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拒绝吴坏,让他心里很得意。
让吴坏亲自来求人办事,还拒绝了他,他金震恩恐怕是第一人。
“我说了,我不是在求你。”
吴坏摇摇头,不急不恼,依然平静,“金家的现状,我已经打听过了,听说你们金家当差的那些子嗣,都被北方的人打压了下来。金家这么多口子人,你确定以金家目前的现状,还能保证全家都能够吃饱吗?”
金震恩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吴坏。
怎么吴坏,好像对他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似的。
“还有,你金家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不全是凭那些在上头当差的子嗣吗?”
吴坏笑笑,似乎把金家的现状已经摸透了,“现在他们被北方的人打压下来了,你确定你金家还能维持得了现状?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汉东省城又是无主之物,我虽然赶跑了一些外来势力,但不代表今后省城就会一直安宁下去。”琇書網
“汉东省这块蛋糕,自从龙爷死后,谁都想来瓜分。这一次来了一个杨家,下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来张家李家王家的人,你金家身为老牌家族,但凡有北方的人来,第一个就拿你们金家开刀。若是没点实力,你金家想要独善其身,可能吗?”
金震恩呆住了,脸色阵青阵白,一变再变。
“你金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但凡省城有其他的家族崛起,你觉得,金家还能存活多久?”
吴坏字字珠玑,每一句都说得金震恩心头一颤,“你想独善其身,全家不饿就行了。但你金家其他人呢,他们也这么想吗?难道他们就不想吃饱吗?一旦家主的意愿和其他人的意愿相冲突的时候,还有人再听家主的话吗?”
“你这个家主,能一直当下去吗?”
“你别说了!”
金震恩怒吼一声,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冷汗直冒。
他已经快被吴坏说得崩溃了。
吴坏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金家目前的现状,甚至有的,连金震恩自己都没想到过。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惊悚地望着吴坏,
“你怎么这么恐怖!”
“你在我家装了窃听器吗!”
就算是装了窃听器,吴坏怎么可能把金家的未来走向都分析得头头是道?
金震恩不得不承认,吴坏说得每一句话都没有错。
其实他也在担忧一些事情,但是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心累了,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细想未来会发生的事。
吴坏现在,就是在把残酷的事实,一遍一遍扇在他脸上,让他时刻清醒着,他金家要完了!
“我可没那闲功夫,偷听你金家那点事。”
吴坏失笑,看着金震恩,认真道“金家主,你我又并无深仇大恨,再说你儿子也不是我杀的。孰轻孰重,你自己拎不清吗?”
“你要是执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开,就当今晚你我没见过。”
说完,吴坏也不再说了,脸上挂着笑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知道,金震恩不会离开。
不然,他今天不会约金震恩到这里来。
他甚至把金震恩下一句要说的话,基本都猜到了。
“你终于知道,龙爷为什么一直没动我了……”吴坏在心里默念着。
果然,被击溃心理防线的金震恩,叹了口气,开口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久,龙爷一直都不肯动你。”
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吴坏。
忌惮、惊愕、佩服、不可思议!
“哦?”
吴坏笑了,“那你说说,是为什么?”
金震恩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因为他知道,他根本动不了你,你太恐怖了!也许在他心里,他认为你比他更合适,做这省城的王。只有你不怕北方的人,也只有你,能带领其他人,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吴坏能走到今天,凭的不光是强势和杀伐果断,而是人格魅力,还有洞穿人心的本领。
龙爷是第一个真正看清吴坏的人。
他金震恩,可能是第二个。
“金家主过奖了。”
吴坏哈哈一笑,“我戴不了高帽,龙爷不动我,可能是不想欺负一个晚辈吧。也许他知道,我从来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我也从来不断任何人的财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处世之道。有钱大家一起赚,市场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做起来的,金家主若懂我,我也不吝啬交金家主这个朋友。”
金震恩终于露出笑容,淡淡道,“如果你吴先生肯给我倒杯酒,我也不吝啬,敬吴先生一杯。”
“哈哈哈!”
吴坏大笑,冲里屋挥挥手,“二狗,给金家主倒酒来!”
里屋里,二狗提着一壶好酒和一个酒杯走了出来,给金震恩倒上。
“金家主,请!”
将酒壶放在石桌上,二狗又退了回去。
金震恩端起酒杯,对吴坏已经是心悦诚服了,“吴先生,以前多有得罪,但我金某人佩服你,请!”
吴坏同样举起杯子,淡淡一笑,“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祝我们冰释前嫌,请!”
金家,已经同意出来主持大局了。
为了金家今后的发展,金震恩也不会拒绝吴坏的建议。
第二天上午,所有的外来势力,都已经退出省城了。迫于吴坏的淫威和手段,他们不敢不退,不退,苗追等人,就是下场!
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比苗追还要厉害。
就连苗追都遭受了这样的侮辱,若是再不走的话,死路一条啊!
省城的地下圈子,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而地上圈子,金家也出来主持大局了,金家就算再走下坡路,底蕴摆在那里,想闹事的人,还有想浑水摸鱼的人,终究是闹不起来。
各个企业的公司运转,以及商业合作,也都在慢慢恢复。这是唐诗妍希望看到的,也是大部分人都想看到的。
省城,再度恢复平静。
如此简单,没有动手,没有战争,没有死人,吴坏平息了所有的混乱。
地下圈子的大佬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谁都清楚,只要有吴坏在,这汉东省城,还是省城自己人说了算,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彼时。
北方!
宋家!
宋昭林脸色铁青,颤巍巍地掀开那块白布。
白布之下,是苗追已经彻底僵硬的尸体,尸体都已经散发出阵阵尸臭了。
宋昭林后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顾不上尸臭,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个王八蛋难道不知道,苗追是我宋家的人吗!”
苗百邪站在一旁,脸色同样很难看,甚至有些狰狞扭曲。
死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是他亲儿子一样的亲人!
汉东省的人,好大的狗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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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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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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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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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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