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都是柔软又宁静
每个路口花都开在阳光里
小店门前传来好听的恋曲
不用太久就能走到目的地
……”
走在湖边的沈放,一边哼着歌曲,一边感受着这座古老城市早晨散发的异样的活力,真好,又是一个悠闲的一天。
“郭老伯、骆老伯、毕老伯、柏老伯,
郭骆毕柏四老伯,约着城北买菱角,
买菱角阁上剥,菱角壳戳了四老伯了脚。”
沈放悠闲的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薛果带着何小宝在湖边练功,何小宝在那里字正腔圆的背着绕口令,薛果靠在旁边的石凳上手拿着一个把壶,眯着眼睛考验着何小宝的功课。
“哎呦,这不是薛叔么,您这么早就在这溜徒弟了”
“是呀,你过来,我连你一块溜。”
“别介,咱俩不是一门人,都是曲艺界,我那是属于喝咖啡的高雅艺术,跟你们吃大蒜的街头艺术不能混为一谈。”
“你小子有能耐了,赶明个我跟你家老太太说说,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薛叔,您这就不地道了,我家老太太那那是国家级表演艺术家,跟你们这些草台班子能一样呀。”沈放笑着跟薛果逗着闷子,何鲲鹏看到沈放过来也连忙打了一个招呼。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贫了,当初就应该让向东收你做徒弟,好好练练你。”
“薛叔,您这出国演出也回来有好几天了,这几天没事到我那小酒吧里玩玩,我那里虽然没烟,但是有好酒,我还藏了几瓶二十年的威士忌,等着您老去喝呢。”何小宝听到沈放的邀请,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薛果,没有薛果的允许,他是不敢踏入酒吧夜店等任何娱乐场所的。不要看着薛果平时慈眉善目一脸的和善,但管教起徒弟来那叫一个严格,完全是按照老时候的师徒授艺的规矩来办的,这也是何向东要求的。
“好,这两天场子里也没啥事,下午我就到你那里去闹闹。你小子到时候不要心疼你的酒呀。”一提到酒,薛果有些动心了。
跟薛果何小宝逗了一会闷子,沈放就转身回家了,住了两个多月了,胡同里的邻居也认识额不少。
“哎呦,李爷,早啊恁那。”
“起了。”
“您这是练刀去呀?”
“小子儿,看清楚了,这是刀么?这是斧子,老子砍死你。”李大爷拿着一把太极剑就虚砍了一下。
“孙师傅,来套煎饼果子,多放鸡蛋、少葱花,您那薄脆多放一个,别拿眼睛翻我,我付您两套的钱。”
回到院子,沈放洗漱了一下,吃完早餐。然后来到厨房,冲了一杯羊奶,将狗窝里的两只小奶狗抱了出来。
这是两只两个多月大的白色拉布拉多犬,一个纯白色,一个耳朵上有淡淡的黄色,几天前刚刚带回来,还有点怕生,四只黑溜溜的眼睛四处观望,怯怯的看着眼前食盆里的羊奶,然而又忍不住诱惑,挣扎了一会,舔舐了起来。
买两只小狗作伴,是沈卉给的建议,主要是怕他一个人住在院子里太孤单,沈放本来想买两只马犬,用来看家。后来考虑到沈卉经常带着俩丫头来玩,马犬的攻击性又太强,所以就否决了。最后在宠物店看到了这两刚刚两个月的拉拉汪小奶狗,当时两个丫头就被它们给迷住了,两人自作主张一人认领了一只,寄养在了沈放这里。
沈放看着两个吃饱喝足的小奶狗,一边一只的啃着自己脚上的鞋带,不禁为它俩以后看家护院的本领而担心。
下午两点多,沈放来到酒吧,方圆已经在安排服务员进行打扫准备营业了。沈放跟他了解了一下最近酒吧情况,然后将手里带来的酒交给他存放起来,以备下午招呼薛果。
后海这边游客很多,酒吧只要开门营业,就会有客人上门,逛累了歇脚的,小情侣约会密谈的,还有没事干喝两杯的。
三点多钟,薛果带着何小宝到的时候,酒吧已经迎来送走三四拨客人了。
“你这边生意不错呀,这个点都有这么多的客人。”看着酒吧的上客率,薛果也很意外。
“主要是市口,这边靠着后海,游玩的客人多了点,但消费的是大多是饮料和点心,喝酒的不多。”
“也是,喝酒的要到晚上才是高峰。把你的好酒拿出来吧,我来尝尝。”薛果坐在吧台上,对着吧台里的沈放吆喝道。
“92年的波本,您尝尝。”沈放拿了一个rock杯,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对着从进门就四处张望的何鲲鹏说道:“小宝,你要喝点什么?也来杯威士忌?”琇書網
“哥,您别害我,我师父在这里我敢喝酒他不抽死我才怪。”何小宝连忙摇手,“给我来杯凉白开就行。”
沈放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柠檬水,何小宝是属于看着憨厚,其实很鬼精的一个小家伙,有点婴儿肥,圆圆的小脸跟他爸何向东一个模样。
“薛叔,你们这次海外演出很成功呀,国外媒体都在称赞不已。”
“你别提了,刚开始向东提出要办海外场时,我当时就懵了。”薛果抿了一口,想着几个月前的经历还是有点唏嘘“当时我就想了,这相声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地域色彩太浓了。就连沪上那帮子喝咖啡的小赤佬都看不起我们这些草台班子,到国外这些喝洋酒吃牛扒的能听得懂?”
沈放给薛果在酒杯里添上些许酒水,听他继续坐在那里诉说“我师父当时也跟我们俩说,你们呀就是有点小成绩,飘了,就咱相声门的这些贯口,那些外国人听得懂?”
“后来我们俩也是硬赶着上架,上台一看,嚯!好家伙,这旧金山的这些华人还真他娘的热情,第一场就爆了,我跟你何叔俩人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群,当时心里就打鼓,这些人如果听不懂相声,在现场起哄,那就丢人就丢大发了。”
“您跟何叔一亮绝活,那肯定会把他们这帮没见识的土鳖给镇住了”
薛果就跟唠嗑似的,讲述着这当时的情景,沈放在一旁不是的发出感叹声,就跟捧角似的,让薛果的兴致更高了,喝了口酒润润嗓子,接着说道。
“可不是么,你何叔当时就跟我说,实在不行咱们先亮一嗓子,来个开门唱。就你何叔那一嗓子太平歌词,一开嗓就把那帮子老外给镇住了,一个十不闲、莲花落,接着一起来了个发四喜,看得他们直叫好,这下我们知道,这场子稳了。”
“您跟何叔这也算是弘扬传统文化了,如果我还在旧金山,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个盛况的。”
许多顾客也都认识薛果,就连李夏几人也跟着围在周围,看着他坐在这里讲述海外演出的事情,听到激动处也跟着叫好。本身说相声的就不怕人多,听着叫好声,薛果说的更起劲了,一直神侃大半个小时。
“老几位,散了吧。”沈放看着薛果有些口干,然后就弓手驱散围观人群,给薛果添了些许酒水,然后一起看李夏等人的乐队演出。
薛果本身就是一顽主,抽烟、喝酒、玩摇滚、养动物,他还是燕京城摇滚协会的副会长,有时还会在酒吧里即兴演唱一段。今天估计已经聊尽兴了,没有了上台表演的欲望,就坐在吧台这里,跟沈放一起唠嗑、喝酒。
沈放等几人表演一段结束后,把李夏招了过来,笑着对薛果说道:“薛叔,您也算是摇滚届的老前辈,这丫头是我们这边乐队主唱,是个不错的苗子,您给点评一下。”李夏也认识薛果,知道他在燕京曲艺界的地位,如果被眼前这位给认可,出门也能吹嘘一番。
“我点评个毛线呀,我这摇滚协会副会长也就是他们看我爱玩,才给我硬安上的。”薛果伸手给了沈放一拳,想了想还是说了几句“这丫头底子不错,是块苗子,就是气息有点问题,高音时容易破音呀。”
“您高明,这一搭耳朵就能听出来。”沈放伸出大拇指对着薛果称赞道:“我前段时间也指导了她一些,发音技巧还是要跟你们相声门多学习一下才能练出来。”
“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喝酒没什么好事。”薛果一口将杯中剩的残酒干了,对沈放说道:“原来你是在这里等我我呢。小宝,我们走了。”
“别介!”沈放赶紧伸手拉住薛果:“请您老喝酒我可是真心实意的,您看这酒,平时我可都不舍得往外拿的。这不是看您这段时间也没什么演出,就在那里筹备春晚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指点一下呗。”然后把酒瓶递给李夏:“赶紧的,给薛叔倒满,他们相声门的丹田发音训练方法如果你学会皮毛,那对你演唱方面帮助就大了去了。”
李夏赶紧接过酒瓶,给薛果满满斟了一杯“薛老师,我是真的喜欢唱歌,十九岁我就自己背着吉他来做北漂了,我这是半路出家也没人教过我,真希望您能指点我一下。”李夏对着薛果深深鞠了一躬。
“唉,你小姑娘一人在外也不容易。”薛果将酒端起来,喝了一口,“你如果不怕辛苦,每天早上六点就到后海边上来找我吧,我每天带着小宝在那里吊嗓子,你能学多少算多少吧。”
“得嘞,有您这句话,就是她的造化。”沈放冲着李夏说道“你跟郭凡他们沟通一下,你尽量场次排早场,然后早点回去休息,早上好去跟薛叔练习发声技巧。”
“谢谢薛老师,谢谢老板。”李夏对着二人又是鞠躬致谢,回到舞台,大狗几人也为李夏能有这样的机遇而高兴不已。
“薛叔,这瓶是85年的威士忌,比我年龄都长,送给您品尝一下。”沈放将自己带来的一瓶酒从吧台里拿出来,递给薛果。
“嚯,你这本钱下的够大的。”就算识多见广的薛果也被这瓶酒给小惊了一把,“如果我不答应教她,你小子是不是就藏起来不往外拿了?”
“哪能?”沈放矢口否认“这本来就是给您准备的,这是咱爷俩的交情,跟她没关系。”
“甭掰扯了,知道你小子仁义,这酒我拿着了,以后多到我们那场子里听相声去。”薛果接过来沈放递的酒,把在舞台跟大狗几人玩耍乐器的何小宝叫回来。薛果爱喝酒,但是也知道控制量,今天喝的也差不多了,跟沈放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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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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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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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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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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