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磊找的是个乡下的丫头,常静初闻后直感觉天崩地裂,眼前一花,人都要瘫掉了。
“我不同意!”
一向尊重儿子意见的常静,第一次对儿子做出了否定。
“为什么?”冯磊很是不明白,多么漂亮的姑娘,又听话又懂事,不知道她老娘为什么要反对.
“娶了乡下的姑娘你这辈子就准备在苦水里面熬着吧。”常静自己从乡下里出来,她明白乡下的苦,乡下的拖累,娶了一个乡下的媳妇就意味着娶了媳妇的一家子,媳妇的父母,媳妇的兄弟姐妹,扯不断剪不断。她男人死得早算是解脱了,可不能报应在儿子身上。
“我有能力挣钱!我不需要你管!”冯磊这些年已经挣了不少钱,经济上已经完全独立,他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能力有担当做决定。
他老娘让他放弃他心爱的姑娘,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的。
常静就哭了,“你是没吃过亏,没上过当,非认死理是不?我是你老娘我还能害你不成。”
冯家一时间陷入了冷战,气氛有点怪异。
冯磊找李和帮着说项,“你帮我说说我老娘,为什么我就不能找乡下的呢?她自己是乡下出来的,她有什么理由嫌弃乡下的。”
李和道,“你老娘的话未必是对的,对的概率未必大于50%。她分析你的婚姻问题的时候,会从无数个现实角度去为你着想,但唯独缺失的是体会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当然,你们刚谈恋爱才半年多,自己也得好好斟酌斟酌才对。你跟你老娘好好沟通吧,她带你兄妹长大也不容易,多体谅下她。”
这种事情他不想去掺合,两头讨不了好。他从来都是支持别人的婚姻自由,但是轮到他两个妹子,他就让所谓的婚姻自由滚蛋了,包括他儿子和他闺女的婚姻,他都认为他有权利和责任去插手,原因嘛,就是他吃的盐比他们吃的饭多。
他看好两个人,那就是支持婚姻自由,如果不看好,他就会化身为独裁者。
“李哥,我求求你了,我老娘平常最卖你好的,你说话她一准听。”冯磊不厌其烦的缠着李和。
“哎,有时间帮你探探口风。”禁不住冯磊的缠磨,李和也就胡乱应了,不过这这辈分已经乱了,他喊常静姐,冯磊喊他哥,冯蕊喊他叔。
他跟常静开口,常静就没好气的道,“你自己还是光杆司令呢,先解决自己吧。”
冲动下说完这句话,好像又有点后悔,又笑道,“我没其它意思,你不要多想。我意思是啊,你年龄这么大了,也是该找个对象了。”
“那你看着办吧。我觉得冯磊跟那丫头感情不错。”李和平白惹了一身骚,也不欲多说了。他突然发现常静就连生气的样子都很好看,漂亮的女人生气叫做卖萌,不漂亮女人生气只能叫耍泼。
“感情?感情都当饭吃啊,还是怎么的,他是没吃过亏不晓得轻重。”常静仍有着少女难及的绝美和韵味,眼波流盼之间那晶莹瞳仁中泪光一闪,嗓音哽咽道道,“以前我家冯磊多懂事,我说啥就是啥,可是你看看,现在居然跟我唱反调了,非要跟我反着来。你说说,这婚姻哪里是一个人的事情?他一个人自以为是的非要给自己做决定,早晚要后悔死。将来你也是一样,切莫找负担重的,都是拖累,不然压也压死你,别看你现在逍遥着呢,真轮到你头上,你想脱身都没办法,哭都没地方。”xǐυmь.℃òm
“得,你说道有理。”李和见常静莫名其妙的哭了,慌忙罢战认错。
理想状态的个人婚姻当然是感情、性和婚姻的统一,这是许多爱恋中的男女梦寐以求的。但是,如果睁眼看一看,就可以发现,爱情和婚姻在现实生活中似乎总是不能统一。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和张婉婷,如果张婉婷没有那么重的家庭负担,如果他没有那么重的家庭负担,他的前半生会不会过得很潇洒,起码不会为买一份报纸而拮据,不会为戒烟还是不戒烟而发愁。要知道他那时候的工资收入已经算是迈入中产阶级了,但是依然过得困苦。
当然,这辈子他已经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他现在是土豪,他做啥都有底气了。
“我本来就说的有道理。”在这种问题上,常静一点都不谦虚,她自认为过来人,自然知晓一切。
冯磊在常静这里打不开突破口,自然在冯老太身上下功夫了,也不去香河了,见天的帮着冯老太去卖米酒和米线。
冯老太道,“我的乖孙哎,听你妈的吧,她说的不是没道理,好姑娘多的是呢,不要一棵树上吊死了。”
“奶,你说我都多大了?有人提过给我说媳妇这茬吗?”
冯老太道,“这真没有,左右你不算大,没人给你提很正常。”
她陡然听见孙子这话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年她跟左邻右舍的老娘们托过话,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适,帮着冯磊相一个,可都是当面答应,最后没有一个给介绍过。
“奶,你别骗我了,你看看王新民比我还小一岁呢,人家去年就结婚了呢。而且咱这一片但凡结了婚的,都是有单位有工作的。我是看明白了,我这没正经工作就比人低一等。”
冯老太掰着手指头把巷口里这几年结婚的,没结婚的几个孩子一算,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
但也不能打击孙子的信心,强撑着笑道,“咱家房子都有了,给你找个媳妇不难。”
“奶,你还没看明白啊,不是房子不房子的问题,关键是我没正儿八经的工作,谁家能看上咱家,咱家这情况很特殊啊!城里的姑娘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更不要提嫁给我了,你要是愿意你孙子一辈子打光棍,你就顺着我妈吧。”
冯老太神色复杂的看了孙子一眼,她家的情况是挺特殊的,她是寡妇,她媳妇是寡妇,一门两寡妇,走到哪里也不好听啊!她家这种情况在城里还真不好找媳妇,她当年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寡妇,才给儿子从乡下把常静娶了回来。
“你这破嘴,越说越没谱了,耽误不了你。”
冯磊见冯老太有松动的迹象,赶忙又加了把劲,不然就要前功尽弃,“奶,你还不明白我妈的意思啊?她说宁愿我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我娶乡下媳妇!这是她原话吧,这你这旁边也听见的,奶,你不能真打算让你孙子打一辈子光棍吧。”
“你妈开玩笑呢。”冯老太真的有点慌了,她跟常静处了半辈子,太了解她性子了,真可能做得到。常静只在乎肚皮饱不饱,可不会在乎什么子嗣延续的问题。常静可以不在乎,可冯老太不能不在乎啊,冯磊是千亩地里的独苗,要是真的打光棍了,那就是绝了户啊!她不能做老冯家的罪人啊!
越想越慌,越想心里越乱。
冯磊装作要哭的样子,“奶,我跟你说,反正除了这姑娘我谁都不娶了。你要是真忍心我打光棍我就认命了。”
“行了,行了,我回去跟你妈说。”冯老太咬咬牙,看来都是命,儿媳妇是乡下的,孙媳妇是乡下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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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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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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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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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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