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面给大姐,大姐是不会要的,只能通过王玉兰的手。
王玉兰不乐意,他儿子的钱去便宜女婿,她可没有这么傻。
李和没办法,只得说,“那你自己存着吧。”
他又给了李隆两万,李隆说不要,他气的踢了一脚,“不是给你的,给两个孩子存着的,以后留作开学的学费。”
“我们有钱。真的有钱。”
李和径直塞到了他的怀里,笑着拍拍他肩膀道,“实在不行,也去买个拖拉机。”
李隆这才扭扭捏捏的接了。
第二天,李和带着何芳从省城坐飞机,开始了他的新人生,1989年。
李和一下飞机遇到了难得的好天气,仰头看着一片蓝天白云,阳光刺眼的很,从树梢漏出来,一团,一团的砸在脸上。
打出租车刚到家门口拉开车门,一个影子就朝他扑过来,窄窄的车缝他躲都没地方躲。
闭上眼本能的抬起胳膊护住要害。却继而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的,湿乎乎的,他睁开眼一看居然是阿旺这货,气的一脚把它踢开。
冯蕊本来抱着腿坐在台阶上,见他们回来,高兴的站起来招呼道,“李叔,何姐,你们回来了啊。”
何芳提着行李从车上下来,摸了摸她脑袋,然后问道,“你在这里干嘛呢?”
冯蕊要帮着何芳提行李,何芳却没有给她,她这才指着阿旺道,“阿旺不怎么吃饭,我想着它是不是想家了,就带着他过来了啊。你看,我一带过来,他就高兴了,果真想家了,都不愿意走了呢。”
“晚上给你加餐,大骨头棒子。”李和夸赞了阿旺一句,对它的表现非常的满意。
阿旺高兴地在李和身后,不停的摇尾巴,待开了门,满院子的乱窜。
一回到家,何芳得不到休息,习惯性的给他烧水泡茶,李和也一点不感觉突兀,好像习惯成自然。
何芳问,“中午吃啥?我去买菜。”
李和摇摇头,“锅灶好长时间没用了,涮洗起来麻烦。都这么累,随便去饭店吃点吧。”
“没事。你歇会,一会就好,你要不要上床躺一会或者喝点茶。”何芳没再征求他意见,出门买菜去了。
冯蕊要跟着何芳一起去买菜,李和却把她叫住,“你哥呢?”
冯蕊笑着道,“早就跟霞姐去香河了。”
“拿着,压岁钱。”人家都喊他叔了,不掏钱李和都不好意思了。
“不要呢,叔。”冯蕊说完就小跑着出了李家。
李和喊都没有喊住。
中午何芳整好几个菜,西红柿蛋汤,清蒸鱼,红烧肉,都是李和喜欢吃的。
李和说,“做这么多,咱俩吃不完。”
“这会吃不完,不是还有晚上嘛。你赶紧吃,吃好了你休息会,我回学校看看。”何芳心情很好。
李和好奇的问道,“你不是离职了嘛?还去学校做什么,没事找事。”
“那是停薪留职。我不工作,真靠你养活啊。”何芳对李和的话嗤之以鼻。
李和很认真的道,“说胡话呢,当然养你,说话算话的。”
“美的你吧,我才不要留家里给你做老妈子。”何芳虽然拒绝了,但是笑的很开心。
“你还真跑不了了。”李和得意的说完,又继续道,“我可能去浦江。你跟我去吧,你也知道,我这生意多,你想做什么都行,反正都是自己家的生意,你做起来也有劲。”
何芳摇摇头,“我可不懂什么生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那随便你吧。”李和见她态度坚定,也就没有多说,说多也枉然,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她做出的决定一时半会儿很难改变。xǐυmь.℃òm
何芳笑着道,“那你路上注意着点,我在家等你。”
吃完饭以后,何芳坐车去学校,李和就去睡觉,这是他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一直睡到下晚四点多钟。待他醒后,在堂屋坐了好长时间,一碗茶接着一碗茶的喝,厕所都跑了好几趟。
何芳回来的时候一言不发,李和问,“怎么不高兴?”
她勉强笑道,“没事的。”
“哇,好一张标致的脸蛋。”李和蹲在她身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流里流气的道,“美女,没事就笑一个吧。笑起来才好看呢。”
他必须承认何芳真的很漂亮,光是身材就能碾压一大片。那秦有米那么张狂的丫头,硬是不敢跟着何芳笔直站一起,人比人,气死人,马比骡子托不成。
“一边去。”何芳脸通红,把他的手给拍开了。
李和浑不在意的搂着她肩膀道,“谁惹我们家大美女了?我去削他。”
何芳这次没反抗,李和一阵心猿意马,得寸进尺的用鼻孔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要不要睡一个屋,这成了一个问题。
何芳给他洗完脚,把水倒了,放好盆子就要走。
“要不就在这吧?”李和为了掩饰心虚,还解释道,“老四屋子那么长时间没睡人,有霉味对人总不好的。”
何芳没应答,却是关上了门,脱了衣服上了床,像往常一样睡在另一头,“睡吧。”
李和爬到她的那一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讨好的笑道,“咱俩睡一头。”
心里没负担了,突然间滋生了不同于以往的想法,两个人天天这么睡一块,他觉得总该做点什么。
“我32。”
“我27”。
“我属羊。”
“我属牛。怎么?”
何芳深吸一口气后,盯着他的脸问,“不后悔了?”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嘛。”对于何芳的年龄,李和还真没有计较过,甚至隐约有点欢喜,他自己是老头子了,真啃嫩草,他也下不来手。
何芳转过头朝里面侧睡了,没有再说话。
李和平躺在床上,好长时间都没法入睡,闻着她身上诱人的香气,反而让他更激动了。他也侧翻着身子,把胳膊搭在她身上,她没有反应。
他大着胆子用手钩在她另一只肩膀上,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认为她这是默许了,大着胆子要把手朝她的胸口过去。
“干嘛?”何芳突然翻转了身子。
两个人脸对脸,李和吓了一跳,讪讪笑道,“没什么。”
她好不羞怯的贴在他身上,他感应到了她的心,他是熟悉男女之间那所有东西的,可是这一刻,他似乎有点紧张,两个人真的太熟悉了!
他真的下不了口!
第二天晚上,还是反复如此,还是心头火急火燎,无所作为。
第三天晚上,他说,“要不分开睡吧。”
他真的受不了这种煎熬了。
何芳像平常一样钻进了被窝,双臂紧紧的搂着他。
那种憋闷的力量又充斥在李和的胸口,诱惑又肆意张扬起来。
他的心就猛的弹跳起来,快跳到喉咙口了,她似乎毫不在意。
他揽着她的腰,她浑身一阵的发颤,床一阵咣咣响,好一会儿,她才松开牙口,长出了一口气。
她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摩挲起来,低声道,“真好。”
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李和还是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睛,再一次的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他觉得活着真好,真舒服。
他再一次很认真的说,“我们结婚吧。”
“好。”她能给的都给了。
他高兴地抱着她转了好几圈,在她鼻子上、嘴上乱啃。
李和要跟何芳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甚至许多人觉得正常。两个大龄青年结合在一起,也符合许多人的期望。
李和急吼吼的要办宴席。
何芳说,“急什么?”
“当然急了,亏了这么多年的份子钱,我总要收回来吧。”
何芳没好气的道,“我老娘还在老家呢。”
“不好意思,这个给忘了,我下午去订票,一起回去。”李和这才责怪起自己的粗心大意,不说三媒六证了,起码见丈母娘这个环节是不能少的。
“我们先去领证吧。”
李和调笑道,“万一你老娘不同意呢?”
何芳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嘿嘿笑道,“抢也抢过来。”
两个人去领了证,从此就是合法夫妻。
从民政大厅里出来,何芳认真的道,“以后不能欺侮我。”
李和举起手,“我保证。”
何芳蹲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李和抱着她,不停的哄着她,他心疼了。
既然决定要去东北,就把平松找过来,问,“浦江去不去?”
“哥,我去。”平松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事情做了,他不得不同意了,再等待下去,他跟周围人差距也会越来越大。而且既然李和也要去浦江,他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去联系陈大地,先去打前站吧。过一个月后,我晚点会过去。”陈大地在苏沪地区一口气开了四家饭店,买了八套房子。李和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国第一包租公。
不过李和却是没感觉了,他的房子到底有多少,他现在都懒得去算了。反正现在浦江的房子三千块一平不到,他就让陈大地顺手买了。
他特意去了一趟中关村。
此时的中关村聚集了大概四百多家高科技企业,许多都是国外进口零件,然后国内贴牌组装。
许多产品都是暴利,像计算机和交换机这些技术含量高的产品,一台的利润都是在二三万,一年挣个几千万跟玩似得。
柳联想意气风发自不必说,就是苏明卖打印机,去年一年都卖了四千多万的利润。
李和只能说这钱真他娘的好赚。
卢波看见李和来了,高兴的手舞足蹈,随着服装的利润越来越薄,他干脆一心做起了电子和光磁产品,只要是苏明磁带厂的产品,都是他负责销往整个华北。
店面不大,只有二十来个平方,却是让货堆满了,有磁带、有收音机,有录音机,打印机,基本是个大杂烩的铺子。
李和问,“我不是让你一心搞房产吗,你天天在这里守着干嘛?”
卢波看了看旁边两个在给客户介绍产品的小姑娘,然后才低声道,“这里一天好五六十万的货款呢,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你忙吧。房子这块你不用负责了,准备好资料,我另外找人交接。”李和觉察到了手里无人可用的尴尬。卢波这些人眼光还是差了许多,做什么生意也没有地产来的快啊!
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招人!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没有必要事必躬亲。特别是以后他要走多元化的战略,要是什么都自己弄,累死他都不行。
李超人还要一年付千万美金请霍建宁呢,他名下几百家交叉控股的企业呢,要是没有职业经理人,肯定会累趴了。往往越是大企业,越是需要职业经理人,包括像通用、西门子这样的巨无霸企业,同样的如此。
关键是如何建立可规范操作的企业制度。
他要赶紧的去忽悠几个大学生呢,趁着下海潮,也许能揽过来几个牛人。
想起来了方向这个人,这个可是他手底下货真价实的高级知识分子,他开着车去了印刷厂。
他到了印刷厂之后,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印刷厂嘛!
要不是因为看见了杨富贵,都几乎不敢认,以前的印刷厂只是几间石棉瓦搭建起来的小作坊,可是现在呢,却是占地几十亩,四周拉了围墙,里面已经盖了两层的厂房,里面都是崭新的机器,工人们都有条不紊的守着机器。
杨富贵这小破孩子都是西装领带的穿着,要不是先招呼他,他也认不出来。
杨富贵被李和瞧得不好意思,赶紧给他泡了一杯茶,腼腆的道,“李哥,你渴了吧,你喝茶。“
李和笑着道,”你这还这么害羞,整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方向给了李和一个诡异的眼神,笑着道,”她就是个小姑娘。”
只听“噗”的一声,李和一道茶水喷出老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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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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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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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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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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