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嫔:“是。”
跪在后排的章妃被点名,磕头道:“谢皇后娘娘。”
她是没想到,皇后娘娘都病危了,还能想到她们娘俩。
紧接着,倾颜又嘱咐了众人一番话,就遣散了后宫妃嫔。
然后,她还叫了曹御医等人,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太后得知倾颜一天之内叫了那么多的人,吓得也到惜颜殿看望倾颜。
将该嘱咐的事情都嘱咐完后,已经是中午了。
倾颜也早已回到内室躺着了,她淡淡问:“皇上还没来吗?”
上午时,她让奴才们去通报的人里,也有皇帝的,只是一直没等到罢了。
小莲回:“娘娘,奴婢也不知皇上去了哪,只知道龙轩殿的奴才说皇上一早便出宫去了,到现在还未回宫。”
“罢了。”倾颜躺在床上,“既然他没回宫,你们几个都过来。”
秦姑姑听了后,把院子里几个得用的奴才都喊了过来。
倾颜:“小桂子,这些年你对本宫一直忠心耿耿,你在惜颜殿做总管也是做惯了的,底下也有不少徒弟,要是再让你去旁人那当差,想必你也遭人非议。”
“本宫在京中给你置办了一间宅子,你要是想老了有个伴儿,便自个出宫去找个愿意跟着你的姑娘,若是不想,那就出宫享清福罢。”
小桂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们不过是做奴才的,皇后娘娘竟是帮他把后路都安排好了,他何德何能啊?
倾颜:“秦姑姑,你原是皇上安排在我身边的,若是你想回到皇上身边当差,我给安排,若是你想出宫,我也给安排。”
秦姑姑一听,眼泪止都止不住地流。
原来娘娘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拆穿她罢了。
关键娘娘知道她是皇上的眼线,还待她那样好。
倾颜:“你也不必惊讶,很多年前我便知道你是皇上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了,可我还知道,你是个好的,也真心为我好,所以一直将你留在身边。”
秦姑姑:“娘娘,老奴起初虽是皇上安排的人,可是这么多年来,老奴一心只为您,只要您在宫中一日,老奴便陪您一日。”
倾颜:“若是本宫没了呢。”
秦姑姑啜泣了几声,哽咽回:“若真有那么一天,这皇宫呆着还有什么意思,瞧着也只有伤心罢了。”
“本宫知道了。”倾颜道:“那你和小桂子一同出宫吧。”
秦姑姑和小桂子是最开始就跟着倾颜的。
她交代完她们二人,又交代了一些旁的奴才。
倾颜刚交代完奴才,昕桐和赢瀚就从勤思斋回来了。
秦姑姑扶着倾颜到躺椅上用膳。
她的身旁,摆着个小案桌。
案桌上摆着的,全是些汤啊、粥啊等容易消化的食物。
赢瀚盛了一碗汤,一勺又一勺,十分有耐心地喂倾颜。
这些日子,由于倾颜长期躺在床上,一双腿浮肿得厉害。
昕桐便坐在倾颜脚边,给她揉腿。
倾颜看着耐心喂她喝汤的赢瀚。
这小子打小就不像她,而是像他爹。
俊朗的脸庞,英挺的鼻。
不说话时,薄唇紧呡,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
不止是容貌像他爹,就连性子也像。
不过十来岁,性子竟是比昕桐这个当姐姐的还要沉稳。
至于昕桐,褪去婴儿肥的她,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儿。
宫里的人,甭管皇帝、妃嫔、还是奴才,都说昕桐像极了她,倾颜自个倒是瞧不出来。
倾颜用了些膳食后,就吃不下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赢瀚不必喂了。
然后,她对兄妹俩说,“你们两个也看到了,娘快不成了,接下来的路,得你们自个走了......”琇書蛧
昕桐:“娘,你胡说,你还要看着我嫁人,看着我成婚生子的。”
倾颜:“你个傻丫头,年初就快谈婚论嫁了,作何要拖着不嫁人,娘这要是一走,你又得守孝,一时半会又没法成亲。”
本来吧,这里的女子到了二八年纪就要成婚了的。
倾颜不想昕桐早婚,曾在皇帝给昕桐安排婚事时阻拦了一回。
年初这一次,倾颜觉得昕桐到了合适的年纪。
毕竟这是在古代的北临国,不能完全按照二十八世纪的年纪来。
不然昕桐要成老姑娘,难找到适龄的好对象了。
皇帝给倾颜相中了一个朝中新秀,是京中吏部尚书之子。
那孩子虽然只是在吏部简单地当差,但毕竟只十几岁的年纪,且一些朝中大员对其风评很好。
关键皇帝那样苛刻的人都觉得好,那定然是好的。
倾颜也见过那孩子,斯斯文文,是个温润的少年郎。
最重要的,是昕桐也满意。
此刻,昕桐像幼时那般,依恋地趴在倾颜腿上,“我才不要嫁出宫去,否则我就不能日日陪在娘身边了,再说了,那时您刚好大病着,女儿哪里还有心思成亲?”
倾颜:“可你这样拖着,届时都成老姑娘了。”
昕桐:“只要娘好好的,减寿十年我都愿意,当老姑娘又何妨?”
“呸呸呸!”倾颜训道:“你这个丫头,都快嫁人了,怎的还是这般胡乱说话,一点都不吉利。”
昕桐:“我就是不管这些,我只要娘好好地活下去,别的我都不想去管,娘在我心中就是最重要的,呜呜呜......”
倾颜听着昕桐地哭声,什么话也训不出口了。
这丫头就这么趴在她的腿上哭。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昕桐浑身都在发抖。
那一声声压抑的哭声,仿佛从灵魂深处发泄出来,散布在屋里,染上一层伤感。
倾颜鼻子微微一酸,但她强忍住了情绪,终究只是疼爱地摸了摸昕桐的头。
她只是对赢瀚道:“瀚儿......”
“儿臣在。”赢瀚笔挺地跪在倾颜左侧。
倾颜:“你如今长大了,旁的自有你父皇和夫子教你,娘只想你们兄妹两个好好的。”
“你虽是弟弟,但比昕桐性子要沉稳,娘把姐姐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姐姐。”
闻言,十岁的小男孩脸上露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和稳重,“娘,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说完,他发现自个的嗓音有些颤。
就连眼睛里也掉进了水珠子,湿湿的、凉凉的,还有点黏黏的。
他一抬手,手指迅速抹掉眼角的水珠子,将眼底的那抹情绪隐于指尖。
倾颜抬头,欣慰地摸了摸赢瀚的头。
这小子,小时候同她很亲的。
可毕竟是男孩,随着这几年慢慢长大,性子沉稳内敛了一些,开始同他爹亲近些。
每次她摸他的头,他还会不好意思地躲开。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躲开。
就在这时,屋里多了抹明黄色的身影。
嬴湛几乎是跑进屋的,直到看到躺椅上的女人在摸两个孩子的头,面上的焦急之色才恢复了往日了冷静。
赢瀚是第一个瞧见的,他朝皇帝行礼,“父皇。”
昕桐听见后,也抹了抹眼泪,“父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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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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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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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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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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