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这个东西,好像看不见摸不着,但又似乎是非常具体的东西。我们每天都在为有面子还是没面子计较,各种努力也似乎只是为了要面子。
别人肯帮忙,你就有面子。别人如果拒绝了,你就丢了面子。
风格高估了自己的脸面,不仅那个不知所谓的小七拒绝了他的电话,连李一天都没有听从他的指挥,也没有跑到他这里乞讨点经费和装备。
李一天的伤势原本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因为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一下治疗效果,导致伤势复发。
美国人的医疗技术再高明,也禁不起患者自己作大死,只能“饮刀成一快”,切了。
切了只是一时的痛,如果不切,可能就会引发溃烂有性命之忧。在保小头还是保大头的问题上,李家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虽然会少了些乐趣,但李一天的内部构造并没有被破坏,将来还可以通过人工的方法生儿育女,没什么大不了的。李一天的老爸,这样安慰他。
李一天不这么认为。
他有一肚子的邪火需要发泄出来,却苦于没有了泄洪的通路,只能郁积在体内,憋在心里。
在风格的会所,找了个“有技术的女人”来排忧解难。但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任那个女人的技术再高明,花样再频出,也只能徒呼奈何。
要不是那个女人的惨叫,惊动了经理,那女人很有可能会被已经疯狂的李一天活活打死。失魂落魄的李一天离开会所的时候,似乎看见每一个人都在议论他,都在嘲笑他。
家里的依仗,在警部当副手的叔叔被弄进去了,据说是林家人的手笔。疼爱自己的爷爷,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也撒手西去。老爸也不复往日的潇洒,活得胆战心惊。
这一切,都是林诗滢造成的!
我一定要弄死那个臭娘们!
这一切,林诗滢并不知道,仍然在没心没肺的傻白甜和职场女强人之间生涩地转换角色。
大老爷武达,在大洋彼岸私会小妾,乐不思蜀,抛下了两个老的和两个小的以及公司里的一大摊子事儿,等着自己这个大肚婆忙里忙外。
武达不在家,他的专职司机狐狸就没了活计,只能是每天送送老板娘,清闲地不要不要的。
屠夫的活儿就更轻松了,每天陪着武达的老爹老妈去逛街买菜,无聊地都要发疯,属于拿着薪水养老的“高端职业”。m.χIùmЬ.CǒM
林诗滢对这两个家伙的日常互损已经无感,无奈地叹了口气:“女人的日子真难过啊!把我这一天天累得,也不知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才舍得回来?”
狐狸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回答:“就这两天吧!小嫂子那边的事儿也不少,您就多担待点儿。老板也真厉害,啧啧!”
“厉害个屁!他们俩以前就是相好,要不是我下手早,说不定就轮到我当小的了。”林诗滢得意一笑,“现在,李秀芹一辈子就只能喊我姐姐了!哈哈哈哈……呃……”
狐狸赶紧劝:“好我的老板娘哟,您可别那么豪爽了。万一动了胎气,老板回来,非活剐了我。”
还没起步,屠夫钻进车里,一把拔掉车钥匙,指指狐狸:“你,下去!今天老爷子和老太太不想出门,天儿热。你,陪老爷子在家下军棋。”
狐狸伸手去抢钥匙:“那是你的活儿,我不干!再说了,你会开车吗?”
“老爷子棋艺太臭,棋品也忒次,我是受不了那个罪了。你就让哥哥我一回,亏不了你。”屠夫一拍胸口,“小七,我就不跟你抢了,咋样?”
在狐狸“爱护好车、保护好老板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屠夫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从东城到中官坟,路程不算近,但好在已经错过了早高峰,一路上开得还算平稳。
快到中官坟的时候,路中间突然跳出了一个人。
屠夫急忙踩刹车,嘴里骂骂咧咧:“作死呢你?”
那人一抬头,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在附近找工作,没找着,就分神儿了。”
坐在后排的林诗滢一看,正是李一天。看他那穿得寒酸的样子,还背着个破旧的工具包,实在是有点可怜。
以前也算是熟人,如果没有那件事,也许还能算是朋友。
但看见一个曾经的熟人这么落魄,林诗滢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天,上车吧。等到了公司,我尽量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谢谢诗滢姐!谢谢诗滢姐!”李一天一边点头哈腰表示感谢,一边拉开了车门坐在了后排。
刚坐进车里,李一天的脸就变了。
狞笑一声,李一天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一把枪,顶在林诗滢的肚子上:“滢滢妹妹,好久不见。我可是想死你了!”
林诗滢没想到自己是引狼入室,把这么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招到了身边,吓得紧张的不得了:“你,你不要乱来。小天,你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当然不这样,还不都得感谢你和你的狗丈夫。”李一天狂吼起来,摇晃着手里的枪,“开车!你个死司机,敢吼老子,回头第一个弄死你!”
屠夫瞄了一眼,就看出来那把枪是个仿制的,杀伤力不大。
但越是仿制的,就越难以控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火了。自己皮糙肉厚的,只要不打中要害,估计没多大事儿。
可要是磕着碰着了林诗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屠夫觉得,自己除了以死谢罪就没第二条路可走了。
屠夫暗骂了一声倒霉,天天狐狸开着,都没有这破事儿。老子开头一回,就摊上大事了。真特么晦气。
却也暗暗庆幸,多亏今天是自己开车,要不然以狐狸的身手,还真不一定能确保林诗滢的平安。
屠夫一边悄悄地把扳手放在顺手的位置,一边调转车头,按李一天的要求一直往西南开。
过了石景山,眼看着就要到森林公园了,李一天再次命令转向,往一个不知名的山沟里前进。
“李一天,你想干什么?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只求你别伤害我。”林诗滢已经缓过来精神,试图与李一天沟通。
“我不要钱,我不要啊!我要钱有什么用,我要你!”李一天再次嘶吼起来,“上次我还没玩上,就被你男人打断了。这回,我要玩死你,让你像条母狗一样……”
砰的一声,枪走火了,把车窗打了个大窟窿。
李一天更加得意起来:“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厉害。你要是把我伺候舒坦了,说不定我还能饶过你肚子里的孽种!”
屠夫借机劝道:“老板娘,这位兄弟估计就是想和你玩玩。没多大事,我保证回去不会乱说。老板娘,你就从了吧!”
李一天再次狂笑:“还是你这个司机有眼力见儿,有前途。”
屠夫趁机转身对林诗滢使了个眼色,对李一天是大拍马屁:“天哥威武。我就是个屁,您看,是不是把我给放了?”
李一天更加得意了,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枪也稍微往上抬了一下。屠夫瞅准机会,抡起扳手向李一天的手腕砸去。
手腕应声而断,那把枪也跳在空中,被屠夫一把抓住。
三两下拆散了,屠夫撇着嘴冷笑一声:“爷们玩枪的时候,你还在撒尿和泥呢。敢在老子面前装X,你还不够格。”
屠夫下车,一把拖出来惨叫不绝的李一天,对惊魂未定的林诗滢说:“你如果现在能开车,就先自己回去,跟谁也别说今天的事儿。对了,让狐狸带几个人到公园门口接你。
我半点小事,可能时间稍长一点。”
“你准备干什么?咱们不能一块儿回去吗?”
“我准备以德服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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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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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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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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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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