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的心情不好,也是影响胎儿,他还是很仔细的。
何芳拿出一张一百的说,“我去买菜,人家说是假币。”
李和眼睛盯着瞅了一下说,“不像啊。”
假币泛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过假币的制造水平不高,一般都是机制胶印的,很好识别。
何芳很着急的说,“不信的话,你拿你的跟这个对比下。”
“你这是怀疑我眼光啊!”李和想也没想,低头把堂屋椅子垫给掀了起来。
何芳勾头看,见李和从椅子垫底下找出了一百块钱,她一把给夺了过来,说,“好啊,我早就怀疑你藏钱了!还果真是啊!我就说嘛,你这几天哪里来的钱抽烟。”
“咱能不能多点真诚,少点套路!”李和这才反应过来,被这娘们忽悠了,气的直跺脚!不过还是死死的挡着椅子。
何芳把她推开,又从垫子底下抽了好几千块钱出来,问,“这又是从哪里来的?”
“咱家外面有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钱是从平松手里拿的,一直藏的小心翼翼。
“还有没有,都拿出来。”
“没了,真的没了!”其实他鸡笼房瓦盖底下还是藏了千把块,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还是晓得的。他不敢跟何芳顶着来,孕期的女人敏感多疑,忧虑、紧张、不安、依赖性很强,即使是何芳这么个聪明体贴的女人都不能避免,这些都是怀孕期间体内激素变化导致的生物效应。
李和只能自我安慰,再熬到孩子出生就行了。
而且何芳最近阶段睡眠不宁,他都跟着心疼。
她看着他这惶恐的样子,却又噗呲笑了,“我又那么可怕嘛,我不是不给你花钱,可你花钱总要在地方吧。你想想,咱老家,种玉米也好,栽稻子、小麦也好,辛辛苦苦的一年的收成还没你一个月花的多,糟践不糟践。我宁愿着你把钱给那些上不起学的娃娃,也不要在你手里糟蹋了。”
“哎,我知道了。”有这么深明大义的媳妇,他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他又提起了去香港的事情,何芳却是摇头,“又是拿钱扔水里不响。你要是做生意就去吧,我一个人在家能照顾自己。”
“不是,我意思是那边的医疗条件好一点,咱去检查检查,不是更保险一点嘛。”李和只能以孩子做借口了,不然这女人也不能同意,“而且老四我已经提前让她在香港等着咱了。咱就一起去吧。那于老太太也经常念叨你呢。你不想去看看?”
“也不知道李叔怎么样呢?”何芳突然想起来了李老头。
“有时间我去问问。”李和也好奇为什么李老头这么长时间没了消息,这去泰国都有好几年了,“身份证给我,我去给你办材料。咱们一起去吧。
“好吧。”何芳终于愿意一起去香港了。
“这就对啦。”
李和感叹,母爱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折腾都可以的,她也比较看重香港的医疗条件。
“你这又干嘛?”何芳不明白李和伸手过来的用意。
“哎,买机票不要钱啊。”
何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塞到他手里,叮嘱道,“省着点花。”
“知道啦。”一个女孩子过渡成为一个女人,开始关注柴米油盐酱醋茶,果然没有以往那么可爱,与世无争了。
不管是生的伟大,还是出身低微,都离不开这七样东西。
睡觉的时候她躺在李和的怀里,低声道,“对不起。”
李和亲了她一口,“没什么对不起。”
“是我没用,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情绪。”
“我是你男人。我就该对你好。没事的。放开点。”
何芳却又低声说,“我想知道是男孩是女孩,我们去医院查查好不好。”
李和摇摇头,说,“傻子,男女一样。提前知道结果也没啥意义。”
他心里隐隐还是希望最好是个姑娘,姑娘才是贴心的小棉袄。根据他的经验,养儿子跟养猪没区别,了无情趣。当然,按照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理,也能解释为什么爸爸对女儿更疼爱点,母性的光辉在儿子身上也更容易找到。
何芳盯着他说,“可是我们只能生一个。我还是想要儿子。”
“亏你还是读过书的。男女有什么区别。”
何芳叹口气说,“你不懂。做女人太苦了。我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做女人。”
李和朝天指指,说,“老天爷注定的。咱没得选择。你记住了,他爹有的是钱,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吃不了苦,没得苦吃。”
何芳只是偎在他怀里,不再言语。
两个人出发的时候,还是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了常静。
何芳一上飞机就吐了好几次,李和敞开塑料袋给她吐,还不时的给她顺背。何芳喝了一杯白开水,身子才舒服一点,见周围人都是捂着鼻子的,只能连声向四周道歉。
周围的乘客,倒是通情达理的,摆手示意无事。
“真是没用了。”
李和心疼的把她搂怀里,抚摸她头发道,“你是替我受罪。”
下了飞机,沈道如亲自来接机。于德华人在浦江,却是没法来了。
上车后,何芳一直靠在车座位后背上,只是开始好奇的看了几眼外面的高楼和立交桥底下的风景,后面感觉没意思,就不看了。
听说李和要去看老五,就问,“咱去买点礼物吧。空着手不好看。”
她还没有见过小姑子,总要留个好印象。
“不用。她个半大孩子,不会有心思的。”
何芳还是坚持说,“我做嫂子的。总要见面礼吧。不能空手的。”
“行。”李和还是让沈道如把车停在了一座商场门口。
何芳对沈道如道,“沈先生,你看哪里可以换钱的。我们总要换港币的。”
李和晃了晃从沈道如手里接过的皮包,笑着说,“走吧,都准备好的。尽管去买就行了。”
”多少钱,我给你。“何芳要掏钱给沈道如。
沈道如道,”李太,不用了。这些钱本来就是李先生自己的。“
何芳向李和投去询问的目光,李和说,”对的。都是咱们自己的。走吧,赶紧买完,赶紧回去休息。“
在商场里,何芳从一楼逛到了四楼,只是惊叹了一下这里东西齐全,其他没有多大的震惊,友谊商店的东西跟这里也没多大的区别。
跟售货员咨询了一下,她只选了两件女孩子的衣服,
李和跟沈道如却在旁边震惊了,因为从头至尾何芳跟售货员的对话,他俩没插上话,何芳的粤语居然也很流利。
李和偷偷问,”你怎么会粤语?“
他压根就不知道。
”你忘了,赵青跟我一个宿舍,她就是粤东的。她开始去普通话不好,我不得就迁就她学了点粤语。再说,粤语歌又没少唱,自然而然就会了。“
李和伸出大拇指说,”果然厉害!“
”少见多怪。“
从商场出来,李和才想起来问,”你怎么不买几件?“
何芳摸摸肚子,”都是太紧身了,你看我这还能穿嘛。“www.xiumb.com
这才重新上了车,向李和的宅子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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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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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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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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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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