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环码头找好停车位下车,于德华却没有去售票厅买船票,李和问,“你去哪?拿票啊。”
于德华道,“咱们去坐金光快艇,不用去挤船。”
于德华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已经不自觉的进入大老板的角色扮演中。
李和自然高兴,快艇可比渡轮快多了。
他以前澳门也没少去,不过不是为了赌钱,而是身上的文情病犯了,为了感受什么历史文化,比如澳门历史城区、旧城墙遗址。
当然也玩过几把,都是在大厅里玩玩德州poker,赢个几千块钱,成就感比钱本身重要,因为玩德州poker需要精于计算,察言观色,能赢钱也是代表一种能力。
快艇还是比较快,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澳门。
李和说,“先吃点东西,都中午了”。
于德华点了点头,就打出租车找了一家比较熟悉的饭店。
下车结账的时候,苏明惊舌,“这么点路,就50港币,咱还不如走路呢。”
于德华鄙视的看了一眼苏明,“少见多怪。”
几个人吃完饭后就开始朝赌场去,不过李和熟悉的威尼斯人,永利,葡京,都还见不到影子呢。
于德华带着去的也是澳娱的酒店,四十多层。
于德华熟门熟路的进了门,赌场内空气都是充了氧的,氧含量大概比外面搞百分之三左右,所以李和在进入大厅的时候精神会被地提高到比平时亢奋的状态。
于德华刚进门,就在一个拐角大的电视机屏幕底下停了不动了,羞恼的一拍大腿,“今天开马,我怎么给忘了,我要研究研究,去买马。你们先随便溜达,这里安全的很,没人找麻烦。”
李和不禁一笑,“你也真是可以的,大老远的跑澳门来,就是为了买马。”
于德华买了一万块的筹码,递给李和,“你们先去玩,等会我找你们。”
糟杂的大厅里许多赌客都在兴奋中,玩的不亦乐乎。
人在这种地方很难保持理智,赢的越多,贪婪无止境。输的多了又拼命想翻本,性格扭曲了都不自知。
所以赢多少钱都没有用,赢多少次也没有用。
一旦理智被贪欲吞没后,金钱的价值,风险的意识,甚至生活的意义都会被抛在脑后。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自己了,只是任赌场宰割的羔羊。
到了这个程度,首富又怎么样?大官又怎么样?
这种状态的赌徒上了赌桌,思考能力连一个小学生都不如。
脑子都没了,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
人一辈子在重大事情上下那么一两次注是豪迈果断,如果事事都一股脑子靠冲劲去赌,那就是赌棍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事业第一,家庭为重。
李和把装筹码的箱子给了苏明拿着,到处溜达,寻找合适的机会,试试手气。
他在一张德州桌前已经站了有一会,大部分人都是输多赢少,口袋光光的居多,但也有几个走大运的,也不贪心,赢了就志得意满的走了。现在这个牌桌上也就四个人了。
这桌是李和遇到的最大赌注,都是500/1000盲注,这个级别的桌子上已经有不少很专业的牌手,很少有鱼,所谓的鱼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桌子上已经见不到小额筹码了,都是黑色的100筹码,一局下来通常都有好几万输赢,甚至有点不死不休的味道。琇書蛧
不过还不是大赌注的,更大的赌注通常都在贵宾厅。
如果让李和用“****”来形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他的选择必定是:麻将,扎金花,斗地主。
它们始终代表中国娱乐业的发展要求,始终代表中国社会的前进方向,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不过,这****横行于大陆,却未能在澳门流行起来。
澳门流行的是:百家乐,老虎机,德州poker。
所有的扑克游戏,再没有任何一种扑克游戏比德州poker风险更大了,你必须谨慎对待每一把牌,因为任何一个不经意间造成的错误,都可能让你倾家荡产。
很多职业牌手根本不敢碰这种游戏,他们的心理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承担不起这种大起大落,一局生,一局死。
高级一点的场子,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筹码在牌桌上被大家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只有三到五分钟的时间。
是的,五分钟,只要五分钟的时间,一把牌就可以造就一个新的千万富翁,或者让一个五分钟前的千万富翁破产。
李和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下了台子,然后他就直接在空位坐了下来。
李和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到哪儿了。
他只有一万的本金,输了就拉倒。
而且仅会的娱乐项目,他最擅长的是贪吃蛇和德州。
老式诺基亚上的这款贪吃蛇游戏基本快让他玩废了,可以自顾自慢慢吃豆变长,也可以风骚走位,怎么玩都好,节奏衔接根本停不下来。如果不想死,就必须看着点自个儿尾巴。
德州poker李和不能说玩的很好,但起码不差,这是一个权衡和计算的游戏,发挥勇气和精明的游戏,但是李和往往是计算有余,勇气不足,平常喜欢跟同事之间斗个乐呵。
李和直接盲注扔到牌桌上,发牌员开始发牌。
他唯一担心的是光头这条大鱼离开牌桌,面前至少有一百万的筹码。
他用湿巾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又要了杯茶来提神。
重新发牌,在小盲注拿到不同花色的k和3,翻牌是:方块a,红心6,黑桃2,虽然李和1000港币跟注,就可以参与一个50000元的彩池。
但她的后面还有一个洋鬼子,洋鬼子已经全下了好几次,因此李和弃牌。
人不和,气场不合。
李和的旁边还坐了一个包租婆,叼着烟,翘着腿,牌技很好,起码不弱于李和,但是她的打法泼悍,下注凶猛,桌上的筹码也是越堆越多,“老娘今天就是上水。”
行内的术语不说“输”和“赢”两个字。赢就是“上水”,输用“下水”,洗码粮用“洗”或者“转”,赌客添加筹码称“加彩”等等。
李和玩得很保守,翻牌前只有拿到真正的大牌才会进入彩池,一个小时只玩两到三把牌,很少偷鸡,也很少有全下的行动,更绝少在河牌出现前全下……
这就给大家留下了他保守的形象...在钓鱼之前要喂鱼。
最重要的是他的筹码不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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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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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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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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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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