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到家,何芳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也不喝酒了,随便吃了几口午饭。
吃完饭大家就开始打包收拾东西,何芳主要收拾住的地方的锅碗瓢盆和衣服。
李老头带着苏明与李和去收拾瓷器家具。
结果一圈下来,找不见苏明了,李和叹口气,“哎,这小子关键时刻偷懒。”
忙了一会,和李老头又搬又抬,李和身上的汗怎么也抹不干净了。
这让李和重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个习惯于后世精细化分工社会,习惯于购买解决一切问题的普通小市民。
在迈步十几年,像搬家这种小事情,一个电话就可以喊几张车子,十几个专业搬古董的工人过来,哪里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突然听到汽车的声音,李和以为出现了幻觉,可是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还有喇叭声,这是不能错的。
“你们看看,我把什么开回来了。“苏明进门就喊道。
李和从院子里探出头,“汽车?你从哪来整来的?”
“我不能白混啊,从运输公司调两张车子还是没问题的,我把二彪和瘦猴也叫过来了,他们都信得过,我让他们在门口等着呢,”苏明又对李老头道,“叔,你看哪些大家伙先搬,我们听你安排”
李老头道,“只让他们搬家具,都先带走,你再去看哪里有麦秆子,褥一些回来。”
苏明又带人开着大汽车去附近的郊区买麦秆子去了。
路程不远,开个十来分钟,附近都是种地的农民。
二彪、瘦猴帮忙,不一会就回来了,用手从车上抱着成捆的麦秆子,整齐的码在院子里。
堆了好大一摞子,李老头满意的点点头,“够使了。”
一帮人从家具开始搬,李老头在旁边提心吊胆的喊着,慢点,慢点。
光是家具两张大卡车跑了四趟,拉了4张车。
其他不值钱的家具,李和让苏明老娘做人情送给了左领右舍,算是得了不少好人卡。
后面拉了两张车都是瓷器和玉石,还有一些李和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李老头在里面塞满了麦秆子,防止路上颠簸。
为了遮人耳目,麦秆子又在顶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做到自认为的万无一失,李老头才满意的点点头。
至于后面的锅碗瓢盆,衣服之类,根本没地方摆了,不可能再单独用大卡车拉了。
何芳直接放在三轮车上,要自己骑。
李和抬头看看时间,都已经八点钟了,难怪天都黑了,道,“你不认识路,我来骑吧,你去跟着大卡车。”
何芳连忙摆摆手,“你别碍着我,三庙街我还能不认识?你坐三轮车上吧,只有两个副驾驶位,让明子和李叔坐吧。”
无奈李和只得坐到三轮上。
让一个女人蹬车,一个大男人坐在上面,路灯下依然引得路上不少回头率。
等到所有的东西卸完,已经接近十点钟了。
苏明给两个卡车司机每人十块钱,一条烟,两个司机脸上的埋怨立马消失不见,高高兴兴的开着车走了。
等家具摆放好,剩下的东西李老头不让任何插手,坚持亲力亲为。
苏明道,“哥,这里没啥事,我们就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李和看着苏明后面的二彪和瘦猴,笑着道,“谢谢你俩了,有时间我让明子喊你们一起吃饭,今天就不留了,灶还是冷的呢。”
两人慌忙摆手,二彪笑着道,“给哥你帮忙,应当应分,客气啥,那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三人离开,李和对李老头道,“要不明天整吧,今天太晚了。我去厨房看看,何芳应该烧好饭了。”
李老头道,“你给我搬东西,我在地下室接着,全部放里面,不能放外面。”
得,李老头根本不接茬。紧张这些东西的程度比李和还要过分啊。
就这样李和一趟趟在地下室和地上折腾,累的都要虚脱了。
关键地下室的入口进入太麻烦,手里还抱着东西,黑灯瞎火的真心不容易,每一次都要弯腰,起身。
老李头亲自把所有的木头架子抹干净,东西一点点的给摆放好,非常讲究。
李和轻轻的晃了下架子,很牢固,不知道什么木头。
“别看了,那是百年梧桐木,防潮、防虫,不易开裂,百年不腐,稀罕的不能再稀罕了,要不是不好拆,你以为老于头会好心留给你”
“关键你老领导有方,远见卓识。”李和送上了个马屁。
不一会何芳在洞口喊吃饭的声音,终于让李和送了口气,光明正大的偷懒,爬上了洞口。
这里的厨房让何芳欣喜坏了,又大又宽敞,还是自来水呢,用水也很方便。
不过搬家来的时候,走的太匆忙,根本来不及买菜,只有几个土豆还有咸肉,咸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随意做了点。
李老头吃晚饭,又喝了点酒,可能确实尽力不济了,也不能继续干活了,只得道,“你俩睡后院,我睡前院。”
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哦,对了,咱家那两条狗呢,我咋没听见动静呢?”
何芳笑着道,“早就带过来了,我怕乱跑冲撞人,这里咱毕竟不熟悉,就栓到后院了,喂了饭,老实的很。”
何芳给李老头前院放好铺盖,又打了盆水洗脚水,泡了杯茶。
李老头感慨道,“我自己亲闺女的福,我都没享着。结果临老享了你这丫头的福。”
何芳笑着道,“那是你亲闺女不在你身边,要不然比我还仔细一百倍,一万倍呢。”
“哎,想想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吧。”
何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闺女在?”
李老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两岁的时候跟他哥哥一起送到南洋了,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马来西亚,我家老大哥哥就在那里。“
“那你老别急,现在政策开放了,早晚会回来看你的。“
李老头摸索着把自己袜子脱了,又试了下水温,失神的说道,“走的时候,我家大儿子也才十一岁,我怕他们识不得家门啊。我都61了,我家大哥比我大多了,万一他要是不在了,又没交代清楚,我就.......”
看着李老头平常挺硬气的一个人,这会这么个要痛哭的样子,何芳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得慌忙安慰几句。
搬家的同时,李和还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这些宝贝,之前光看单子没有什么概念。
这次又看一遍东西,心里算有了谱。
先从书画类来说,总计46件。
元以前绘画14件,元以前书法15件。还有版画、年画、清宫油画、玻璃画、屏风画、贴落等17件。
陶瓷类文物有651件,一级品221多件,二级品约430件,有清宫旧藏瓷器,有宋代五大名窑瓷器及明代官窑瓷器。
历代青铜器方面有30多件,其中先秦青铜器约27件,有铭文的15件。
玉器、玉石漆器、珐琅、玻璃、金银器、竹木牙角雕刻,以及笔墨纸砚等“杂项”,总计700多件,光是翡翠和田玉,田黄石就占了一大半。m.χIùmЬ.CǒM
剩下的就是一些古籍版本,宋、元、明版较多、卷帙完整、书品好者居多,甚至有《宛委别藏》及部分“天禄琳琅”藏书,相当珍贵,按照李老头的说法,就是故宫也别想找出一套完整的《宛委别藏》,这套书是无价之宝。
李和想想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李老头骂得对,自己还是太不知足了。
美美的刚睡下,迷糊的才打了个盹,大门就又被拍响了。
“小子,赶紧起来,继续搬东西,打扫卫生,都5点了,天都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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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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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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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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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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