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傻呵呵的笑,信手拿起一张报纸,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看那吃相,仿佛报纸就是难得的美食。
陈飞龙不停地咧嘴,看着都十分恶心,胃口不舒服。
小心翼翼的说道:“天哥,会不会搞错了?我看他不像是装的,是真的疯傻。”
凌啸天不屑冷笑,“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啥意思?
陈飞龙听得是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阿飞,将门锁死。”
“是,天哥。”
陈飞龙内心充满疑惑,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凌啸天什么都没做,依旧安然的坐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
“古时候,有个军事天才名叫孙膑。”
“为了保住性命,故意装疯卖傻,骗过庞涓。”
“还有燕王朱棣,同样采取这一招,骗过建文帝。”
“方式方法都一样,但你不是孙膑和朱棣,没他们出色。”
“而我,也不是庞涓和建文帝,没那么好骗。”
轻弹下烟灰,凌啸天始终表情淡然,波澜不惊。
“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能听懂我的话语意思。”
然而,王有权依旧不为所动,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吃报纸。
凌啸天摇了摇头,“看来,你是选择做个蠢人。”
“报纸不好吃,还是吃点苦头吧,或许会让你变得聪明点。”
“阿飞,十根手指,给我一根一根的掰断。要是还不知聪明为何物,那就再从脚趾开始。”
陈飞龙立即点头领命,“是,天哥。”
转身朝着王有权走去,面无表情。
青龙会老大,本身就是个狠人,掰断别人手指,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不过,这对于王有权来说,可是吓得半死。
陈飞龙二话不说,强行将王有权按在床板上,抓起一只手,就要准备掰断食指。
“大哥饶命,我求饶了……”
此话一出,可是将陈飞龙,惊得不轻。
脸色陡然微变,内心发颤。
还真特么是装疯卖傻啊!
他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可天哥,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原本就对凌啸天十分恭敬,此刻更是充满了敬畏之情。
凌啸天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变化,始终风轻云淡。
“聪明人就不要做蠢事,希望接下来的问话,你能让我满意。”
王有权骇然的看着他,急忙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这里找我?你又是怎么发现我装疯的?”
凌啸天轻轻摆了下手,“你的问题太多,我只回答一个。”
“从我进门的那一刻,你眼神出卖了你的心,充满了疑惑和惊慌。”
“你手里的报纸,是临海日报,本市相关新闻,上面都有刊载。”
“一个真正疯傻的人,是不可能关心外面的新闻事件。”
听到这里,陈飞龙立即肃然起敬,对凌啸天充满了崇敬。
如此微不可查的小细节,都没能逃出他的法眼。
真不愧是天哥!
而王有权,瞬间双眼一滞。
没想到自己伪装的如此完美,连医护人员都没有察觉出异常,居然被他一眼识破。
“你到底是谁,又为何来这里找我?”王有权强装镇定,冷声发问。
凌啸天没有回答,淡声道:“你故意装疯卖傻,躲进疯人院,必然跟三年前的那件车祸案子有关。”
“你在担心、害怕,有人想要杀你灭口。”
“每天关注这些报纸新闻,你在等一个人,或者说,在等一个确定的消息。跟你,有着莫大关系。”
说到这里,凌啸天看着对方,淡然一笑,“我的推断,没错吧。”
王有权又是瞬间呆立,瞳孔骤然收紧,浑身发颤。
“你到底是谁?”浑身颤抖不已,害怕到了极点。
凌啸天笑了笑,“你没资格知道,只需要告诉我,三年前那件案子,详细的来龙去脉。”
“放心,我只对那个案子感兴趣,不会杀你。”
王有权暂时松了口气,轻叹一声,“没想到躲了三年,终究还是没能逃脱。”
“能给我根烟吗?三年没碰了,有点想抽。”
凌啸天没有说话,掏出一根烟来。
陈飞龙立即接过去,给王有权点上,恭敬的站在凌啸天身后,默不作声。
“谢谢。”王有权抽了一口,被呛到了,猛烈咳嗽一阵。
缓了口气,这才缓缓说出当年的情况。
有个叫老何的中年男子,给他三万块钱,伪造一起交通事故。
事先安排好一辆车,停放在路边,由他开车猛烈撞击上去,任务就算完成。
“我当时只是受了轻伤,并不算严重。”
“而老何这时候,居然要杀我灭口。危机之时,我用胳膊挡了一刀,快速逃走。”
“原本老何要去追杀我的,不知道被谁喊了一声,他停住了,没有继续追杀。”
“我心惊胆战的在外面躲了一天,然后偷偷回家。可没想到,当我回去后,家里发生了爆炸。”
王有权回忆三年前的一幕,眼神充满了惊恐,双手不停地颤抖。
哆哆嗦嗦的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我当时害怕极了,老何肯定不会放过我,要杀人灭口。”
“在我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想到了装疯。只有这样,或许可以躲过一劫。”
凌啸天眉头微皱,“这么说,你不停地翻看报纸,就是想看到有关老何的消息,是么?”xǐυmь.℃òm
王有权没有否认,点头道:“是的,只有看到老何被抓捕,或者被击毙的消息,我才能真正安心。”
“那时候,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用再装疯卖傻。”
凌啸天没有再回话,慢慢梳理整个事件,提取有价值的信息。
“那个老何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叫老何。听口音,是临海市本地人,像是临川那一带。”
王有权极力回想,“对了,在他眉毛中间,有一颗大黑痣。”
“左边,还是右边?”凌啸天急忙发问。
“应该是……左边吧。”王有权含糊回应。
“老何要杀你的时候,那个叫喊住他的,是什么人?”
“这我不知道,因为当时,也没有看到外人在场,那人应该坐在不远处的小轿车里,没出来。”
王有权绞尽脑汁的回想,“那个喊他的人,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凌啸天眉头再次皱了下,“你撞的那辆车,可曾看到有人坐在里面?”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就是一辆空车。”王有权一脸坚定。
凌啸天点了点头,“还有要补充的地方吗?”
“没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一些。”王有权摇了摇头。
凌啸天抬手示意,“阿飞,按住他。”
陈飞龙迅速出手,将王有权按倒在床板上。
“你……你要干什么?你说过,不会杀我的……”王有权吓得尿了裤子。
凌啸天这才缓缓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铁盒,取出最长的一根银针。
“我不杀你,但你要为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
“既然你选择了失心疯,那我就成全你,以后安心在这里死去吧。”
手捏银针,缓缓走过去。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
呲!
银针刺入对方头部穴位,干扰阻断脑思维神经,让人失去自我清醒意识,陷入疯傻状态。
“因为被害人,是待我恩重如山的岳父!”
“你参与了这期谋杀案,罪无可恕!”
嗖!
银针收回,归入小铁盒内。
王有权已经精神呆滞,双目空洞,不时地发出傻笑。
以后不需要再伪装,当真变成了失心疯。
“阿飞,我们走。”
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陈飞龙快速打开铁门,紧随其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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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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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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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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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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