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贵妃最近得苗广调的药,咳出浓痰后,又泡过两次药浴,精神好了许多,更不如原先那般一动就虚汗直流,更不会气喘脸潮发虚。
嫁公主这般大宴,楼贵妃一个病人,也不好参宴,姬瑾就借探楼贵妃离了席,然后换了夜行衣出宫来看楼画语。
却没想碰到她自饮自酌,脸带红晕,双眼迷离。
更是一改原先惧退的模样,伸的来搭自己的肩,还伸手抚额……
姬瑾只感觉那根手指如同温玉一般,带着一股灼人的温度抚过自己的眉心,还未等他想明白什么,手已然紧紧的抓住了那根作乱的手指。
楼画语却依旧还不自知,朝他这边凑了凑,咯咯轻笑:“我不怕你,我夜夜作梦都梦到你,可现在我不怕你了,不怕……”
用力将那根被抓着的手指抽出来,她伸手捏了捏姬瑾的脸,恶狠狠的道:“反正是梦里,有什么好怕的。你还问我怕什么,你说我怕什么啊!”
她凑得近,嘴中吐出香甜的果酒气息,夹着少女特有的幽香,温润带火的手指还在脸上又掐又捏着。
姬瑾只感觉心头一阵火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有婢女的说话声传来。
府里的人都去参加宫宴了,下人自然也松懈,二房之边又摆了桌子,姬瑾才这般容易混了进来。
听到人声,他瞄着旁边醉酒发晕,双眼黑油油却又迷糊糊看着自己的楼画语,不知为何心中一暖,一伸手就将她抱住,大步朝她寝房走去。
上次和陈院判来看诊,路自然都记着的。
“娘子呢?”关雎回到院中,见楼画语不在了,心中微惊。
转眼看了一眼房门,正要跟进来,却见楼敬辕的小厮急急的跑了过来:“关雎姑娘,我家郎君醉酒吐了一地,又嚷着头痛,夫人……”
楼敬辕人小又仗着自己是郎君,为壮胆气显男子气概,整杯整杯的喝,当然醉得最厉害。
小厮满脸难色,这府里主事的都不在,二房的主子居然一块醉酒了,这小郎君醉得这般厉害。
关雎瞄了一眼房门,桃夭还未回来,怕是九娘子也醉了,忙将房门复又掩了,这才跟着小厮朝外走。
寝房内,姬瑾抱着楼画语正要放在床上,楼画语却一把将他拉住,扯着他道:“怎的?我不怕你,这梦就不一样了?”
每夜梦间,她都梦到最后那一夜,称帝的姬瑾将她扔到软榻之上,翻身而上,掐着她的下巴,一声声质问她,当初秦昊是不是也这般对她。
她很痛,撕裂般的痛,从里到外都在痛,可姬瑾却紧紧的压着她,一声声绝望的唤她:“五娘!五娘!”
楼画语总在怕,怕自己一睡过去,又回到了那场大火中,或是那寒风呜咽的蒹葭宫,被姬瑾压于榻上折辱……
她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掌握先机,能一改前世所有人的结局,可慢慢发现,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或是改变后都不一样了。
姬瑾被她拉着,听着外面似乎有人声,不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脱鞋上床,一把扯下床帐,看着扯着自己的楼画语:“你梦中是怎么样的?”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的勾起,看着半挂在自己身上,因为醉酒身体软如棉絮的楼画语,伸手将她半搂在怀里,伸出胳膊枕着她后脑,让她躺得舒服些。
温香软玉入怀时,姬瑾只感觉整个人好像在梦中,又好像醉酒的是自己般。
五娘居然夜夜梦到自己?还是比这更加生猛的梦?
“姬瑾。”楼画语紧紧的扯着他,脸努力露出正色:“我不怕你,我能改变的,我家人都会好好的活着……”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不知,她双颊染霞,嘴带酒香,气吐如兰,半个人都依偎在姬瑾怀里,何来正色,只是艳色无边。
姬瑾原先还好好的听着,可转眼就心跳如鼓,完全听不见楼画语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潋滟的菱唇,带着微微的酒香,在自己面前开开合合。
那酒香极其诱人,菱唇之上的水光如同蜂蜜一般冒着甜香,引着他慢慢的垂下了头。
“姬瑾一切都变了……”楼画语依旧低喃的说着,可却感觉唇边一软,有什么甜甜糯糯的东西落到嘴边。
那感觉如同吃糯米糍,带着异样的香甜,温温软软,滑滑腻腻的……
她不由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双眼看着眼前的姬瑾眨了眨。
跟着却听到一声低吼,那颗“糯米糍”居然朝她压了下来……
姬瑾原本只是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双唇相碰,那温软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少年初识情滋味,已因为楼画语的几番推拒,酸涩发苦,此时这般的甜,让他有一种处于云端梦境的虚幻感。
更没想到的是,楼画语还不老实,伸出舌头舔了舔,微启牙关轻轻啃咬自己的双唇,姬瑾只感觉脑中什么都没得想,鼻息之间全是酒香,不由的压了下去,想将那酒香全部吮入嘴中。
楼画语头晕沉的厉害,手不由的抓紧了衣袖,脑中糊成一团,这梦越发的不一样了。
姬瑾却只感觉整个人都在火烧,胸口一团热意涌出,那些旖旎的梦也不如这般让人心怡神荡。
教养嬷嬷送来的那些画册在眼前闪过,将怀中的楼画语微微紧了紧……
正在这时,却听到房门被推开,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们也太大意了些,娘子病还未痊愈,就只顾着吃喝,夫人大度给你们开了席,你们就连娘子都不理会了,她入了房,也不进去看一眼。”
姬瑾瞬间清醒,忙松开楼画语,却见她还半躺在自己怀里,双眼迷离的看着自己。
原本染霞的双颊绯艳异常,心头不由的一软,低头在她那半抿着的菱唇上轻啄了一下:“五娘定要等我。”
说着将怀中温玉放回床上,飞快的拉上被子给她盖上,下床穿好鞋,从窗户跃出。
刚到窗外,就见那个叫桃夭的婢女脸带愠色转过屏风,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楼画语,复又瞄了一眼窗户,忙过来关了窗,又朝身后的小婢女道:“娘子回房了,你们窗也不关,钗环也不帮她取,养着你们这些小蹄子做甚?”
窗外藏身于暗处的姬瑾抚了抚自己的唇,那温润清香似乎残留于唇间,心头一直潜藏的愁苦似乎全部都被其他暖暖的东西填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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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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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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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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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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