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的五个人三伤两退,陆航浑身鲜血的傲立场中,双眼杀意十足的看了下持棍男子,这人在剧痛之下已经吓得尿了,“咣当”一声铁棍掉在地上,他腿一软也跪在青石板地上。
“大佬饶命啊,我还不想死,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声音凄惨的回荡在街道上,伴随着持斧男子双掌尽断在青石路上翻滚哀嚎着,血腥的场面已经足以吓退大多数人。
狠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自古皆然。
只听到一声惊叫之后,站在后面的古惑仔已经拔腿狂逃,迅速的带动大多数人四散跑掉,四周围观的街坊邻居亦在惊呼声中离开远远的,生怕溅得一身血。
这群古惑仔来的快去的更快,几分钟的功夫已散去了大半,只剩下孤零零的十余人。
一眼之威,竟至如厮。
陆航看了一眼身后哀嚎的伤者,威胁意味十足的说道;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咩,想活就要会说话,头脑够醒目,这刀怎么插到肚子里去的?”
“大佬话我知咁,喺我走路没注意,自己跌到刀口上去的,不关别人的事,大佬我不想死啊!求求你饶我一命。”
此人哭得涕泪纵横,身底下一阵浓烈的骚味传来,肉眼可见积了一摊尿液。
“话讲得不错,关键是知道轻重,伤唔紧要,两手扶好刀去裹伤,记得到医院里再拔刀,以后走夜路可要小心。”陆航赞许的点点头,冲着不远处孤零零的十余人喊道;“傻站着干什么,还有没有点公德心?快过来几个人送这位兄弟去就医。”
“唔知,唔知,谢谢猛虎哥手下留情。”
其中有三个人恍然大悟连忙跑了过来,忽然惊觉陆航冰冷的眼神,匆忙把手里的刀棍丢在地上,讪笑着走过来扶住同伴。
陆航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左手刀,任其留在男子的腹中,被其他三个同伴七手八脚的抬走了。
右手挽了个雪亮刀花,陆航向前走了几步,随意踢了一下青石板路上的断手。
抬眼问道;“边个走路不小心,丢了两支手咁,随便乱扔垃圾很没有公德心的。”
这话问过了全场寂静,针落可闻。
陆航灿烂的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呵呵,我生平最憎两种人,一种满口的江湖道义,胸膛拍的咣咣响,遇到事躲到不见影子,一种随意乱丢垃圾,半点公德心都冇。”
“大……大佬,这两支手喺我嘅。”
“那还不捡回去,不要乱扔东西,回去接上还能用,但是想打打杀杀恐怕就不可能了,安心做份小生意吧。”
“好……好……”
地上痛苦翻滚的持斧男子脸都青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道;“灿哥,快叫人送我过海见医生,最紧要快还接得上。”
陆航也不管他,走到“疯狗灿”身边冷冷看着他,“疯狗灿”犹自凶狠的与其对望,半点也不认输的样子,江湖气十足。
陆航默不作声的一脚踩在他的大腿伤口上,令伤口撕裂的更大,鲜血激涌而出。
“疯狗灿”闷哼一声,目光更加凶狠的对视。
“我仲冇知,这世上人挑了手筋脚筋还能活蹦乱跳的,给你个机会猜猜,你以后会不会变成瘸子?”
这句话说过后,“疯狗灿”目光从凶狠立刻变成惊恐,原有的狠辣劲半分也不在了,全都化为了乌有。
久历江湖都知道被挑了手筋脚筋的,这一辈子就是个废人,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别的?
“疯狗灿”在刀口面前没有半分抵抗之力,脸色煞白的说道:“喂,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呵呵呵……我这个人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好言好语同我讲,口渴了我还请你饮支汽水,凶霸霸的话……”陆航手中滴血的刀锋有意无意地垂落下来,正抵在疯狗灿下腹部,这种近乎实质的威胁,半分都做不了假,调侃的说道;“你也知年轻人十七八岁的年龄,逆反心理很重哦。”
锋利的刀刃若顺势向下一插,这辈子就得做太监。
“喂、喂喂……猛虎仔你今日有够威,我阿灿玩不起呀!仲咩能放我一马?”
“灿哥别闹了,你懂的。”
这威胁可比杀了他还管用,“疯狗灿”纵然强硬但是不傻,嘴唇哆嗦着垂下头说道;“猛虎仔,杀人不过头点地,下手用不着这么狠辣吧!我疯狗灿认栽了,伤好之后给你摆酒赔罪得不得?”
“我怕你伤好以后忘了痛,依然又是一条好汉,找几百个人砍上门,我傻兮兮再给自己留后患呢。”
“我疯狗灿当着洪门六祖在天之灵发誓,决不敢找元朗猛龙仔后帐,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死后不得葬入祖坟,今天的事从此风消云散,日后我出面摆和头酒,手上的生意你看着要,给我们留一点养老地方就可,只求你放我一马得不得?”
这个誓言非常之重,“疯狗灿”算是彻底低头认栽了。
陆航目光冷冷扫视场上剩余的几人,在两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脸上停下,既不说话也无动作,就这么冷冷的逼视他们。
其中一位身材略高的白脸汉子叹了口气,双手一叉说道;“坐馆渔佬雄,白纸扇辣手容今天认栽了,疯狗灿说的话我们冇得讲,一一应允,油麻地的生意猛龙哥看中哪一处,我作主都让出来。”
“那倒用不着,给今天不小心摔倒的朋友做汤药费吧,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航哥够爽气,日后一定摆酒赔罪。”
“用不着客气了,我现在上中六也不能喝酒,影响学习。嗯,今天那个啥……出手稍微重了些,大家多包涵哈!还有不少人要你们照料,我就不耽搁大家的时间啦。”
陆航神情淡淡的拒绝了,一个人悠哉的走开;“我这个人脾气有些暴躁,不太好相处,要多学习圣人先贤之道,修心养性做个好人咩,以后江湖风雨路多险阻,相见争如不见,各自安好吧!”
不慌不忙的说了一番废话,陆航走到前方的社坛边转入小巷的阴影里,立马拔腿狂奔起来,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留下的是一段传说。
不管这些人怎么洗街,料理后事,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哪怕一场打输了以后打回来就是,反正混黑的不会报警。
陆航防着对方其他阴毒手段,现在可是有枪炮的年代,任你再能打一颗子弹送上天,港澳地区可不缺枪手,更不缺杀手,凡事要小心为佳。
半晌之后
方才躺倒一片的夜上海舞厅门口人迹杳杳,商铺大门也紧紧关闭,只有月光泛起的冰冷石板路上,依稀血迹殷然。
庙街人迹喧嚣的大排档,似乎也冷清了不少。
只有十几桌食客在交头接耳地兴奋议论,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迎面交会而过的两组巡逻军装警察,对地上的殷红血迹和刺鼻气味视而不见,闻而未觉,溜溜达达的各自远去了。
其中的一组军装警察中,年老的给年轻的传授经验;
“那……后生仔,做事讲究的醒目有眼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差人拿这点薪水勉强够全家食饭,犯不着拿命去拼,陷进麻烦残手残脚就完蛋了,老婆都冇得,被人家当傻瓜戳脊梁骨。”
“可是前辈……打击犯罪是皇家警察的天职啊!”
“弄不明白这一点,活该你一辈子穿军装,到九七没有多少年了,警务处长都想着早早移民,谁知道以后边个话事咩?把自己弄残了谁管你老,喊天也不应晒。”
“受教了,前辈,唔要做个醒目仔。”
“没错,油尖旺警署的高级督察范sir,手里有一把善良之枪,从警二十几年从来没开过一枪,不是照样做到了警队高层,与同僚和社团中人一团和气,这才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多学着点吧。”
“嗯嗯……”
两名军装差佬越走越远,渐渐地声不可闻……
………………
一路狂奔
陆航气喘吁吁的回到租住的公寓楼,仅仅是三个多平方的一间屋,里面摆着一张双人沙发,一张茶几和一个大柜,唯二的电器是一个电风扇,一个台灯,空间狭小的转不过身来。
陆航迅速的换下身上染血的衣服,用塑料桶里的水擦洗了一遍身子,然后把脏衣服浸泡在水里。
这时候公寓楼里水龙头己经锁上了,想要用水得等到明天七点过后,若是偷水被发现必定会被房东骂。
换上干净衣服之后,陆航检视了一下是腿上和身上的伤口,用酒精棉消毒后包好,身心俱疲的躺在双人沙发上休息,顺手关上台灯。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透射进来,照在陆航轮廓分明的脸上,两个眼睛分外明亮,他虽然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二,可唇间依然带着稚气未脱的绒毛。
陆航是那种不是特别帅,但很有男子味道的年轻人,在校园里很受欢迎。
陆航从元朗乡下出来租房住,是因为正在“香港九龙塘保良局基督教中华宣导会劳芳枝纪念中学”上中六,简称“九龙塘中学”。琇書網
按照国内学制算是高三年级下半学期,到暑期六月底前毕业。
因为有善心机构的捐助,在这里上学不但不要交钱,还有一定数额的奖学金补助,可以让陆航这个元朗的孤儿有钱租房,并且一日三餐温饱,不至于因为贫困而辍学。
现在是三月三号,距离毕业季还有三个多月时间。
九龙塘中学是一家政府和慈善机构资助的公立学校,教育质量当然不能跟收费高昂全英文教学的私立学校相比,不过英文老师水平在线,都是英语国家的持证教师。
陆航母亲早逝,父亲远走他乡多年没有音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唯一的亲人是从小带到大的阿公,也就是陆航的爷爷,可惜一年多前因为旧伤发作去世,只留下元朗乡下的一座旧宅。
重生几天来,陆航已渐渐的融入这八十年代末的燥动时代中,习惯了这个身体的记忆,习惯了枯燥的学习生活。
原本他想先考入大学再说,可突然间发生的变故,令原有的生活轨道发生偏移。
陆航不得不考虑后续的行止,为将来做打算了。
伤了人真无事吗?
别傻了,这话说给小孩子听都不相信。
陆航的存在对天宝山来说,时时刻刻都提醒他们今天晚上的羞辱,就像永远无法褪去的伤疤。
誓言要管用,母猪都会上树,找一名杀手打黑枪很难吗?
可陆航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总不可能把他们都宰了亡命天涯,那也忒惨了。
事到临头也不能撒手不管,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纵然陆航今后发展成为一方大亨,总有好事之人会翻起这个发黄的历史,指着他的脊梁骨说是缩头乌龟,连自己女朋友都保护不了,任其被人糟蹋。
“唉……这事儿整的。”
如水夜色中,陆航思潮翻涌睡不着觉,索性坐了起来伸出了手,手上赫然出现一柄黑星手枪,枪膛里面压满了子弹。
很快手枪消失不见,他的手上赫然又出现一柄雪亮的武士刀,饶有兴趣地把玩着。
穿越重生后
陆航发现脑海里面多了个神秘空间,大约一个立方左右,可以凭借意念拿取物品,甚至可以把自己融进去,可惜里面没有空气,待不了多长时间,憋气两分钟顶了天了。
这是他深藏于心的真正底牌,谁也不会告诉。
正是有这样的杀手锏,所以陆航才会有勇气直面社团中人。
大不了在情况最恶劣时拿出枪来,总能杀出一条血路,最起码生命安全无碍。
这柄武士刀和黑星手枪,全都是阿公留下来的遗物,显见其亦非常人。
记忆中;
阿公是40年代末期来到港岛,凭借一身高超的功夫打出了偌大名声,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儿洗手归隐,在元朗乡下过起了安稳的日子。
70年代初期
阿公遗留在大陆的儿子游水来到香港投亲,辗转反复找到了阿公,全家才团聚在一起。
可是,阿公一旦提起这个儿子就黑脸黑面,对于他出国之后音信渺茫也不在意,更不允许陆航提起这身生生父亲,所以陆航所知亦不多,记忆中只有模糊的印象。
那……今后该如何呢?
赚钱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现在租的这处房子肯定不能住了,这在学校有档案记载,要小心枪手找上门来,堵到门口那真是死路一条。
那该从何入手呢?
纷繁的思绪涌上心头,陆航斜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在睡梦中露出畅快的微笑,看来做了一个好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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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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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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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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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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