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听到男人提起了倾妃,眼里瞬间就迸发出嫉妒的火,“是!我是和皇兄写信了,可我都是劝他不要和你打了,劝他归降于北临国!”
“依我看,你还不就是因为倾妃被绑,所以迁怒于我?那我呢?我被她害得落胎,你怎的不着急问问我?问我是怎么过来的,问我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
“倾妃不可能是害你落胎的人。”嬴湛冷冷道:“倒是你,倾妃被纵火一事,不止是后宫妃嫔有嫌疑,你也有嫌疑。”
珍贵妃似乎没想到男人会这样说,她不可思议道:“湛哥哥,你居然怀疑我?却相信另外一个女人?”
“是!我是恨她抢走了你,占据了你的心,但我不会害你的孩子啊,哪怕她害了我们的孩子,我都没忍心,想等着她生完皇嗣后再算账的。”
她一脸难过地道:“我以为你会懂我的,毕竟咱们一起长大的,难道这一点你都不明白我,都不肯相信我吗?啊?”
珍贵妃气得抬手,想用拳头狠狠捶向男人。
可是,一想到他刚从战场上回来,想必身上有许多的伤。
若是她没分寸地伤到了他,他会疼的。
于是,她又慢慢地放下。
被深爱的人冤枉很无奈。
他不信任她也就罢了。
关键他还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他有多信任另外一个女人。
这种感觉,让她生气,心痛,气血翻涌,大脑空白,想抬手去打他,却还是因为心疼他而放下了。
然而,还不等珍贵妃将手放下,嬴湛就一把将她的手腕扣住。
“你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没有对她动手脚。”嬴湛一脸阴鸷地看着珍贵妃,“你再看看你现在这般骄纵的样子,动不动就要朝朕动手,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样子?又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我当年怎么了?”珍贵妃眼底有悲愤,“当年的我就是这个样子,那时我是南原国皇室最娇宠的公主,我娘是最受宠的妃嫔,后宫皇嗣我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时他们都欺负你,要不是我处处护着你,与所有欺负你的人作对,甚至不惜与我父皇作对,让你当我的书童,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吗?”
“只是那时候你处于劣势,你是个卑微到尘埃,需要仰望我的敌国质子,而我的出现,照亮了你原本黑暗的生活,你觉得我是照亮你的白月光!”
嬴湛:“......”
珍贵妃:“可是现在呢?我们之间的关系调转过来了,我成了你众多女人之一,我被她们嫉妒,被她们陷害,我需要你保护的时候呢?你有没有像我当年待你那般待我?”
“那时你在战场也就罢了,可你现在回来了,好歹先问问我疼不疼,行不行?而不是质问我,怀疑我!”
“之所以一见到你没诉苦,那是因为我知道,哪怕我不同你诉苦,你也是会关怀我,会帮我查出真相和证据的,我在这后宫虽然像个刺猬,但不代表我不需要你呵护。”
“结果呢?到底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只心心念念着倾妃,忙着让三法司查出纵火真凶,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把我腹中胎儿忘得干干净净。”
听到这番话,嬴湛紧呡薄唇。
他抬起双手,放在珍贵妃的肩膀上,“灵儿,朕......”
可是,他才碰到珍贵妃肩膀,就被珍贵妃躲开了,“湛哥哥,一开始,我以为我是你的唯一,后来,我发现在你心里,我比不上江山社稷,再后来,我连惜颜殿那个女人都比不上了。”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从不管别人如何看我,我只看你如何看我,我只管你是否心悦这样的我。”
“因为,小时候你喜欢那样的我,所以哪怕长大后再次遇见你,我还是不会变,因为我怕我变了,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说到这,珍贵妃的眼里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她刚进宫时,说她没了家,什么都没了。
他说,让她把北临皇宫当做她的家。
可现在呢?她的家在哪?!
想起这些,悲伤涌上了她的心头。
只微微一眨眼,那一汪泪水就顺着眼角落下。
珍贵妃:“可我却没想过,一个人的喜欢是会变的,就像你一样,小时候喜欢我,长大了喜欢别的女人。”
“小时候你仰望着我,长大了别人仰望着你,你看女人的眼光变了,因为你无需别人的呵护,你也有了你想要呵护的女人。”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纳我为妃,只是为了弥补你当年所受的屈辱,让你内心得到圆满,是吗?”
此话一出,也不知珍贵妃哪里惹到皇帝了。
他咬了咬牙,语气冰冷,“人要活在当下,不要总是拿以前的事说事,另外,满后宫的女人你都可以嫉妒,可以不放在眼里,但独独倾妃不可以!”
珍贵妃:“美好的回忆才让人时常记在心底,如今我过的不美好,为何要活在当下?倒是你,不想我提起往事,是怕记起当年的屈辱吧?”
“既然这样,你就不该把我带回宫,否则你每次一看到我,岂不是会想起当年所受的欺辱,你难道不会做噩梦吗?!”
听到这话,嬴湛浓眉紧蹙,似乎想到了什么,“多亏你提醒朕,否则朕还不明白,为何朕每每宠幸你时,都会做噩梦。”
“尤其是你刚进宫时,朕整宿整宿的做噩梦,当时朕还特意去了寺庙,如今想来,该是你引起的。”
珍贵妃不过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男人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啜泣了几声,哭中带笑,笑中带泪,“所以,小时候我是照亮你的白月光,长大后我成了你黑暗的噩梦是吗?也难怪你不再需要我了......”
“可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你在我心底都是没变的,哪怕多年未见,我忘记了你原来的样子,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可当年的你,还是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头,还是当年那个看似隐忍,实则桀骜,终有一日会君临天下的少年郎啊......”
嬴湛没说话。
他只是抿紧了凉薄的唇,冷冷睨了珍贵妃,就转身离开了。
珍贵妃看着男人绝情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都快站不起了。
她想要冲上去紧紧抱着他,挽留他,可是却又止步不前。
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却好似隔着万重山。
她在原地踉跄了几步,转身就跌在梳妆台前。
然后,她抬头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的自己,一脸的哀哀戚戚。
下一刻,双臂大力一扫,将梳妆台上的大半东西扫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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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夜里,倾颜正在陪昕桐画画。
倾颜先描绘的轮廓,然后母女俩再一起填色。
然而小桂子却进来道:“娘娘,珍贵妃来找您。”
低位妃嫔找娘娘,那是求见。
可珍贵妃比娘娘位份高,是没有约束的。
倾颜正准备说让珍贵妃进来,反正她是没什么好怕的。www.xiumb.com
可她话还没说出口,珍贵妃就出现在了堂间门口。
这位的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侍卫。
珍贵妃进屋后,都不必倾颜赐座,就直接坐下了。
倾颜见来者似乎不善,也就没有行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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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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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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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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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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