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和秦墨涵两人准备步行回去,还可以顺道去酒吧看看。
后海的夜晚也不平静,两岸林立的酒吧,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亮起来,与湖水和垂柳相映成趣。酒吧暗红的灯光里,有歌手在低吟浅唱。有故事的人,执酒相对无言,只用心灵在感悟生命的过往。
沈放和秦墨涵携手而行,不疾不徐,偶尔还会驻足于一家小酒吧门口,听着露天演出的歌手的演唱,精彩处也会叫好几声,以示捧场。
今晚在3.JUNE走穴的歌手是一个新人,沈放以前没有见过。这名歌手约莫有二十八九岁,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休闲T恤,露额短发,眉头有些微皱,脸型略微削瘦,显得很路人。这个人跟以前经常到酒吧里走穴的地下乐队有很大不同,那些人经常一副奇装异服的打扮,不是长发就是浓妆,让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个玩摇滚的。而他只是坐在话筒前的高凳上怀抱吉他静静的弹唱一首老狼的《流浪歌手的情人》。
“……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
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
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
……”
“方圆,这个新来的是谁?”沈放和秦墨涵坐到自己专属的角落位置。今天晚上喝的有点多,沈放要了一杯冰水,秦墨涵病未痊愈,沈放给她要了杯热的奶茶。
“他叫张雷,前天过来试场,我感觉他台风不错,有点老板您的感觉。就让他留下来,让您来看一下。”
“唱的是还不错,比沈放还是差了不少。”秦墨涵感觉自己就没遇到过比沈放还出色的酒吧歌手。
“那是,老板娘您说的对。”从善如流的方圆跟着附和。
沈放对于二人的称赞也没反驳,只是笑了笑。对于自己的实力他还是有些自信的,毕竟自己基本可以跟专业歌手相比肩,对于业余歌手来说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如果他有意留下来常驻,就给他签约,李夏不知道还回不回来,酒吧不能老是靠走穴歌手顶着,这也不是长久办法。”m.xiumb.com
“嗯,好的。”这时张雷正好一曲唱完,方圆安排服务员把他叫来跟沈放认识一下。
张雷将自己的吉他小心的放在琴盒里,动作轻盈的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看来他是很喜欢这把吉他。
“张雷,这位是咱们酒吧的老板,沈老板。”方圆只介绍了沈放。
“沈老板,您好。”有些拘谨,只是对沈放微微鞠躬致意了一下。
“你好,我是沈放。”沈放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张雷,他个头不高,也就170公分左右,右脚有点跛。“你是哪儿人?方便说一下么?”
方圆看着有些迟疑的张雷,解释道:“酒吧准备给你签长约,除了你每天演唱费用,每月还有一份固定工资,所以要了解一下你的来历、背景、家庭情况。”
沈放让方圆给张雷到了杯水,示意他不用考虑太多,就当几人是在聊天,签不签约都不用太在意。
“谢谢沈老板,方经理。”张雷将方圆递给自己的水一口气喝完,仿佛是给自己增添了些许勇气:“谢谢你们对我的欣赏。我是金陵人,……”
张雷的故事其实很狗血,他以前就是在金陵的一家酒吧里驻唱,酒吧老板是他一个要好的哥们。张雷喜欢酒吧里一名服务员,追了几年对方才同意跟他交往。但是去年九月份,他居然发现他女朋友跟他哥们两人一块去开房,感到受到背叛的张雷跟他女朋友吵了一架,又用酒瓶把那个哥们的脑袋打破了。大醉一场的他开车回家时又出了交通事故,造成右脚骨折。最终心灰意冷的他离开了那个伤心地,做了一名北漂。
“我是不是很傻,两年前我就看着他俩有些暧昧,她明知道他有老婆,还心甘情愿的跟他,而我只是他们两人的挡箭牌。”张雷想要一杯酒,沈放没让方圆给他。
“有时候酒水是无法浇愁的,不是有句话么,叫借酒消愁愁更愁。我不知道你以前唱歌如何,可你现在的嗓子已经有些损伤了,估计你烟也抽的不少,你的肺部有些暗疾,换气时杂音很重,如果你再这么继续下去,你可能无法做驻唱歌手了。”沈放看着他被烟熏的有些发黄的食指,知道他应该是个资深烟民。一名驻唱歌手不像走穴歌手,唱几首歌拿钱走人,驻唱一晚上最少要演唱十几首歌,有时遇到顾客点歌,还要加唱,如果嗓子支撑不下来,那么也就废了。
“啊,这么严重么?”张雷也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他现在一个人住在一间出租屋里,人又有些颓废。平时也就是喝酒、抽烟,这两项恰恰是对身体损伤最大的。如果不是因为只有音乐这一项技能谋生,加上喜爱多年不忍放弃,他估计会一直颓废下去。
“你考虑一下,如果想找个稳定点的场子就要把烟、酒先戒了”
“谢谢您的提醒,我考虑一下。”
“好的,如果考虑好了,可以跟方圆说一下就行。”沈放说完后张雷就告辞了,他今天在酒吧唱了四首歌,方圆给他结账四百元。
沈放转头对秦墨涵说道:“要不要上去唱唱歌。”
“我就不上去了,我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你上去唱一首吧。我想听你唱歌。”秦墨涵说道。
“嗓子不舒服?”沈放用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感觉不算热:“应该是感冒留下的后遗症。我们先回家吧,想听我唱歌,回去我唱给你听。”沈放看着时间也接近十点了,跟方圆打个招呼,带秦墨涵直接回去了。
回到家里,沈放先将医生给开的药拿给秦墨涵吃了,又给她放了热水让她好好的泡了个澡,本身还在生病中的秦墨涵,在沐浴后混身发软,不想动弹。沈放将她报到床上后,也就散了到后院唱歌的心情。
“春节前我回西疆时,你是不是特别的孤独。”躺在沈放臂弯里的秦墨涵,用手抚摸着他的脸,抚摸他额头上的疤痕。
“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请?”沈放有些诧异,毕竟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
“今天在你后面书房,我看到你写的歌词了,我感觉特别难受。”秦墨涵趴在他的怀里,想到歌词上的文字,眼圈又有些红了。
“你说那首歌呀,那天我是有些失落。特别是回来后,一个人面对这个空荡荡院子,感觉这个房子特别的大,所以就有感而发写了那首歌。”沈放不习惯把自己的柔弱展示在别人面前,特别是秦墨涵。他以前都是一个人过节,也没有什么孤单不孤单的事情。但是跟秦墨涵在一块后,他好像柔弱了许多,仿佛以前的那种坚强都是伪装,突然感觉到了孤独这两个字。
“以后过节我都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过节,不让你难受。”生病的秦墨涵特别的柔弱,就这么静静的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
“嗯,我也不会在放过你,以后过节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绝对不会在一个人单独过了。”
“今年过年我们去西疆过年,我带你去见我父母,他们也想见见你。”从番茄台春晚后,秦墨涵的父母基本就知道沈放这个人的存在了,一直担心她,如果不是距离太远,估计早就杀过来了。趴在他身上还有些伤感的秦墨涵,不知道碰到他身上的什么部位了,面色更红了,啐了他一口:“流氓!”
“我这是正常反应,憋了好几天。”沈放一脸无奈在她耳边说道:“亲爱的,赶快好起来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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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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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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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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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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