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
吃过午饭的苏菲娅,看天气难得地凉爽了一下,就很“作死”地(武达后来的评价)想去六道口看看。
起因也很简单,“卫氏一品”超乎预料的热售,让苏菲娅的心态膨胀了,觉得可以进行下一个楼盘的谋划了。
去四里屯看了看,一堆低档的酒吧和涂抹着劣质化妆品的站街女让苏菲娅非常不喜欢。
这就看出来,苏菲娅不是一个合格的房地产开发商了。
按照后世的习惯,有个臭水沟就得叫“滨湖水榭”,有条马路就得叫“商务CBD”。如果是个乱葬岗,那就不得了了,是一定要命名为“风水宝地”的。
当然是风水宝地了,要不怎么这么多的人喜欢埋在这里呢?
四里屯环境再差,那也只是暂时的。随着经济发展,越来越多的有钱人去泡吧、找妹纸,如果在那里建几栋楼,弄个高档点的酒吧和酒店,还不得要赚翻了。
就算是有精神洁癖,不耐烦挣那些酒客的钱,你租给别人也行啊!
至于一副傲娇的模样,来个“孟母三迁”嘛?
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诱因,司机阿文。
身为老板的近身人,阿文也是听说了点商业机密的,对卫氏地产接下来的目标,大概也是知道的。
要不,咱们去六道口看看吧,阿文这么说。
虽然六道口距离四里屯有点远,但这青天白日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苏菲娅也就同意了阿文的建议。
一前一后两辆车,就那样大摇大摆地钻进了陷阱。
刚出了城区,就出事了,一辆泥头车横穿过来,堵在两辆车之间,并且和保镖坐的车发生了碰撞。
倒是不严重,不过是刮花了车头,撞烂了大灯,车子冒出了白烟而已。
卫氏的保镖也都是很傲娇的家伙,哪里肯吃这大亏,嗷嗷叫着让那泥头车赔钱。
泥头车也不是善茬,司机吆喝一声,从车上下来十几个手持铁锹、钢管的家伙,围着那些保镖就要开干。
苏菲娅厌烦地看了一眼:“福伯,你去处理一下,大不了给点钱。”
福伯应了一声,刚推门往外走,就被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逼了回来:“上车!”
与此同时,后排左侧的车门也被人从外面强行拉开,挤进了一个同样持枪的男人。
房车的座位宽敞,坐四个人绰绰有余,苏菲娅和福伯就这样被两个持枪的男人夹在中间。其中一个男人说了声“开车”,阿文立刻就很听话地启动,飞速离开了现场。琇書蛧
等这辆车走远了,泥头车上的那帮人,也不再索赔,呼啦啦上车都走了,只留下几个一脸懵逼的保镖愕然发现,老板丢了。
领头的人赶紧掏出对讲机呼叫福伯,却因为超出了距离而联系不上了。
港埠的治安不太好,苏菲娅也经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如何能不明白这是遭到了绑架。而且还是预谋已久,甚至是有内鬼的绑架。
“阿文,你这个扑街仔!”明白过来的福伯痛骂,“我看你回到港埠怎么跟老爷交代?”
阿文呸的一口浓痰吐到福伯脸上:“豪哥说了,事成之后给我一千万。有这一千万,我还用回去看那老东西的脸色?”
福伯仍然想挽救一下误入歧途的阿文:“老爷和小姐对你都不错,你老豆去年治疗还是小姐垫付的药费……”
也不知道,阿文吃了什么了,今天的痰似乎特别多:“呸,那才几个钱?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该死,谁让你假好心了?
阿扁开了那么久的车,你们不也是说炒鱿鱼就炒了?还是钱最重要。”
苏菲娅制止了福伯的继续劝说,跟阿文这种人不值得浪费口水,而且眼下的局势,也未必是阿文说的算。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平时在哪里发财?”苏菲娅略微转了一下身,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那人淫笑着说:“哟,小妞还挺上道,回头哥哥好好疼你啊!”
前排的人冷喝一声:“小四,你想死吗?忘了我的规矩了?”
小四缩了一下脖子:“好的,豪哥。”
豪哥转而又对苏菲娅说:“我的规矩是,只求财,不伤人。苏菲娅小姐,你同意我的做法吗?”
“很不错的规矩。”苏菲娅点点头,“你打算要多少钱?”
“你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
“一千万吧,可以吗?”
“不不不,你太看不起自己了。”豪哥摇摇头,“卫氏的千金,你三套房子就把自己的命卖了?一个亿,你看好不好?而且我要不连号的现金,谢绝转账和支票。”
阿文那边烦了福伯的絮叨:“豪哥,阿福这条老狗,平常没少欺负我,要不要……”
人越多,目标就越大,而且福伯的命估计也不值钱,豪哥犹豫起来。
苏菲娅赶紧制止:“豪哥,您总需要一个通风报信的人,让别人知道你的要价吧?放福伯回去筹钱,不好吗?”
豪哥点点头,右侧的汉子才捞着机会说话:“敢情,就俺逮的是杂鱼啊!成,老东西,滚吧!”
车子一个急刹,那汉子跳了出来,一把揪住福伯扔了出去“走你!”,只把福伯摔了个鼻青脸肿,一身的尘土。
在一阵狂笑中,车子扬长而去。
荒山野岭的手机没信号,也找不到一辆车捎他一程,福伯只能跌跌撞撞地一边走着,一边寻找公用电话。
好不容易找到了电话,想给给港埠那边打过去,人家说“不支持国际长途”,只能无奈地打给了武达,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饭或者是一场游戏,但对于被挟持的苏菲娅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不,应该是度秒如年。
别看那豪哥说得很豪爽,似乎能保证人质的安全,公平合理。但小命都在人家的一念之间了,你还会相信那个所谓的信誉吗?
如果不能及时给钱,小命是铁定玩完。
就算是能及时给钱,也未必能活着回去。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似乎也没什么遗憾吧,哦不,还是有点遗憾的。我还没有品尝爱情,也没有机会体验性福的滋味,就这么地死了,实在是有点亏啊!
早知道,就真正地拉下脸皮,便宜某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了。
正在苏菲娅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了,豪哥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条件有限,咱们只能先对付着吃点。阿文,伺候你家小姐吃面。”
一碗泡得跟面糊一样的泡面被阿文端了上来:“小姐,您请用饭。不是我说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你看看你这身材,一点凸起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能吸引得住男人。怪不得,你要和女人搞在一起。”
“滚出去!”苏菲娅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阿文把碗往地上一摔:“你以为还是以前呢?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也就豪哥讲规矩。否则,我还真想尝尝这女女的滋味儿。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体会吗?”
“问你妈去。”
阿文恼羞成怒,抡起巴掌就要给苏菲娅一下,被豪哥制止了:“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阿文你出去,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卫小姐。卫小姐现在是咱们的贵客,自然是不能委屈了。等下我去城里买点好吃的,你们几个不要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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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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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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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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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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