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母的突然来访,让武达觉得有点遗憾,但好像还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每个人都会有一点点的遗憾,但美好的事物,非得抓到自己手里才算是幸福吗?
不一定吧。
如果真做了,林诗滢的心里一定会觉得难过吧?
无论她嘴上说的多么大方,甚至是同意把自己的老公借出去两天,等于是默许了发生点什么事,但是不是真到了那一步,区别还是很大的吧。
李秀芹换好了卫生巾,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讪讪的。看了看武达,又拿过了衬衫穿上,忽然大笑起来。
武达也觉得挺有戏剧性的,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发生点什么,结果来了这么一出,确实是有点搞笑。
开始是小声地笑,后来就大声地笑,再后来就两个人相对着大笑起来。
笑到一半,又忽然同时收声,好像一对傻子。
“睡吧。”武达说。
李秀芹乖巧地嗯了一声,又想往沙发上挤。
武达赶紧摆手:“你可饶了我吧!又不能真的做什么,不上不下的太难受。咱们就老老实实地各睡各的,好不好?”
“其实,也不是不行……”李秀芹低着头绞着衣襟,“你要是真想要,我可以的。”
听了这话,武达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在女孩安全期里做那个,对女孩的身体多不好啊!我就这么多的色欲熏心,这么的禽兽不如吗?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好的。
也不知道李秀芹是怎么理解的,居然把武达的畏缩不前看成了对自己的体贴,抱住武达的脑袋,像小鸡吃米似的,哆哆哆地拙啄了一遍。
得亏李秀芹没有涂口红的习惯,要不然,武达的那张脸简直就没法看了。
“住口。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啊!”
“怎么不客气?有本事你来啊!”李秀芹往床上一躺,摊成一个大字。
武达恨恨地一指,想说出什么狠话来,又悻悻地缩了回去:“你给我等着。过两天,等你亲戚走了,我一定收拾好你。”
李秀芹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过两天,我就出国了。想收拾,你恐怕都没机会了。”
武达的心也一下子痛了起来。
是啊,听惯了一去不回的消息,见惯了异地恋的不得善终,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经得住考验。
有时候,聚散不是因为背叛,可能只是因为眼界不同了,圈子不同了,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寂寞。
李秀芹这么开放甚至可以说是几近放浪的表现,未必不是对过去的告别,对未来的恐惧吧?
想到这里,武达走过去,轻轻地把被子给李秀芹盖上:“好好睡一觉吧!未来的路还很长,谁也说不好会是什么样。只要在心里留下一块儿地方,想着对方就行。”
李秀芹又趁势抓住了武达的胳膊:“你的心里,有我的地方吗?”
怎么会没有呢?武达自问。
刚回来时的迷茫,遭逢背叛的怀疑,乡村生活的无趣,似乎都在李秀芹的摇啊摇蹭啊蹭中烟消云散了。
也许,从那时起,就已经喜欢上了李秀芹了吧?
“我的心里也有你的地方,不,是只有你的地方。”李秀芹拍了拍床,做出一副魅惑的样子,“床上也有地方哟!你要不要来呀?”
“不要,坚决不要。”
嘴上说不要,腿却不听话,居然不听从指挥,自己挪过去了。胳膊也叛变了,居然揽住了李秀芹的肩膀。手也学坏了,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好吧。这都是武达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给自己找的借口!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原本应该是萧瑟的秋风,竟然也温柔了起来。周围的灯光全都熄灭了,只有这间房里面的仍然在亮着。
昏黄的灯光,给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蒙上了一层薄纱。
一夜未熄。
一层秋雨一层凉,昨天的还能保暖的风衣,今天就已经显得单薄了。
先到王府井买件大衣穿,考虑到一件衣服没法替换,就又买了一件。看旁边的一件似乎款式更好,又又买了一件。
李秀芹也不矫情,你只要敢买我就敢要。这都是达哥的一片心意呢。
在异国他乡,穿上达哥买的衣服,就好像是达哥在抱着自己,什么样的寒冷与困难都能抵御的了。
买完了冬装买夏装,买完了夏装买秋装。
内衣店,没好意思进去。
虽然知道尺码,但一个大老爷们逛内衣店实在不像话,武达就让李秀芹自己进去挑选。等结账的时候,才偷偷摸摸地进去,迅速地结账走人。
也许是因为时间紧迫,今天的手续办得都很顺利。
能不顺利吗?
林诗滢害怕夜长梦多,武达同志的意志不坚定,中了某位美女的糖衣炮弹,甚至是产生了私奔的念头,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鼓动自己家的叔叔阿姨、姑姑姑父、表哥表弟们,一路过关斩将,畅通无阻。确保武达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早日回归正途。
本来需要一天马不停蹄的工作,不到一下午就完成了。
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呢?
“要不,咱们开间房吧?早点休息也好。”
武达赶紧大摇其头:“你可饶了我吧!昨天,你睡的跟猪似的,我的胳膊被压了一宿,现在还在酸麻着呢。你是休息好了,我这就是个受罪。咱们去吃烤鸭,好不好?”
“不好。烤鸭太油腻,容易发胖。我要是胖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那咱们去颐和园划船,要么去天坛逛逛?”不等李秀芹反对,武达自己就否决了。琇書網
那烦人的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再配合着小风一吹,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实在不是在外面浪的好时节。
要不,找间奶茶店坐着吧。
暖暖的,一杯奶茶两个人喝着,听着张学友的粤语版的《秋意浓》,两个人就算是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机票定的是第二天中午的,直飞美国波士顿。到了那儿,离麻省理工所在的剑桥镇就不远了。
万事俱备了,只差时候一到,李秀芹就可以登上飞机,踏平美国麻省理工的学渣们,领取诺贝尔奖了。
好好的玩笑话,在李秀芹听来,就是武达讨厌她了,腻烦她了,想要她早一天走了。一整天都是淡淡的,提不起精神来。
到了晚上,原本想要展示一下的维密秀,李秀芹也没有了心思。就只是紧紧地搂着,紧紧地抱着,一句话也不说。
等到了机场,李秀芹的手都没舍得松开。
快过安检了,李秀芹才留恋不舍地松开手。还没等过检,又转身跑了回来,死命地抱了一下,轻声说:“等着我,想着我,好不好?”
武达只是嗯了一声,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直到李秀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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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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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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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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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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