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领先于二人走在最前面。
刘睿影和赵茗茗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着。
糖炒栗子每冲出去一截路,就会回过头来看看他二人。
这一幕让刘睿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
赵茗茗偏着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想她这般心性倒真是极好的。”
刘睿影说道。
“你这极好的意思,莫不是说她傻?”
赵茗茗说道。
“不不……不是傻,只是觉得糖炒栗子很单纯罢了。”
刘睿影连忙摆手解释道。
其实他心里想的就是傻。
在这世道上。
虽然复杂的算计不一定能换得来精明。
可单纯就一定是傻。
“她不单纯。只是对这些事都不怎么在乎。”
赵茗茗说道。
“那她在乎什么?”
刘睿影问道。
“你不是看到了?她在乎那个荷包。”
赵茗茗笑着说道。
“相比于荷包,怕是更加在乎你这位小姐吧!”
刘睿影说道。
没想到,赵茗茗听完后却摇了摇头。
“在乎这个词我不知道它的确切意思。若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念着对方,我俩应该是差不多的。不过若是说谁对谁操心更多,付出更多,考量更周全的话,那我的在乎一定比她多。”
赵茗茗说道。
刘睿影被这句话说的有些发愣。
他从没思考过‘在乎’二字的含义。
往常听旁人说一句,‘我在乎你’。
便好似一句万事大吉,安心顺意的良药。
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能瞬时被这句话的温暖消弭于无形。
但方才赵茗茗这么一说,这‘在乎’二字倒的的确确很不简单。
刘睿影没有体会过被人在乎的感觉。
他也不太懂得如何才算在乎别人。
不过昨夜那神秘人来到雅间儿中大闹时,他挺身挡在赵茗茗的身前,这就是在乎。
酒三半看到欧小娥受伤,竟是手足无措的一口替她含住伤口,这也是在乎。
想到这里刘睿影心中却是有些欣喜起来。
在乎不在乎的,不在于你说了多少漂亮话。
就算是你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说了下来。
人还是要一天吃三顿饭的。
与其但心那些五年十年后才会发生的事。
不如暂时收起自己所谓的“远见”。
专注于眼皮子底下的柴米油盐。
下一顿饭吃什么?
明天是早起还是可以睡到晌午?
这些事情看似琐碎。
也没有任何格调可言。
但正是这些无所谓的琐碎,才一点点积累成了生活。
每个人的生活凑到一块儿,才有了如今的人间。
刘睿影也有很远大的目标和理想。
但他还真不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
不过要说起他有多么的细致入微,怕是也难。
大部分人就和他这般,高不成低不就的挂着。
最后在自己的情感这一方面,泯然众人矣。
成为亿万乌合之众的一员。
刘睿影不想如此。
他想有所超脱。
只是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寻那方向。
“你看书很多啊!”
刘睿影说道。
他突然发现自己想这问题竟是把赵茗茗晾在一边好久。
只好如此突兀接了一句。
想让气氛不至于过于冷落。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不是人之必须?”
赵茗茗反问道。
刘睿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
因为这人之必须,他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做到。
“万里路走完还早,咱们还是看看这眼前路吧。”
赵茗茗指了指脚下说道。
“眼前路?眼前路怎么了?”
刘睿影不解其意。
他看了看脚下。
又抬头望了望前方。
看到糖炒栗子依旧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
只是这一幕似曾相识。
好像已发生过无数次似的。
“从客栈到明月楼你可记得昨晚走了多久?”
赵茗茗问道。
刘睿影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记不住了。
本来他就有些不太记路。
何况昨晚还喝了不少酒。
人一喝酒,时间的流逝似乎都会出现变动。
觉得很快的事,实则耗费了很久。
觉得很久的事,往往又是一瞬。
所以刘睿影根本回答不上来。
“唉……难怪你没有反应。”
赵茗茗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口叹气,让刘睿影莫名的揪心。
没人喜欢自己被否定。
尤其是被自己所在乎的人否定。
不过这一揪心,刘睿影倒是对自己稍微正视了一些。
虽然这只是第三次见面。
说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
但刘睿影知道他是有些在乎赵茗茗的。
“从客栈到明月楼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是现在,我们走的已经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明月楼却是还没有到。”
赵茗茗说道。
她觉得刘睿影今天有些不太对劲。
一会儿愣神,一会儿发笑的。
想必是昨晚一夜未睡,酒劲还没尽数除去。
人类的身躯果然和自己没法比。
赵茗茗不由得有些骄傲。
但这心情传到脸上。
却也只是莞尔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
被赵茗茗一点醒。
刘睿影却也有些模糊的概念。
他记得从明月楼出来,朝右拐,一直走,就能到客栈。
那从客栈出来,岂不是朝左拐,一直走,就能回到明月楼?
期间根本没有岔路,不存在错过路口一说。
那便只能说明,他们三人怕是陷入了某种阵法之中。
犹如夜行客在山林间遭遇鬼打墙一般。
明明马不停蹄的在赶路,却总是绕着一处地方兜圈子。
可是眼下天地一片清明,却是哪里来的阵法?
阵法一途。
本就不是正道正宗。
唯有两军对战之时的军阵排布之法,还勉强上得了台面。
其余的什么困阵,迷阵,哪怕名字骇人的杀阵,也无非就是一些实力不济,醉心于玩弄技巧的腌臜之流罢了。
小道尔。
登不得大雅之堂。
刘睿影三人走了许久,沿途没有受到任何侵害,只是恍如一直在原地踏步。
想必只是一个小小的困阵。
但是这困阵要如何解开。
却还是一件麻烦事。
————————
明月楼内。
第五层。
吹箫人依旧在吹箫。
但是他的箫声似乎随着那名风筝女的招式变化而起起伏伏。
今朝有月屏气凝神。
但一口劲气提升上来,却是没有办法用的太久。
若这风筝女只是大开大阖的朝他攻来。
那每一式的空挡之处,他还能抓住空隙,让体内的阴阳二极重新蓬勃一番。
可是她却只在双手之间玩弄这般机巧之招。
使得今朝有月招架的异常被动。
眼见一口劲气已然用到了尽头。
他却是仍旧不敢稍有喘息。
因为只要他略有松弛。
那箫声便会如魔音般攻入他的五脏六腑。
搅扰的他不得安宁。
可是如此强硬的支撑。
却也令他手下的门道慢了许多。
一不留神。
左手手腕和右手虎口,便被那风筝线割裂出了许多细微的伤口。
今朝有月看此情况不妙。
也只能豁出去。
舍命将仅剩不多的劲气萦绕于双手食指之上。
继而以两指之力,将这风筝女的风筝线绷的笔直。
线很长。
能将风筝放上天空的线,当然不短。
线也很刚硬。
在这风筝女的劲气制成之下,犹如钢筋般不可断绝。
就这样如绵绵流水般,一波接一波的朝他涌来。
今朝有月只得行此险要。
一圈圈的将那风筝女手中的风筝线缠绕在自己双手的食指上。
终于,这风筝线却是到了尽头。
今朝有月的双手食指上密密麻麻的缠满了线圈。
而他自身也与这风筝女不过一尺之距离。
他的笔尖都能闻到这风筝女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正在今朝有月鼻翼微动时,这风筝女却是有了一闪而逝的停顿。
虽然这停顿极为的短暂。
却也是让他两根食指上缠绕的线圈微微松了少许。
借着这一瞬的时机。Χiυmъ.cοΜ
今朝有月赶忙脱手,向后退去。
但还是稍稍慢了一步。
他双手食指的指甲,却是被线圈削去了一块。
虽然没有流血。
终究还是落了下风。
今朝有月袍袖一挥。
那翡翠算盘便已在手上。
“弹琵琶的开始放风筝。敲鼓的却打起了算盘。”
吹箫人看到今朝有月的手中的翡翠算盘,却是停下了吹箫,如此说道。
虽然是一句感慨。
但吹箫人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感慨之意。
字字句句皆是冰冷异常。
就算是读书识字,也得有个抑扬顿挫不是?
可是吹箫人这句话说得却着实没有任何语气。
也不带有一丝情感。
眼见今朝有月拿出了算盘。
那风筝女却也是收回了风筝线。
但她却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而是对这桌子一招手。
便把这风筝线重新穿在了那风筝的腹部。
“难道这缝针也能算是兵刃?”
今朝有月冷笑着问道。
“昔年时,咱们三人用乐器也能当兵刃。现在时。你可以用算盘当兵刃,我为何不能用这纸鸢?”
风筝女说道。
不知为何。
虽然她说这话说的也极为严肃。
当下这屋内的气氛也极为紧张肃杀。
但只要她一开口。
便顿时充满了旖旎魅惑之意。
若是换做一般心性不坚之辈,说不得早已跪拜在她的石榴裙下,任由那风筝线将自己绞死也心甘情愿。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
虽然长相比不出众。
或许身材也并不完美。
但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却是极具风韵。
这样的女人要比那些漂亮的姑娘更加可怕。
因为漂亮的姑娘单单看她那张脸,就知道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自会心中有所防备。
即便最后依旧吃亏,这亏也不会吃的太多太大。
仍然是情理之中。
可若是换做这般风筝女。
看似普通。
实则超然。
便会宛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无声无息的将你吃干抹净,尸骨无存。
这么说来。
今朝有月着实非同一般。
虽然他也曾是那温水中的青蛙。
只不过他在水即将沸腾前,就一跃跳出了锅子。
“纸鸢轻扯,便可摇曳不休。但我这算盘,珠子一碰,可就坐实了没法儿改。”
今朝有月说道。
“所以你是不会回头了,一定要死斗才行?”
风筝女问道。
今朝有月没有回答,而是侧目瞟了眼窗外。
“明月楼周遭三里地,都被我布了迷困阵。真眼不破,镇不破。那些个博古卫怕是还没那水平以力破阵。”
这风筝女说道。
她好似猜出了今朝有月心中所想。
出此言,是为了打消他的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
人们总是用言语给对方以绝望。
今朝有月与她此刻正是敌对,如此倒还合情合理。
但平日里,有多少人打着关心的名头实则说些落井下石之话?
要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笔账。
就算是再糊涂的人。
他也知道开水不能喝,烫嘴。
泥塘不能踩,伤腿。
却是用不着旁人这般看似谆谆教诲,实则炫耀优越般的“关怀”。
今朝有月笑了笑。
这次不是冷笑。
而是极为温暖,自然的笑。
好似真的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一般。
“这样最好。没有旁人打扰。”
今朝有月说道。
“不过,既然你们俩是为了求财,为何不直接问我钱在何处?”
今朝有月问道。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虽然打了这么久,早就没了和气。
甚至他们三人,很早以前就已经失了和气。
但今朝有月还是想要将其挽回。
他对自己做过的任何都不后悔。
后悔的只有昨晚为何要压不住心性,展露了功法武技。
若是自己当时再忍让几分,不去拨响那算盘珠子,或许这二人还不会来的如此迅速。
虽然迟早要来。
但有些事,还是越晚越好。
“因为到临死前,你自然会说。人只要还能喘气,就都会把身外之物看的比命重要的多。不管他平日里有多么的挥霍,他还是会如此觉得。只要真的到了最后关头,差一口气就倒不上来时,才会倾其所有的来换回多喘几口气的机会。”
风筝女说道。
“我不是那样的人。”
今朝有月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权且就当你和旁人异样,这样还能简单些。”
风筝女说道。
今朝有月心中腾起一阵寒凉。
曾经耳鬓厮磨的枕边人,竟然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不知这悲哀究竟是该归属于她还是自己。
亦或是两个人本就都很不幸。
“不过我若是说了,可不是多喘几口气这么简单。我想要一直喘气。”
今朝有月说道。
“你明知我们不会让你活,为何还要提出这般要求?”
风筝女问道。
“你明知我必死无疑,为何还要说让我多喘几口气给我希望?”
今朝有月反问道。
风筝女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来。
她伸手轻轻的摸着风筝的边缘。
这风筝的样子虽然普通。
但做工却着实精良。
骨架,是拆了她曾经的琵琶做的。
每一处接口,都用掺了糯米的浆糊粘连的寸许不让。
最后还用丝线再裹缠几圈。
身子,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却是很有韧性。
怕是如鹏鸟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也不会被烈风撕碎。
“少一个人,自然就少一个人分钱。一样的钱分成三份总比分成两份少。”
吹箫人淡淡的说道。
“那不分岂不是最多?”
今朝有月说道。
这风筝女和吹箫人听话了这话都愣住了。
但转念一想便领悟了今朝有月话中的含义。
钱在哪里,只有他一人知道。
现在屋内有三人。
若是不分,只能有一个人能得到钱。
除去知道方位的今朝有月外。
就只省下这风筝女和吹箫人。
风筝女侧过身抬眼看了看吹箫人。
吹箫人似是有些紧张。
他将竹箫从口中移开,握在手里。
虽没有明确摆出戒备的姿态。
但是他隐于袖中的胳膊,已是青筋毕露。
体内的阴阳二极也开始急速的运转着。
只待应付着突发之变。
“呵呵,不分?你没有资格对此说一个字!”
风筝女回过神来对着今朝有月恶狠狠的说道。
话语中怨狠念毒。
听到风筝女如此说来。
那吹箫人才微微放松了些。
只是依旧紧紧的握着竹箫。
丹青画的出山水,却描不出人心。
风筝女倒提着风筝。
手里牵着线。
呼啦啦的一卷。
这风筝就朝着今朝有月袭杀而至。
今朝有月看到风筝的轮廓外又有一圈亮晶晶的东西。
想必是其中还装有些什么暗器机括。
而这些暗器机括一定是淬了毒的。
因为风筝女的柔情似水之下,是一颗杀人必碎尸万段的狠厉之心。
除此之外,她一定还有后手。
这是今朝有月想不到,也猜不出来。
他看着风筝摇摆不定的冲过来。
便使劲晃了晃手中的算盘。
“咔啦咔啦”。
算盘清零了。
清零代表着从新开始。
现在的每一颗珠子,每一笔运算,都将被赋予全新的含义。
“三更灯火饮尽五斤酒。”
今朝有月口中念念有词。
手中却是在算盘上拨出了‘三’,‘五’两个数字。
那风筝本来势头正猛。
却是突然被一股巨力阻挡。
宛如飞萤撞墙,朝后一顿。
风筝女提着线,运气劲气,朝旁侧一扯。
这风筝却是竖直了身子,避开了那一道看不见的阻挡。
“物华天宝一相逢,胜却天地三两。”
今朝有月边说边打。
先前的‘三’不变。
‘五’却换成了一。
但前后的位置却是颠倒了。
侧着身子的风筝却是又被从上至下的劲气一压。
失去了平衡,如倒栽葱般朝着西面坠去。
“给我起!”
风筝女铆足了劲气,终究是稳住了这风筝下坠的势头。
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一趟出手,怕是没有什么收获。
风筝紧贴着地面上铺着的珍珠粉,调转身形。
被线牵引着,似是要回到风筝女的手中。
吹箫人眼见如此。
欺身向前踏出了一步,准备出手。
没想到这一步踏出,却是被牢牢钉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二月烟花早,秋词万卷长。”
今朝有月竟是拨出了‘万’这个数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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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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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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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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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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