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仿若生长在空谷中羞于见人的野花,看似柔弱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如果有人能够走入那无人的山谷,她便会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对方,言听计从,逆来顺受;
苏莱却是那傲立风雪的雪莲,孤高清傲,即使真的接受了一个人,也要让那人经历了千千万万的险阻才能够一亲芳泽。
所以,苏莱对于私下里调戏陈一鸣,给陈一鸣挖坑这种事情,一向很是热衷。
虽然每次都被陈一鸣反击成功,但依旧坚持不懈,乐此不疲。
此刻的她,就是一副看好戏的眼神,噙着笑,看着陈一鸣面色的变化。
“让个P,谁也没那资格!”陈一鸣哼了一声,直接了当。
然后迅速转移话题问道:“陆温玉回国了了?”
“是啊,我们不能再背着人家偷情了呢。”苏莱却并不上当,笑容揶揄,语带调侃,“昨天晚上陆家又请我们家吃饭了哦。”
“没事,不是你们请他们就行。”
“今天上午,陆温玉还约我喝咖啡了。”
“没事,不是约别的就行。”
看着陈一鸣一脸无赖相,苏莱笑着踢了他一脚,“你那创投公司怎么样了啊?”
陈一鸣心中一动,笑着道:“难不成陆家少爷创业失败,回来改行做投资了?”
“就你机灵!”苏莱轻轻捶了他一下,“你总不会搞个创投公司就投你自己吧?”
“投我自己就是最好的投资了!”陈一鸣嘿嘿笑道:“说起来也还真是,也该再搞点事情了。”
他朝苏莱挑了挑眉毛,“总不能被一个小白脸比下去吧!”
“切~”苏莱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
二人朝前走着,苏莱忽然随意地道:“哎,下周我要跟林叔叔他们吃个饭,要不叫上宁真,你陪我一起吧,我一个人好无聊。”
陈一鸣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说话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陈一鸣当着苏莱的面接通,没有丝毫的避讳。
苏莱也识趣地转过身,在一旁的小店里随便看着。
男女之间的相处往往就是这样,你不让我看,不让我知道,我就偏要看偏要知道,但你若是大大方方地展露出来,我反倒疑心尽去,或者不好意思了。
挂了电话,陈一鸣走到苏莱身旁,面露歉意,“我们早点去吃饭吧,晚上可能有点事,得提前去忙。刚是田宇打过来的电话,海骄创投那个管事的,有些投资方面的情况要谈。”
苏莱道:“没事,你要忙就直接去忙呗,正事重要。”
陈一鸣笑着道:“哪有,你才是正事。”
“那可是你自己不去的啊!我可没勉强你!”
“那当然,我的老婆是天底下最明事理的人了!”
“贫嘴!”苏莱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荡漾开来。
直接坐电梯下楼,陈一鸣开着车跟在苏莱的车后面,去了一家火锅店。
吃火锅这个提议是陈一鸣说的,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他身上有她的体香味......
如果莱哥的鼻子犯了罪,可能自己就要倒了霉。
大意了大意了,曾经的严谨哪里去了,不能飘不能飘。
一边开着车,陈一鸣一边做着自我批评,同时默默打开了四面车窗,任风呜呜地吹着。
当车里的气味散得差不多的时候,鼻端也就闻见了一阵熟悉的香味。
到了。
一辆很好的车,与一辆还不错的车,让停车位管理员的脸上挂满了热情的笑容。
“有包间吗?要个包间,小点的就行。”
下了车,走进大堂,陈一鸣看着迎上来的服务员,开口问道。
那个服务员笑着道:“有的,请问您一共几位?”
“两位。”
“两位?”服务员面露迟疑,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大堂经理连忙把他拉到后面,笑着道:“好的,两位这边请。”
挑了个临窗通透的小包间坐下,陈一鸣点了支烟,顺手也给大堂经理递了一支,笑着道:“有低消吧?”
大堂经理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没事,有就说,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让你们赔了。”
看见陈一鸣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大堂经理也松了口气,笑着安排了各项事情,然后懂事地退了出去。
一个包间,两个人,四目相对,陈一鸣轻声道:“还不快来!”
苏莱咯咯一笑,“我偏不!”
......
没有喝酒的饭,往往就会吃得快,也吃得饱。
将苏莱送到车边,主动为她拉开车门,陈一鸣笑着道:“回去的路上慢点。”
苏莱微微一笑,“好。你也小心。”
人前的她,总是这么得体,让陈一鸣忍不住想在人后得到她的身体。
他忽然道:“其实不用去联系清莱资本的人,我对投资的事情有信心,你可以放心。”
苏莱的眼中泛起异彩,不知是霓虹灯的倒影还是心头的涟漪,她轻声道:“好!”
......
夜色霓虹,车水马龙,陈一鸣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把着方向盘,砸吧着嘴回味着。
不是回味那顿火锅的滋味,而是回味唇齿之间的温柔。
道阻且长啊!
感慨一句,他想起了陆温玉。
这些所谓的公子哥就是这般,刚开始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很优秀,环绕的吹捧和光环都是因为自己出众的能力,然后在经历了现实的毒打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己最坚实的倚靠是钱。
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有钱就行的。
他轻笑一声,将这个不值得再当做对手的人抛到了脑后。m.xiumb.com
洛青衣的新小院中,一片安静,花草山石之间隐约点缀着些灯火,不时传出些欢声笑语。
陈一鸣跟在已经熟悉了的迎宾身后,走向一片小小的湖泊。
走近了便会瞧清这只是浅浅的一个水池,修得稍微大一些而已,藏在水里的灯光,加上萦绕的烟雾,制造出一种朦胧的烟笼寒水的感觉。
水上还“飘着”几艘乌篷船,实际上都是用石墩子固定好的,石墩藏在水下,坐在其中,就像是真的置身在江南烟雨中,拥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小天地。
田宇就坐在其中的一条船上,稍稍有些局促地等着。
看着面前可口诱人的酒菜,他吞了吞口水,又变得更加局促。
“怎么不吃不喝啊?”
乌篷船的帘子被人用竹制的竿子挑起,一个身影笑着走了进来,调侃道。
一看见陈一鸣,田宇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整颗心完全归了位,“陈总不来,我怎么好意思先动筷子。”
“该吃吃该喝喝嘛!”陈一鸣笑着坐下,给他倒上一杯酒递过去,“你们已经有了初步的筛选结果了?”
拘束地虚捧着酒杯的田宇神色一振,“是的,按照陈总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在目前的一些初创企业中,筛选出了几家合适的企业。”
说着,他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了一份装订好的文件,双手递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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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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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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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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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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