延惜的唇上吻去。
“啪!”
周延惜眼角红着,抬起的手在颤抖。
男人的脸颊偏向一边,良久,眸色一暗。
转过脸,他毫不留情的抬手,还给周延惜一巴掌。
那一巴掌比周延惜打的要重很多倍。
几乎是立刻,她的脸颊上便显现出清晰的指印。
“周延惜,你给我记住了!你没有资格跟我动手,逼急了我,我就把你那点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不要!”
握住男人手臂,周延惜咬牙请求,“求你,不要。”
“哼!”男人冷哼,甩开她。
“你以为我想回来见你?你这个贱女人!你放心,这次你给我足够的钱,我就不会再来找你!”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挡在一侧脸颊的长发轻轻煽动。
从眼角蜿蜒到下颌出的疤痕就好像一条毒蛇,鬼魅惊惧。
周延惜点头,低声问:“你要多少?”
“一千万。”
“一千万?”瞪大眼睛,周延惜拧眉,“我没有那么多钱,最多只有300万。”
“300万?”男人捏住她的下颌,凝着她的脸,“你打发要饭的呢?”
“你别想狮子大开口,总是一千万不可能!”
“好,很好。”松开她,男人退后一步,“那我就去找别人吧,相信我,有的是人追着想要给我这笔钱,甚至更多。”
“兰少堂!你敢!”
“你就看看我敢不敢?”兰少堂冷笑,转身就走。
周延惜狠狠咬牙,快步追上去。
“等一下。”
拉住兰少堂的手臂,她服了软,“知道了,可是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这就对了。”兰少堂摸着她的脸颊,靠近她。
薄唇在她颊上擦过,“最多一个星期,我在老地方等你,你放心,你把钱给了我,就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见我了。”
周延惜苦笑,往后退了一步。
兰少堂眼神一暗,抬步往前走。
没走几步,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你还恨我吗?”
兰少堂握紧双拳,涩然道:“你毁了我一辈子,你说呢!”
“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高大的声音消失在视野之中。
周延惜眼泪落下,抱着肩膀蹲坐在地上。
回忆,就像荼蘼的花。
“你叫什么名字?”
“兰少堂。”
少女时的周延惜笑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双眸亮的出奇。
“我叫周延惜。你要牢牢记住。”
“周延惜!你毁了我,我恨你一辈子!”
“少堂,少堂……”
大雨夜,她抱着被血糊了满脸,看不出颜色的兰少堂哭的撕心裂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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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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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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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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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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