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画语姐妹到的时候,并未先进去,楼画语让颜铁明先进去:“先让她知道我的决心吧。”
颜铁明从未见过这样的楼画语,虽和以前一般沉静稳重,可那脸色发着青,眼带戾色,好像一转身,就会张嘴咬死人一般。
想到殿下入了宅子,让玉珠探过楼二夫人的鼻息,得知她死后,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心中也夹着愤恨。
殿下为了早日迎端容郡主入府,做了多少事,每一件他都是知道的。
漠北战事,本可以缓缓图之,殿下却深入敌后,险中求胜,就是为了早日平了漠北匈奴,能携功而归,迎娶端容郡主。
婚期也请了,殿下都接到郡主了,可楼二夫人却死了……
守制三年,又要生出多少事?
殿下又要苦等三年……
颜铁明进到屋内,见被绑着的楼元娘,并不急着用刑,而是直接取一截拳头大小的柴,捏着她的腮帮子,直接塞了进去。
然后伸手就扯下了她一缕头发,连带着头皮都扯了下来。
楼元娘痛得闷哼一声,牙齿猛的合力咬在木柴上,却磕得牙齿也生痛。m.xiumb.com
颜铁明毫不同情的,将那带血的头皮贴在她鼻子上,让她时时闻着血腥味,然后一小缕小缕的头发拔着:“知道你既然进来了,就是不打算活着出去,我以前喜欢掰手指,因为掰了可以合上。但对于你,我想没必要了。”
楼元娘感觉头上一下接一下的抽痛,不停的呜咽大叫。
可颜铁明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就因为楼元娘,他们花也白洒了,歌也白唱了。
漠北之功,对于殿下而言,只不过是迎娶端容群主的由头,现在一切都白费了。
楼元娘鼻息之间尽是血腥味,她好像能感觉到头皮上的血流到了颈后,又朝衣服里流。
可那问话的人,却根本没有松开她的嘴,好像要将她满头的头发都给扯掉,这才算罢。
屋外,楼画语姐妹静静的坐在一块,两人情绪都很稳定,谁也没有悲伤。
楼画诗的婢女拿了鞋过来,楼画语帮她穿上,握着她冰冷的脚道:“这事怪我。”
她以为只要不入京,她在南疆总是安全的,可没想到,却更不安全。
也怪她不想徒增杀戮,如若在知道楼元娘有算计时,直接将她杀了,至少娘亲不会死。
“还没好。”楼画诗却看着那紧闭着的门,沉声道:“你说颜护卫问话用什么法子?”
楼画语并未见过颜铁明问过话,但姬瑾是在楼画言死的时候,提及这件事的,想来手段不比内庭司的人差。
屋内只是时不时的传来闷哼声,连句问话都没有听到。
楼画语帮她穿好鞋,陪她坐下道:“不用急。”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颜铁明才拉开门:“可以进来了。”
屋内楼元娘双手反绑,倒在地上浑身冷汗,除了发丝微乱,空气只有半点血腥味,连衣裳都没有乱半点。
明显颜铁明已然将她收拾好了,免得让她们看着受惊,连嘴里塞着的木柴都取走了
还未等楼画语开口,楼画诗就直接道:“你给娘亲递了什么?她就请你入府?”
楼元娘当初带人入过村寨,钱氏那时就没顾情面,让人将她送到外头山洞里。
这次楼画语又多次提醒,楼元娘是有备而来,怎么会见她。
“我说过你再也入不得京了。”楼元娘重重的喘着气,气若游丝的看着楼画语:“我生母是死是活,至少还安然的呆在承恩侯府,可你娘呢?她是自己想求死,却又想着秘不发丧,让你成婚,你说可笑不可笑?”
颜铁明脸色一冷,正要伸手。
楼画诗却突然伸手拦住他,从头上取下一根银钗,从里面取出细针:“我自已来吧。”
“九娘。”楼画语沉了沉眼,却没有阻止。
她也想自己来啊……
楼画诗握着细针,捏着楼元娘的手指:“你不用急,我不会让你死的,毕竟你也有生母不是么?你还有两个儿子呢?这种锥心之痛,怎么也得让你承受上几次才行。”
细细的银针一点穿透指甲,一沾血,银针之上就有黑色的东西涌出来,楼元娘痛得指尖抽动,猛的放声尖叫。
声音尖悦得好像要穿透耳膜,连颜铁明都有些变色。
“我习过些巫术,只是还未来得及习蛊术,但这针上的药是却是蛊毒。”楼画诗见针扎到根甲根,这才停住手:“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楼元娘牙齿都咬出血来,看着楼画语:“果然不愧是巫蛊之后,都是这般狠,怪不得天要亡你们。”
楼画诗复又抽出一根细针,缓缓的扎了进去。
只是这次一扎进去,两根手指中的黑血好像都活了起来,在指甲盖下游动。
楼元娘痛得全身都抽抽了起来,这次连叫都没力气叫了,眼泪鼻涕口水全部涌出来。
颜铁明看着她脸上青筋都绷了起来,转眼看着楼画诗,心中有着些骇异。
楼九娘才多大啊?怎的这般……
不过这东西确实好用啊!
转眼去看一边的楼画语,却见她脸色也沉静,突然明白殿下为什么没有跟过来了。
待楼元娘没有抽动了,楼画诗复又捏着细针靠近:“再来一次么?”
楼元娘眼皮抽动,张嘴吐了口血,哑着嗓子道:“告诉你们也没用,其实就是一粒莲子,是粒普普通通的莲子。”
“谁给你的?”楼画语将楼画诗拉起来,看着楼元娘道:“那粒莲子呢?”
“是我母亲给的,她说只要拿着这粒莲子,你娘就会见我。”楼元娘身体还因为剧烈的痛意在发抖,声音断断续续的道:“真只是一粒普通的莲子,可到我手中好几个月了,依旧是一粒鲜嫩的莲子。”
楼画诗皱了皱眉,转眼看着楼画语,两人目光中有些闪烁。
“已然两根手指这样了,其他八根也当一视同仁,将针给钱护卫吧。”楼画语拍了拍楼画诗的手,将她手中的银钗递给颜铁明:“麻烦了,一根根的来吧。”
“真的只是莲子!”楼元娘想到刚才那种痛意,尖叫道:“就是莲子啊!”
“你没有说谎,我知道。”楼画语背着她,轻声道:“可我心中放不下啊,只得让你再吃点苦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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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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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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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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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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