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娅只是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路人,远没有林诗滢的一根头发重要,也没有老爸老妈的一根头发重要。
站在机场前,武达焦急地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表,再看了看表。
特么的,这表也没坏啊?怎么这么久了,老爸老妈还没出来呢?飞机也没说晚点,半道上坏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林诗滢一直在望着出口,一看武达老妈出来了,赶紧挥手。
“儿子,快去看看你爸,他跟机场的人吵起来了!”老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第一句就很震撼。
“咋啦?”
这边的服务还可以啊,没听说有什么欺负乘客的事儿发生,应该不会出现“老爹被欺负,兵神振臂一呼,十万将士前来”的脑残场面吧?
几个人跑到卸货区的时候,武达老爹正拧着脖子跟人抬杠:“那是鸡拉的,你凭啥找我要钱?有本事,你给它堵上啊!”
机场的人也是照章办事:“按照规定,活物是不能带上飞机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偷偷带上来的,暂时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你的鸡污染了货仓,必须做出赔偿。”
“你还想罚款咋滴?没有。”
“如果你拒不接受处罚,我们有权没收你的货物,并知会机场警务所,对你做出……”
眼看着老爹眼一瞪,就要跟人耍混,武达一个剑步冲上去,张口就道歉:“对不起啊!,我爸第一次坐飞机,不知道规矩。需要罚款多少,你直接开票价行了。”
“罚款一百。”那位工作人员一边开票,一边嘟囔,“一个泥腿子,到帝都瞎逛什么?这是你个乡下人能撒野的地方吗?”
这话就有点缺德了。
武达刚想接茬,就听见林信说话了:“你不是农民?你不是泥腿子?”
那个工作人员一回头:“哪孙……是林处啊,您怎么来了?”
林信冷笑一声:“来看你耍威风啊!不行吗?”
那家伙不敢接话,只是讷讷地解释:“我这也是照章办事,不算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林信一直指武达老爹,“人家几只鸡才几个钱,你就罚款一百?给我看看,你的发票是不是正规?”
多要罚款少开票,或者随便开个收条,大家混盒烟钱,都是常有点事儿,也不算啥大不了的。
往常也没见所长说什么,这林处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估计跟那个泥腿子有关系。
地头蛇有地头蛇的活法,眨眨眼就明白的事儿,人家自然也会操作,啪地一合夹子,对着老爹就是一顿道歉。
把老爹带来的一大堆的野生蘑菇、十来只活鸡装上车,老爹才想起来跟林信道谢:“谢谢啊,大侄子!”
林诗滢噗嗤一声笑了:“爸,这是我小叔,你应该叫亲家。”
老爹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啊,大……亲家,嗯,亲家,你可真年轻!有四十没有啊?怎么到机场来了啊?”
林信就管着机场这片儿的治安,又接到老爷子的吩咐,代表林家人来接机,自然是要体现出自己的排面。
简要地介绍一下自己的权限,说明帝都,机场这块儿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以后,想要运什么活物,给他说一声,保证畅通无阻。m.χIùmЬ.CǒM
老爹自然是又对这年轻的“亲家”,大大地称赞了一番,什么年轻有为,职务一定很高。只夸得林信,实在是不敢继续吹牛,找了个借口,溜了。
因为到了下午了,武达领着一家人随意吃了点,算是个接风宴,就回到东城的四合院。
老爹老妈知道亲家送了个宅子,对“富有农家气息”的院子,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农村人,谁家没个大院子,不稀奇。估计这帝都的小院,也值不了几个钱,没必要大惊小怪。
不过这院子缺点不少,有点小不说,跨院还有点多,房间弄得有点逼仄,不如农村新盖的房子敞亮,显得不够气派。
唯一的优点是,那窗扇、门楣做得还算可以,有点以前地主老财的意思。
刚进院子的老爹,如是评价。
等进了屋,往那官帽椅上面一坐,扭几下身子,试试椅子是不是牢固,再拍拍黄花梨的八仙桌是不是快散架了。
没有发现残次品,老爹才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东西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还挺结实。成,咱们以后吃饭就用这个桌椅吧。滢滢,就是有点委屈你了。要不,你再买个沙发?我看有钱人家里,都有沙发。”
坐着明朝的官帽椅,趴着清朝的黄花梨八仙桌,居然嫌寒酸,想换个沙发?老爹这审美,也是没谁了吧。
如果老爹知道,这些破烂很快就要价值上千万,他还不得把这些东西给供起来?
林诗滢其实也不知道,武达很上心的这些破烂值多少钱。但她知道,农村人的习惯都是硬桌子硬板凳。
虽然没有沙发玻璃桌洋气,也是一种生活习惯,说不上谁高谁低。再说了,一家人都围着八仙桌吃饭,你一个人在沙发上吃,也太不合群了吧?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武达就得坐硬木头。
让老爹老妈体验了一把地主老财的生活,武达就问起了一路的行程,是不是顺利,是不是跟机场一样,被人找茬。
出发时候的事儿,没啥说的,窦建国亲自送到机场,那些活鸡也是窦建国帮忙安排上的飞机,成了真正的“飞鸡”。
一路上,老爹想打开窗户抽烟的举动被制止,老妈不好意思去卫生间的小事,不值一提。包括两口子担心飞机掉下去,一路上都心惊肉跳的事儿,就更没必要和儿子儿媳妇说了。
第一次坐飞机的尴尬和新奇,没什么好丢人的,大家都干过。
武达就抓住了一点不放:“您为什么要带活鸡呢?帝都这儿,什么买不着呀!”
“这边的鸡,能有咱们那儿的好吃吗?等滢滢怀上了,时不时的炖个汤,多好啊!”老妈不乐意了。
敢情,这是老妈给未来儿媳妇的一片心意。
支持,必须支持!
这要是不支持,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宰了,冷冻起来不一样吗?”
“净瞎说,冷冻的鸡熬汤不香。”
“那也不能一直养着吧?”
看着十几只侥幸逃脱一死的大公鸡,满院子的溜达,时不时地再随地大小便一下,把个清新雅致的院子生生祸害成了“农家乐”,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行,就这样散养绝对不行。一会儿,我去买几个鸡笼,把它们全给关起来。以后,咱们要是再想吃土鸡,就让人冷冻了之后空运过来。可不能像今天似的,再让人看笑话了。”
按说,老爹老妈也搬到县城住了一段时间了,应该不会对饲养家禽旧情难忘,难道是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老爹期期艾艾,磨叽了半天才说:“这不是寻思着,咱们给亲家好像没啥好带的,只好弄点土特产嘛!”
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儿呢!
林诗滢笑了笑,过去挽住老妈的胳膊说:“爸,妈,你们什么都不用带。哪有亲家给亲家送礼的,那还叫一家人吗?”
“可不,”武达接口说,“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感情,而不是因为其他的。滢滢能嫁给我,是她天大的造化,还敢要礼物,不想混了吧?您信不信,我一分钱不花,滢滢都会嫁给我!”
“美得你!”林诗滢和老妈异口同声,又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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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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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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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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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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