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嫡公主的身份,比旁的女人要尊贵。
她娘家的东丹国,比别的和亲公主要强罢了。
如今她身子垮了,不能侍寝。
东丹国上次也与北临开战。
那么,她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可西兹国就不一样了,是北临最忠心的友国。
那江才人是西兹国的庶公主,又是太后亲侄女,两厢一比较,这个男人自然会掂量孰轻孰重。
她甚至怀疑他愿意在这陪她,不过就是想做样子给东丹国看。
亦或者,图个仁义深情的帝王名声罢了。
就在淑贵妃这么想时,嬴湛淡淡道:“朕知爱妃受苦了,也知你心中委屈,不若这样,朕考虑几日,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男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淑贵妃总不能逼他现在就给一个答复。
像这样的男人,别看他现在好声好气地说话。
若是将他逼急了,他能立马拂袖离去。
因为,永远只有他掌控旁人的份,没人能掌控他。
淑贵妃在心中冷笑一声,只是人却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好,那臣妾等着皇上的答复。”
说是这么说,可她低垂的凤眸里,闪过一抹不甘与狠厉。
“嗯,时候不早了,睡罢。”嬴湛语气淡漠。
一个时辰后,淑贵妃睁开眼睛。
她见男人睡了,轻手轻脚的下床。
这些日子,她每晚都会因为腹痛而醒来,需要起床吃些止痛的汤药。
是以,哪怕她弄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熟睡的男人也早已习以为常。
此刻,她也确实是因为腹痛而睡不着觉。
但同时,她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给底下的奴才去做。
只不过,她因为腰酸腹痛,双腿肿胀,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淑贵妃艰难地走到床边,点了亮灯。
不一会儿,就有宫女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进来。
淑贵妃坐在半圆桌旁,没有第一时间喝药。
而是偷么么看了眼屏风内的男人,见他任熟睡着,这才朝宫女招了招手,附在宫女耳旁说话。
交代好事情后,宫女便出去了,淑贵妃才将药喝下,再次回到床上躺下。
是夜,皇宫的某一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女人惨叫。
待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门外突然传来李忠敲门的声音。
李忠:“皇上,宫里头出事了!江才人毒发身亡,太后娘娘让您赶紧去一趟玉泉山庄!”
听到这话,嬴湛陡然醒来。
他乍一下坐起来,门外,李忠还在重复着刚才的话。
刚才他还在熟睡,一时没太听清。
如今再听一遍,不由得将此事与淑贵妃昨晚说过的话联想在一起。
“皇上,外面如此喧哗,发生何时了?”正好这时,淑贵妃也慢吞吞地坐起来,悠悠地问。
闻言,嬴湛转头看向淑贵妃。
只见淑贵妃那张素来没甚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阴测测的笑。
那笑在这昏暗的清晨看起来,格外瘆的慌。
“是你干的?”嬴湛直接问。
淑贵妃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眼睛里犹如一层结了冰的冰潭,正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她。
哪怕是一丝愤怒都没有。
“当然了。”淑贵妃直言不讳,她都要死了,有什么好怕的?琇書網
淑贵妃坦荡荡地道:“臣妾时日不多,她江才人不死,我又怎会舍得先死?呵...呵呵......”
她笑了,笑得阴冷而得意,却又透着一丝凄凉。
雪白的皓齿露出,阴测测的干笑着,看起来瘆的慌,像是一个疯狂复仇的女人。
淑贵妃:“不过,我可没朝她下毒,我本只是想趁着她毒发的日子好动手罢了,谁知我的人还没动手,她便一心求死,臣妾便只好成全她咯!”
江才人被贬后,身边没几个奴才。
而她身为贵妃,宫中耳目众多,想弄死一条人命还不简单。
只是看她会不会出手罢了!
嬴湛:“朕已应承你,会着重考虑后再给你答复,可你为何还要擅自动手?”
“因为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敷衍我罢了,你根本就不会动江才人!”淑贵妃加大了声音。
“既然您不愿意,我便只好自个动手了,再说了,臣妾又怎会舍得让您为难呢?”
由于情绪激动,她开始大喘气,消瘦的身子也剧烈起伏。
嬴湛勾了勾唇,“呵,原来爱妃竟是这般了解朕?”
说话时,他直接抬脚下床。
“昨儿夜里,哪怕您只是骗骗我,说不定我也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您太让我寒心了,直接将江才人害我,归咎于是我得宠的原因,还拿考虑几日来搪塞我。”
“这样的话,我要是死了,便没人缠着你要结果,讨说法了是吗!”
嬴湛站定在床边,看着素来清冷的女人已然失去了理智。
他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与后宫那些女人可有二异?甚至更甚!”
说完,他直接转身,撑开双臂,自有宫女上前替他更衣。
淑贵妃瘫靠在床头,痴痴一笑,“我安分守己这些年,一直是信皇上的,也一直都是听话的,可皇上待我这般薄情,那我便不听话一次又如何?”
“而我......也只是为柏安,为我自己报仇,您就说我比她们更甚?我哪错了?我到底哪错了?您倒是说话啊!”
嬴湛只管更衣洗漱,根本就不理会淑贵妃。
一旁的李忠也在给皇帝更衣。
在他看来,皇上不是指淑贵妃的手段与性格像后宫那些女人。
而是指淑贵妃如今失去理智的样子,与那些女人无异。
见皇帝不说话,淑贵妃冷笑一声,“呵,说到底,您不过是不爱我罢了。”
说到这,她眼神黯然,“知道我为何在后宫到处截胡,却独独不截江贵人的胡,还在你面前举荐她吗?”
语音刚落,淑贵妃看见男人的背影微微一僵。
接着,那个背影便散发着冷漠气息,引燃着整个内室的空气。
一时间,整个内室惊人的安静,吓得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们都是受过特殊培训的,知道什么话听得,什么话听不得。
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
什么话听见了,亦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般。
于是,她笑了,笑得如痴如狂,“因为我倒要看看,这样与众不同的女人,是否能勾住你的魂,你的心......”
“我想让你体会我这种爱到骨子里的感受,再尝尝蚀骨灼心的滋味儿......呵,呵呵,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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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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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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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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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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