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虽这么说,其实也只有历朝历代那些六七岁就被推上皇位的幼年太子才会让太傅辅政,毕竟皇帝这位置,坐上去后还肯不肯还可就是个问题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太傅都是个顶级虚衔,有高官厚禄,但没有任何实权。
江北然之所以要找太傅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太傅就是教太子该怎么当皇帝的,而江北然现在需要的正是这个。
“皇上,皇上,要不要奴婢帮你捏捏肩。”
在王守贵出去传唤太傅时,孔芊芊突然站到江北然身后说道。
“不用了。”江北然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那奴婢给您唱首……”
就在江北然准备回头时,沐瑶冲过就一把拉走了孔芊芊,“皇上息怒,是我没教好芊芊。”
江北然挥挥手,做了个驱赶的动作,然后便继续看书。
将孔芊芊拉到一边,沐瑶开口道:“记住,皇上叫你做什么你才能去做,不许自己主动问,知道了吗?话说回来,你昨天不还挺识趣的,怎么今日又闹腾起来了。”
“奴婢哪有闹腾~”孔芊芊摇摇头,“奴婢是想着皇上早上这么威风,还吼辣么大声,定是累了,所以想帮陛下放松放松。”
“你安安静静站在那就是最让皇上放松的了,听到没。”
“哦~”孔芊芊点点头,然后便乖乖站好了。
一刻过去,王守贵去而复返,跪在江北然面前汇报道:“启禀陛下,太傅已在殿外等候了。”
“让他进来吧。”江北然点头道。
“遵旨。”
片刻过去,王守贵领着一位应有花甲之年的老人走了进来,但老人身上的精神气却是很足。
“微臣束罡叩见陛下。”
“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束罡叩谢一身,站了起来。
将《典论》放到桌上,江北然打量了那束罡一眼后说道:“朕便开门见山的说了,束爱卿啊,这晟国朝政朕从未接触过,所以想请太傅多多指教。”
“微臣不敢。”束罡说完躬身道,“陛下有此求学之心,乃万民之福。”
从龙椅上站起,江北然绕到桌前问向那束罡道:“束爱卿,朕问你,那邓博可是你所教?”
听到这问题,束罡并无太大反应,依旧恭敬的回答道:“正是微臣。”
“那束爱卿可知那邓博究竟所犯何事,所以才被……罢免?”
江北然说这话时,炒鱿鱼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在这修炼者当道的世界里,皇帝简直跟总经理似的,在员工面前你是能威风八面,但董事长一来,说免你的职就能免你的职。
这种三观上的冲击感,始终让江北然觉得很违和。
“回禀陛下,此事微臣也不知,臣只教会了他八部通学,以及琴棋书画等修身养性之术,另外就是每天例常的研读史记、诗词歌赋、弓马骑射等。”
江北然听完思索片刻,问道:“这岂不是与普通学子一样?”
“回禀陛下,臣教导邓博的时间并不久,还未来得及更加深入,他便已登基称帝,之后臣便再没有再教过他了。”
简短的对话间,江北然从束罡身上感觉到一股子正气,一是一,二是二那种,这种人一般不仅肚子里有货,而且不太会做违心之事。
点点头,江北然又问道:“若是爱卿继续教那邓博,后面该教些什么了呢?”
“回禀陛下,该教六尺。”
“何为六尺?”
“道、术、法、形、势、权,此为帝王衡量天下的六把尺。”
咀嚼了一遍这六个字,江北然觉得颇有意思,感觉自己好像能学到些干货了。
“何为道?”
“回陛下,道乃是目的,是方向,是理想所要达到的境界。”
“何为术?”
“术是渠道、是道路、是达成理想的途径。”
“那……何为权呢?”
“权是权衡、是揣测,是对事物形与势综合的分析与判断。”
见束罡对答如流,江北然不禁感慨爱卿还是老的好,不像那些年轻的全是草包。
“束爱卿既然说着六字乃是衡量天下的六把尺,那它们可是相辅相成?”
“陛下英明,此六字正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说与朕听听,这六字如何相辅相成。”
“回禀陛下,道乃是陛下心之神往的远山、术乃是陛下通往远山的道路、法乃是陛下排除道路上障碍的方法与手段、形乃是陛下帝业路上障碍的形态、势乃是此障碍阻碍的方向与力量,权乃是陛下要根据自身与障碍进行的综合性判断。”
江北然听完笑道:“如此说朕便明白了,道是目的,术是战略,法是战术。”
“陛下聪明绝顶,眨眼间便明其精要,微臣佩服。”
‘啧,不得不说,被这种刚正之人拍马屁还真是有种独特的愉悦感。’
心中感慨一句,江北然高兴道:“好,那从今日开始,爱卿便是朕的太傅,朕要你好好教朕这衡量天下的帝王六尺。”
束罡听完连忙要往下跪,却被江北然一把扶住。
“既然爱卿已是朕的太傅,自不用再行跪礼。”
“谢陛下隆恩。”束罡躬身道。
“来,太傅这边请,朕可有不少问题要好好向你讨教讨教……”
……
眨眼间,半个月匆匆而去。
峰州、漳郓郡、都安镇。
“围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跑了!”
“他们上了三楼。”
“好!阮明,带人围住这客栈,别让他们跑喽。”
“明白!”
客栈三楼上,五名负伤的极光宗弟子正在运功疗伤,伤势最重的那个男弟子一边往伤口上涂抹玉露膏,一边说道:“鲁师兄,这里怎么会有大玄师境的魔教高手,情报中说的明明只是一伙玄师级的残党而已啊。”
鲁子灵先是擦拭掉口中吐出来的鲜血,然后喘着粗气回答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最多半刻,那些魔教徒肯定会攻上来了,赶紧恢复,别等会儿连最后一搏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鲁子灵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地板下突然被开了个洞,一个手握阴风剑的青衣男子跃了上来。
“摆阵!”鲁子灵大喝一声,抄起地上的胆膛枪死死盯住眼前的青衣男子。
就是这个人,刚才一出手便杀了他十几个师弟师妹,若是一般的大玄师,他作为九阶的玄师还能勉强拖住他一阵,给自己剩下的师弟师妹争取到一点逃跑时间。
但眼前这青衣男子恐怕已是五阶大玄师,而且功法极强,打起来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是极光宗的弟子吧?”青衣男子看着鲁子灵问道。
“是又如何?”鲁子灵回答道。
“你们前些日明明在往南追捕,为何今日突然向北而来?是谁告诉你们我在这的。”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宗门让我们往哪里追,我们便往哪里追。”
“哦?”青衣男子露出一抹微笑,身形一动,便抓住了旁边一个持剑的极光宗男弟子。
'好快!'
鲁子灵根本没看清那青衣男子的动作,方师弟就已经被他提到了半空中。
“我给你三个数好好想,若还是刚才那个答案,我就扭断他的脖子。”
“我们真的只是奉命行事!不知道宗门的计划啊!”
“一。”
“等等,等等,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二,算了,我没耐心了。”
“方师弟!”
就在青衣人要扭断那方静的脖子时,他突然眼神一凛,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身上各处传来阵阵剧痛。
猛地将方静甩向一边,但不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一道雷光便如彗星般猛地砸入房间中。
鲁子灵只听“轰”的一声,眼前就只剩白茫茫的一片,等到双眼再能视物时,青衣男子已经不见,旁边墙壁上则是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m.xiumb.com
“方师弟,你怎么样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鲁子灵大声问道。
“咳咳……咳咳,师兄,我……我没事。”方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回答道。
刚才青衣人发力的一瞬间他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当想不到在阎王殿前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见师弟没事,鲁子灵连忙跑到那个窟窿旁往下看去,只见满是废墟的小镇广场上,一个浑身笼罩着绛紫色玄气的白衣男子手持着一把湛蓝色剑纹的黑剑,斩得那青衣男子连连后退,身上不断崩裂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好强!”鲁子灵忍不住喊了一声。
这时其余几个极光宗弟子也已经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女弟子看了一眼便喊道:“是万钧剑!那人是归心宗的阎王镖-吴清策!”
“他就是吴清策!?”鲁子灵惊道。
力压峰州正魔两道所有年轻弟子,在掩月宗少年英杰会上力拔头筹的绝世天才。
如今吴清策这名字现在在峰州可以说是无比响亮。
“不对啊……”鲁子灵突然眉头一皱,“我听说他半年前夺得头筹时刚刚突破玄师没多久,但那个青衣男少说也是五阶的大玄师,怎么可能被他压着打?”
听到鲁子灵的问题,刚才那个喊出吴清策名号的师妹也有些莫名了:“对啊……才半年而已,他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一口气从玄师突破到大玄师吧……而且还能压制住五阶以上的大玄师。”
“会不会是那吴清策的师父?”
“有理!”其他几人一起点头赞同道,毕竟这才符合逻辑,“哎!快看!那把剑碎了!”
几人说话间,方静看到那白衣前辈黑色的剑突然分裂成七块碎片,其中四块碎片以极快的速度升入空中,剩下的三块则仿佛如活物一般围着那青衣男子不断进攻。
青衣男子身手虽然已是极快,但在低档那三块碎片时明显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身上很快又多出了十几道伤口。
“我杀了你!!!”
见逃跑的路被三块碎片全部封死,绝境之下青衣男子爆喝一声,身上的蔚蓝色玄气大涨。
“糟糕!他要拼命!”鲁子灵喊道。
一般大玄师境的修炼者都会学几个燃烧自己生命力的的绝学,以用来最后一搏,这样的招式通常威力极大,只是结束后使用者也会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且醒来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
“杀!”
青衣男子爆喝一声,暴涨的蔚蓝玄气直接震开了围着他的三枚万钧碎片,手中阴风剑上突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一般的可怕声音。
吴清策却是丝毫不慌,食指与中指并拢一挥,便听到天空中响起一阵更可怕的暴雷之声。
“轰隆!”“轰隆!”
……
在鲁子灵几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四道粗壮的青灰色闪电从天而降,全部劈在了那青衣男子的身上。
而就在鲁子灵他们以为结束了时,又一道更粗壮的绛紫色闪电落了下来,稳稳命中了已经动弹不得的青衣男子。
“啊!!!”
随着一声惨嚎,青衣男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呼~”
吐出一口气,吴清策握着万钧剑柄的右手一晃,七块万钧碎片便齐齐飞了回来。
“干的不错。”吴清策笑道。
而万钧也发出了一声剑鸣,仿佛在回应吴清策的夸奖。
将万钧插回剑鞘,吴清策从乾坤戒拿出一根银色的困龙绳绑住了青衣人双手,紧接着张开玄识,寻找着附近其他的凶灵教教徒。
剩余那些凶灵教教徒在看到教中鬼将被杀后早就四散奔逃了,可惜在吴清策的速度面前,就算让他们先跑五百米,也依旧全部被抓了回来。
“过去蹲着。”
将最后一个凶灵教教徒抓回来后,吴清策开始清算人数。
这时鲁子灵他们已经来到了小镇广场上,一见吴清策回来,便立即上前拱手道:“多谢前辈相助!若不是前辈,我等必死在那客栈中了。”
吴清策看了一眼他们,微笑道:“你们没事就好。”
“前辈是专程来搭救我们的吗?”
“嗯,你们堂主收到了你们的求救信息,我正好在场便过来帮忙了,你们极光宗的弟子都在这了吗?”
鲁子灵听完表情不禁有些黯然,回答道:“嗯……就剩我们五个了。”
吴清策一听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叹口气道:“抱歉,我来晚了。”
“不不不,若是前辈不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哪里还敢承受前辈您的道歉。”鲁子灵说完躬身拱手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日后我等也好回报。”
朝着鲁子灵拱拱手,吴清策回答道:“在下归心宗吴清策,回报就不必了,大家都是为了统一的目标在努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这人真是吴清策!!??”
霎时间,五个人脑瓜子嗡嗡的,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巨大冲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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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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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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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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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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